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出乎意料的順利
村民們聞訊趕來。
窮山惡水出刁民，是因為他們不刁就活不下去。
這些村民雖然都是老弱病殘和婦孺，但能在這里生存自然不會畏懼一個外人。
韋恩從草房里出來便看到了圍在院子里的人們。
他們有的手持草叉，有的拿著步槍，有的抱著孩子。
見韋恩這個不怒自威的人型兇獸從草房里出來之后，前排的人被他身上的威勢逼迫得不由自主的后退。
韋恩身上的氣勢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特別是他漠視的眼神，更是讓他們害怕。
“你是什么人！滾出我們的村子！”
離韋恩最近的、也是人群中最年輕的這個少年朝韋恩嘶吼著，不斷顫抖的小腿和拿不穩(wěn)的槍能表明他內(nèi)心的不安。
少年虛張聲勢的樣子得到了韋恩的一個白眼。艾什莉超兇地朝他喊：“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來救一個阿姨的！”
少年可不管什么好人壞人，破口大罵：“我特么才不管你們要干什么！滾出去！滾出村子！不然宰了你們！”
韋恩聽不懂他說了什么，但看他語氣便知道他沒說什么好話。
唰！
利維坦戰(zhàn)斧被韋恩甩到少年的腳下，斧刃切入地面之后造成了大幅度的冰凍。
大塊大塊的冰錐仿佛是從地底生長出來的一般，在韋恩和人群中間生成一道阻隔。
“越過來?！?p> 韋恩伸手一招，利維坦戰(zhàn)斧又飛回他的手心。
“就死?！?p> 冷漠的聲音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和利維坦戰(zhàn)斧造成的寒冰類似。雖然他不會殺了這些人，但如果他們一意孤行，那受傷是免不了的。
韋恩施展的手段威懾力極強。
這些人都只是普通人而已，看到地上忽然冒出冰塊，再加上那斧子還能飛回去，一時間將韋恩看做了神明。
可他們接受的教義和教育中，整個世界只有唯一的一個真神。
這就讓這些人陷入了兩難境地，一些比較機靈的人為了防止自己的信仰崩塌選擇溜走，其他固執(zhí)的人則留在原地，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還有一部分人將韋恩看做了神的使者，可能是來拯救他們的。
“那是什么人？他怎么會憑空造出東西來？”
“我不知道，可能是神派他來的吧，被他抱著的那個小女孩不是也說他們是來拯救一個人的嗎？難道是來救我們的？”
“怎么可能，他...”
一人正要解釋，卻被一些偏執(zhí)的人捂住了嘴，仿佛說出來就不靈了一樣：“閉嘴！他肯定是來救我們的！待會我們就去求他！神不會放棄我們不管的！”
話說韋恩和艾什莉走進第二個房間，雖然這是一間民居，但和之前那間草房差別真不大，也就多了張床而已。
韋恩環(huán)視一圈，并未發(fā)現(xiàn)有人的蹤跡，便準備去最后一個房間。
轉頭正要走的時候艾什莉忽然尖叫一聲：“有人！”
韋恩下意識回頭，順著艾什莉手指的方向，他果然看到墻角一個小門被打開，有一個黑影從中探頭出來張望。
這黑影正是先前那個孩子，他聽到艾什莉的聲音后立刻縮了回去。
估計是太過慌亂，動靜比之前大了太多，讓韋恩清晰地聽到他的去向。
“往哪跑！”
韋恩奮力丟出利維坦戰(zhàn)斧砸在墻角，強大的力量和鋒利的斧刃哪是這土墻可以承受得住的？
噗嗤！
斧頭深深切入墻壁。
咔嚓！
緊隨其后的動力將墻壁推開。
轟！
失去了支撐點的墻壁轟然倒地，揚起大片灰塵。幸運的是屋頂被另外三堵墻頂著，并沒有落下。
一個矮小的通道在韋恩視線中出現(xiàn)，這通道是緊挨著墻建造的，屋里又黑，怪不得韋恩沒有發(fā)現(xiàn)。先前那個小孩就待在通道盡頭，兩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婦人躲在他身后。
這兩個婦人一個擁有自由，另一個則是被綁住手腳，臉上也扣著一個詭異的物品，有點像電鋸驚魂里的口腔撕裂器，但并沒有那么精細。
這個被控制了的人應該就是席迪妮了，韋恩通過她臟兮兮的臉和麻木的眼神能夠看得出來一些相貌。
“席迪妮·萊文？”
韋恩沒管那孩子和他母親的吱哇喊叫，呼喚了一聲。
渾厚的聲音直接壓住了那兩人制造的噪音，進入席迪妮的耳朵里。
本來畏懼地低著頭的席迪妮立刻抬起腦袋，目光灼熱地看著韋恩。
“嗯，找到你了?！表f恩抱著艾什莉走向那邊。
