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士卿悄悄從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了一本賬本,遞給了楚云傾,“我那天本來是去打聽你的消息,走進錢莊,錢莊的伙計就先招呼我坐下,說他們掌柜有事情,讓我先等著,之后他就自己去忙了。”
“然后呢?”楚云傾忍不住追問。
“然后我就四處閑逛,聽到里屋有說話的聲音,于是我就靠近,想聽清楚一點,結果就聽到了不該聽到的?!?p> “按他們的意思來說,現(xiàn)在的逸云錢莊,其實是用來給朝廷的貪官洗黑錢的地方,而他們最大的東家,是那個什么尚書大人?!?p> “顧佑文?”
“對對對,就是他!之后我被那錢莊的伙計看到了,他驚動了里屋的那兩位,于是我就慌忙跑了出來?!?p> 楚云傾點了點頭,翻看著手里的賬本,問道,“那這賬本?”
白士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我跑的時候,順手拿的?!?p> 聽了他的話,楚云傾頓時哭笑不得,逃跑的時候還能順手牽羊,這也太高難度了吧。
隨后,楚云傾冷靜下來,她立刻明白了,那天王杬和顧俞的談話,其實是這樣的。
“王掌柜,就這么被人聽去了,到時候傳了出去,你我可都要吃不了兜著走?!?p> “顧公子不用擔心,我立即找人滅了他的口,死人是最不會亂說話的。”
“王掌柜,這次可就麻煩你了?!?p> “哪里哪里,這逸云錢莊往后還要勞駕您的照顧?!?p> “好說,好說。”
等楚云傾整理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頓時豁然開朗。她抬眼看著白士卿笑道,“所以你這些天,一直在被追殺了?”
白士卿點了點頭,然后撫著胸口長嘆一口氣,“現(xiàn)在可好了,有你在,他們暫時不敢拿我怎么樣?!?p> 楚云傾合上手中的賬本,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其實剛剛那個屠戶,也是你故意去招人他的吧?為了引人注目,這樣他們也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你下手。”
“云傾果然是聰慧,被你看出來了。只不過那屠戶也不是個好人,他確實強搶民女在先,只不過碰巧讓我看到了。”白士卿笑著整理了一下頭發(fā)。
楚云傾不禁黯然失笑,她又低頭打開賬本,仔細的翻看,良久她才合上。
這個賬本,上面雖然有記錄和朝廷一些官員的交易往來,可是少之又少,完全不能夠當做真正的證據(jù)。
“白士卿,你拿的這個,還不夠足以稱得上是證據(jù),太少了。”楚云傾將賬本扔給他。
白士卿,接過賬本,有些可惜的說道,“這樣啊……”
繼而他又恢復了笑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楚云傾,“那云傾,您能不能帶我一起走,你要是不管我的話,我就死定了……”說罷,他還假裝要哭出來。
“停停停,給我閉嘴,我最煩男人哭了!”楚云傾頓時一個頭大。
她一扶額頭,嘆了口氣這還真是不讓她好過啊。上次是帶帕爾阿綾回家,這次又是一個指腹為婚的,怎么她總是在帶男人回家?
這下景言之又要生氣了,可是她又不能不管這個白士卿,兩人的父親畢竟交情很好,并且要對付逸云錢莊的話,他也是有用的。
楚云傾一咬牙,掀開馬車的簾子,沖著時寧叫道,“時寧,啟程回府。”
白士卿一聽,頓時高興起來。
時寧則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楚云傾,然后又看了看馬車里的白士卿,“王妃,您真的要帶他回去?王爺那邊……”
“沒事,我會跟他說的,走吧?!背苾A放下簾子,重新坐了回去。
白士卿連忙抓住楚云傾的手,深情脈脈的看著她,“云傾,我就知道你最好了?!?p> 楚云傾甩開他的手,嫌棄的擦了擦手,然后警告的看著他,“我告訴你,你到了晉王府后,不許再提我們兩個指腹為婚的事,聽到了嗎?要是你敢提的話,我就把你送到顧佑文那里去。”
“一定一定!”白士卿連連點頭。
馬車不一會兒就到了王府,白士卿跟著楚云傾下了馬車,進了王府。
思莫見楚云傾回來了,立即上前迎接,但當他看到,楚云傾身后又跟著一個男人時,吃驚的問道,“王妃,這位是?”
“他……”楚云傾腦子飛速的轉著,一下脫口而出,“他是我的遠方表哥,最近家里破產(chǎn),所以前來投靠我的?!?p> 思莫點了點頭,“這樣啊……”隨后又接著說道,“那快請進吧?!?p> 白士卿跟著楚云傾回府后,便被思莫安排在了客房。傍晚景言之回來后聽說了這件事,竟沒說什么。
楚云傾走進房間,見景言之正閉眼養(yǎng)神,于是放輕了腳步。
“今天又去哪了?”景言之睜開眼睛,看著面前鬼鬼祟祟的楚云傾。
楚云傾嘿嘿的笑了兩聲,快步走了過去,坐在他旁邊,“沒什么只是去了一個錢莊?!?p> “哦?”景言之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那個是我父親生前名下的商鋪,所以我想去看看,能不能買回來?!背苾A吃了一個葡萄,含糊不清的說道。
景言之點頭,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嗯,需要錢的話,直接拿就好?!?p> 楚云傾一聽,放下手中的葡萄,托著下巴看著他,“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家產(chǎn)敗光?”
“敗光了的話,我就把宅子賣了,然后跟你一起去行走江湖?!本把灾p笑一下,語氣中透露著滿不在乎。
楚云傾故作不情愿的樣子,撇了撇嘴,“啊?這樣啊……”
“怎么?你不愿意?”景言之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
“倒不是不愿意,只是我們又沒有一技之長,到時候不得餓死?”楚云傾搖了搖頭,表示不愿意。
景言之皺了下眉,似乎很不滿她的不信任,“怕什么,不是還有我嗎?”
楚云傾看著他的表情,不禁在心里暗笑了一下,“相信,當然相信了?!闭f罷,她起身走到景言之的身后,從后面抱住他。
其實楚云傾不知道,在不久的將來,還真是印證了景言之的話,兩人去浪跡天涯了,只是現(xiàn)在的兩個人,都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