第九十六章 虛空生物（上）
五臺山，萬佛宗秘境。
秘境內(nèi)依舊帶著幾分涼意，天色有些昏暗，往日的佛光好像在今日被收斂了起來。
“真想不到，姑娘你會在短時間內(nèi)重新回來，我還以為下次見面會很久了?！?p> 睡佛山的山腳下，上官婉兒坐在石凳上，面前是一方不大不小的石桌，石桌上線條縱橫，排列成棋盤的模樣。
上官婉兒好像在專注于和自己對弈，但這絲毫不影響她感知到?jīng)霰牡絹怼?p> “差不多也有一年了！”
“一年嗎？對我來說，跟一瞬已經(jīng)沒什么區(qū)別了?！?p> 涼冰走到上官婉兒身邊，發(fā)現(xiàn)她的氣息愈發(fā)空靈，好像比上次前面少了幾分人情味。
確切的來說，上官婉兒的情感發(fā)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不再那么感性。
涼冰有些詫異，湊近到上官婉兒面前，近距離地盯著她那一雙清澈的仙眸。
她雙眼中的神情很專注，溫婉恬靜，可又有那么一絲絲空洞黯淡，不像落入凡塵的仙子，反倒是向一尊神仙姐姐的人形石雕。
“你……怎么了？”
涼冰關(guān)切地問道。
上官婉兒如秋水般的雙眸盯著涼冰，定定的，仿佛陷入沉默，在思索著什么，可隨后眼神逐漸變得有些木然，搖了搖頭。
“姑娘，還是說說你此行來的目的吧，我感覺你陷入了某種困境?！?p> 上官婉兒一如既往的溫聲細(xì)語，讓涼冰稍微安心了不少。
“上官姑娘，你相信在我們原本的世界之外，還有另一方界域的存在嗎？”
涼冰試探著問道。
“你想問什么？”
上官婉兒古井無波的目光中掀起波濤駭浪，執(zhí)子的素手也忍不住落錯了位置。
“我的意思是，上官姑娘上次跟我提到的遠(yuǎn)古大破滅，是否和其他世界的入侵有關(guān)？或者說，宇宙中十萬年以上的文明，都去了哪里？”
涼冰緊盯著上官婉兒，不想錯過她臉上閃過的任何情緒。
可令涼冰失望的是，上官婉兒除了一開始有些驚訝，后面便再也沒了任何過激的反應(yīng)。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p> 上官婉兒輕輕一嘆。
“如果我什么也不知道的話，也到不了這里?！?p> 涼冰微微一笑道。
“說得也是。”上官婉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低頭沉吟，好像是陷入了某種對過去的追憶。
她的目光有些迷茫，又有些飄忽不定，最終望向了遠(yuǎn)方的天邊，輕輕說道：“先輩們一開始把它稱為天外天，而后又叫生命禁區(qū)。其實對于那個世界，一直也沒有個限定的名稱，總之它確實存在，但我們又觸摸不到它。”
頓了頓，上官婉兒有些猶豫，可想了想又繼續(xù)說了下去。
“我們修道者，雖然生命漫長，但總有歸墟的一天。為了追求更高的生命境界，先輩們想發(fā)設(shè)法提高肉身的生命層次，可人體終究有極限，即便是修為經(jīng)天緯地的大能，也難逃歲月的侵蝕，淹沒在歷史長河之中。而先輩們對于永恒不滅的追求，終于帶來了悲劇?！?p> 涼冰好像有些聽懂了，盤古文明為了推動文明發(fā)展，提高生命層次，或許早就在數(shù)億年前接觸到了虛空的存在。
“第二批感受到世界之外的先輩，將其命名為仙界。他們認(rèn)為，只有打破此方世界的屏障，才能到達(dá)仙界。于是那個時代，有大能者領(lǐng)頭，決定將所有資源灌注到小部分人身上，讓他們的實力超越世界的極限，這也是最早啟動的遠(yuǎn)古飛升儀式?！?p> 最早的飛升儀式？上官婉兒這么說，那飛升者必定不止一批。
“儀式失敗了？”
“不?！鄙瞎偻駜荷裆珡?fù)雜，“飛升儀式非常成功，造就了遠(yuǎn)古最強(qiáng)的諸神，它標(biāo)志了盤古文明神明時代的初始。不過，他們?nèi)f萬沒想到，同時也孕育了神明的終結(jié)。先輩以為的仙界……其實是怪物們的巢穴，所以我認(rèn)為，后面稱其為生命禁區(qū)其實更為恰當(dāng)！”
“當(dāng)巢穴的洞口被打開的那一刻起，怪物們傾巢而出，它們對我們的世界充滿覬覦，于是發(fā)起了進(jìn)攻?！?p> 上官婉兒的聲音很輕，但眼里卻露出一絲恐懼。
“史籍記載了第一次入侵，入侵者是一群像蟲子的生物，它們有無數(shù)肉質(zhì)的觸須，蜚蠊甲殼一般的雙翼，比任何石頭還要堅硬的皮膚，古?？粯拥摹谇弧覀儾恢滥鞘遣皇撬淖?，但咬合力驚人得可怕，連絕品靈器都能咬碎?！?p> 涼冰聽得上官婉兒的描述，不禁一陣反胃，這虛空怪物真特么丑得沒救了。
“它們好像沒有神智，有一種不知饜足的饑餓，仿佛經(jīng)過了一個輪回的等待，不知疲倦地吞噬萬物。”
“可沒有神智的生物終究是低等生物，怎么可能是更高文明的智慧結(jié)晶?！?p> 涼冰深深皺眉，似乎感覺到了哪里不對勁。
半晌，她恍然睜大了雙眼，滿臉不敢置信之色。
上官婉兒深深看了涼冰一眼，輕聲說道：“看來你也猜到了吧，它們就像一群神秘強(qiáng)者豢養(yǎng)的寵物，不懼生死地沖上前探查我們的世界，然后等待著它的主人，那些神秘的監(jiān)視者們，等待他們發(fā)號施令……我們不知道那是萬物的毀滅或者是其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