無法發(fā)出聲音、手腳也被綁住的席迪妮見到韋恩走來仿佛看到了親人，兩行眼淚從干涸的眼眶中澎涌而出，嗓子眼里也爆出一陣輕微的嗚咽。她的身體挺立，好像一只作揖的小狗一般。
她正要朝韋恩膝行而來，卻被那婦人狠狠扯住頭發(fā)拉到身后。
那對母子一邊護著席迪妮后退一邊朝韋恩罵著污言穢語，韋恩沒管他們，艾什莉倒是氣得不行，一邊罵一邊還撲著要動手打。
艾什莉的嘴炮功力比這對母子強太多了，還不等韋恩走到席迪妮面前，那小男孩便被罵得惱羞成怒，提著拳頭要來打韋恩。
啪！
韋恩并未用力，輕輕扇了他一個耳光，將他扇得倒飛出去，落地后便已陷入昏迷。
男孩的母親大喊一聲，手腳并用地朝自己唯一的生活支柱撲過去。她抱起小男孩仔細查看一番，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受傷的痕跡才松了一口氣。這也打消了她奮起反抗拼命的念頭，再次手腳并用地抱著兒子遠離韋恩。
艾什莉還在怒罵著，韋恩聽得有些吵，便伸手捂住她的嘴。
來到席迪妮面前后，韋恩歪頭看了看她臉上的那個機械裝置，問：“我是局里派來的特工，是來帶你回去的。你臉上的這東西該怎么取下來？”
韋恩自報家門后，席迪妮對他的信任大幅增加。不過她此時根本不想管臉上的玩意，她只想馬不停蹄地離開這個魔窟，然后再也不回來了。
韋恩見她迫切的臉色，大概猜出來她應該也不想在這里待著了。
伸手將綁著她的布條解開后問：“你還能走嗎？”
席迪妮無心回答韋恩的問題，得到自由后的她只想擁抱藍天白云。她直接越過韋恩沖出房間，也不知究竟在這里受到了什么樣的折磨。
韋恩并不覺得驚訝，席迪妮的反應還算堅強，放給一般人估計都自我了結了。
臨走前，他注意到了用怨毒目光看著自己的婦人，陷入沉思。
那婦人見韋恩看來臉色劇變，急忙低下頭去閃避韋恩的目光。
內(nèi)心掙扎幾次，韋恩還是離開了。
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這對母子，只好丟他們在這迎接屬于他們的宿命。
剛轉過頭，席迪妮又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看樣子應該是看到了外面的那群攔路人。
韋恩沒理她，一聲不吭地走出房門。
可出來后卻見先前阻擋自己的人們竟然跪在地上叩拜，看起來像是在祈求著什么。
“他們，想，你，保護他們?！?p> 艾什莉艱難地翻譯了幾句，然后同樣用充滿希冀的目光看向韋恩。
韋恩卻無情地離開了：“這世上并沒有神。即便有，他們也不會在意你們這些弱小的生命。能拯救你們的也不是我，而是你們自己?！?p> 韋恩低沉的聲音隨他的腳步聲響起，讓緊跟著他的席迪妮對他刮目相看。
可他的話并不被那些愚昧的信徒所理解。
他們見韋恩要走立刻一窩蜂地涌了上來，再次跪拜在韋恩前進的道路上。
“你為什么不拯救我們？你明明可以！”
祈求不成功，這些人的態(tài)度大變，開始理直氣壯地指責起來。
韋恩要是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還真有可能被他們用歪理邪說給綁架住。
可他不是。
原本的他就沒這么脆弱，更不用說在經(jīng)歷了癌癥與殺戮之后堅硬如鐵的他了。
“我沒有義務為你們做任何事...”說著，韋恩收回差點被自己忘了的斧子：“不過我倒是可以幫你們結束痛苦。”
他心里不是沒有憐憫，只是他并不想將憐憫放在這種人身上。
利維坦戰(zhàn)斧的威懾力比韋恩本人的威懾力要大很多。
它那鋒利的斧刃被太陽光直射之后，一抹森寒的光澤從上面略過，逼得韋恩面前眾人不斷后退。
“我不是神，我不知道神是什么樣子的。但我敢肯定的是，他絕對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樣。”韋恩晃了晃戰(zhàn)斧，逼迫這些人給自己讓開道路：“他不會因為你們作惡而懲罰你們，也不會因為你們努力而褒獎你們。他只會蹲在天上冷漠地看著你們，看著你們生，看著你們死。”
艾什莉和這些人稍微有些不同，畢竟她學習了一些單詞。此時雖然并不能完全聽懂韋恩描述的意思，但她卻深深地將韋恩所說的這段話記在了心里，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明白韋恩的意思。
“努力生活，努力反抗。熱愛生活，熱愛反抗。這才是你們真正需求的，而不是等待著所謂的神明來拯救你們。”
韋恩一手抱著小姑娘，一手拉著腿腳無力的席迪妮，迎著太陽走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