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清明節(jié),天氣開始暖和起來了,王家派了馬車,把柳家姐弟倆接到蘇城上學(xué)。
那王家原來在老家有一所私塾,隨著王老爺在蘇城的根基扎穩(wěn)后,王家便把私塾搬到城里,今年是第一次開學(xué),班上一共有16名學(xué)童,年齡有大有小,大部分都是王家的子弟,只有幾個是表親,像瑜兒姐弟他們倆,誰都不靠的,顯得特別孤立。
大部分學(xué)徒知道瑜兒是與王旻翔有婚約,表面上倒是挺和氣,卻唯獨(dú)有一個遠(yuǎn)房表妹,叫做顧薇的,每次都故意用怪里怪氣的聲音喊柳瑜兒名字,平日里照面時,她的喉嚨里總要發(fā)出不屑一顧的冷哼。
柳瑜兒不想惹事,顧薇這些伎倆,比起桃源鎮(zhèn)那些三姑六婆嚼舌根,算是小兒科,柳瑜兒不打算理會她,那顧薇以為柳瑜兒害怕,就更加張狂了。
這天先生教到一個奴字,那顧薇突然大笑起來:“那奴的,不是柳瑜兒嗎?她父母把她賣給王家!“
柳瑜兒轉(zhuǎn)頭,看見顧薇故作天真的大笑:“我說錯了嗎?我只是開個玩笑?!爸車膶W(xué)徒跟著哈哈大笑起來,只見王旻慧站起來拍巴掌附和:”說的好,說得對!“
柳瑜兒怒火終于按捺不住了,她猛地站起來,她弟弟知道姐姐平時不言不語,實則脾氣火爆,眼捷手快拉住了她,只見那柳瑜兒順手拿起臺面的墨盒,出其不意地砸向顧薇。
那顧薇嚇得面容失色,哐啷一聲,墨盒砸在案上,沒砸中。
“你等著,下次就砸你頭上。“柳瑜兒喊道,其實她打人從不失手,她雖然生氣,卻沒想過真砸在顧薇身上,她那橫狠的樣子,倒是嚇到了顧薇。
“你們兩個,還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老秀才在臺上被氣得胡子都翹起了。他拿起戒尺剁剁剁敲著,“你們倆去門口站著,不到天黑不下來!還有你!”他指著王旻慧。
柳瑜兒想著,我本來就不是大家閨秀,她默默走出學(xué)堂,那顧薇在后面,兩個女孩分別站在門口的一邊,王旻慧出門左右看了一下,他自動站到柳瑜兒邊上。
顧薇轉(zhuǎn)頭看著柳瑜兒說道:“旻慧,你說的沒錯,有些人就是老鼠,不肯安分守己的,總想著偷偷摸摸到米缸去,你看,就算是米缸里面,你也是個老鼠。”
柳瑜兒不說話,她忍耐著,看看著顧薇還有什么伎倆。
“沒想到你還挺橫的,你這潑辣的勁兒,真應(yīng)該讓我哥看看,看他還敢娶回家?!巴鯐F慧譏諷道。
柳瑜兒被這兩人左一句,右一句的,說得心煩,她回道“你哥就算看了,也得娶我,早晚你地叫我一聲大嫂,還是當(dāng)心你自個吧?!绷赫f完,故意皮笑肉不笑的給王旻慧一個鬼臉。
“還有你,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為難我?!八D(zhuǎn)問顧薇。
“她跟你的仇可大了,冤可深了,因為想嫁給大哥不止你一個啊?!皶F慧在一旁哈哈大笑。
“你,你胡說什么!“顧薇因為被戳中心事,臉上惱羞成怒。
柳瑜兒笑了笑,“原來是這樣,你跟我的眼光倒是一樣的好,只要你以后安分守己,好好地伺候我,我要心情好呢,到時候讓你做個小妾?!?p> “你無恥,你真是潑婦!旻翔哥哥絕對不會喜歡你這樣的!”那顧薇氣急了。
這三人一路斗嘴,斗到天黑,柳瑜兒從學(xué)堂下來,垂頭喪氣地回到自己房間,她推開房門,看見旻誠和明天坐在房間里習(xí)字。
柳明天一見姐姐回來,便上前,給她拉一張椅子,讓她坐下來休息。
那旻誠放下書本,拿出一個布包給柳瑜兒:“姐姐,這是我從廚房帶來的包子,快趁熱吃“
柳瑜兒接過還有熱氣的包子,她看著眼前兩雙亮晶晶的眼珠,突然覺得有一股氣從心中升起,倒也沒有那么沮喪了。
“姐姐沒事,再來100個顧薇,也不是姐姐的對手?!傲盒πφf,那柳明天看見姐姐笑了,他的心放下了一些。
“姐姐,你看我寫的字怎么樣,這是旻誠哥哥教的?!懊魈彀鸭垙堖f給柳瑜兒。
“嗯,我看看,”柳瑜兒接過紙張,她稱贊說:“你旻誠哥哥雖然年紀(jì)比姐姐小,但是讀書寫字比姐姐厲害多了?!拌赫f著抬起頭來,卻見旻誠一下子臉紅了。
“哪里,姐姐要是像我這般,6歲開始入學(xué),估計學(xué)問都趕上大哥了?!睍F誠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
“我聽說旻翔哥哥已經(jīng)過了鄉(xiāng)試,那是不是要上京趕考呢?”那柳明天整天聽他爹爹念叨。
“柳明天,你還真懂得一點,上京趕考你都知道了。”那柳瑜兒打趣道。這三人開始打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