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聲響,那是茶幾碎裂、茶壺摔地的聲響。
夜華強撐著微笑回頭,只見軒停雪一只軍靴高高地翹起,她腳邊的茶幾被掀翻,茶壺摔碎在地,看著她的表情肅殺可怕,夜華強撐的微笑頓時變成了慘笑。
軒停雪雙手抱胸,小腿來回晃悠,似乎還在回味剛才踢翻茶幾的感覺,她悠悠地說道:
“害,怎么這么不小心呢,稍微一伸腳就闖禍了,哎呀——”
然后她眼神鋒利如無數(shù)刀片迅疾射出的表情看向夜華問道:“夜公子,本局長不小心踢壞了你家的東西,還需要本局長親自賠償嗎?”
夜華早已嚇得雙手直冒冷汗,全身起了雞皮疙瘩,一股寒氣從虛無之處迅速傳遍全身,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啊,不,不用了,都怪我家的茶幾質(zhì)量不好,礙了軒局長的眼?!?p> 夜欣只是在響聲突然響起的時候抬起美眸看了一眼,雖然突然而至的聲音沒有嚇到她,但是剛一抬頭,迎上陰狠如九幽地獄的目光,夜欣全身一個激靈,情不自禁地顫栗,然后嗚咽一聲藏進哥哥的懷里。
軒停雪輕輕拍打皮靴,雖然茶幾干干凈凈的,但她的表現(xiàn)卻像是沾染了什么污穢之物。拍打幾次之后突然站起身。
“看來本局長待在這里確實不太明智,大晚上的,耽誤了某些人的春宵蜜夜可真是罪過罪過。也好,時間快到了,本局長這就如某些人所愿,這就離去!”
夜華雖然驚恐,但好在有所緩解,畢竟領(lǐng)略過了她的厲害,現(xiàn)在無非就是強硬幾句罷了,沒什么證據(jù),翻騰不起什么風(fēng)浪,他絲毫不抬頭,抱著夜欣很隨意地說道:
“軒局長,慢走不送,有空多來玩啊,別忘了準(zhǔn)備一下婚禮的事情,還有四天哦,抓不到夜某的什么把柄,到時候新婚之夜......嘿嘿嘿......咳咳,雖然你說我們結(jié)婚之后不能同居,但是我細想了一下,結(jié)婚之后如果不能住在一起的話,實在有損我夜家和軒家的名聲,傳出去也不好聽,你父親也會不高興的是不是?!?p> 軒停雪身體微微停住,鋒利眼神一側(cè),頓時似有寒風(fēng)利刃穿透空氣直刺夜華而去,她冷冷地說了三個字,“你做夢!”
“切!”夜華隨意地回復(fù)一句,不過就在這時候,門外響起來特別急切的敲門聲。這時候軒停雪還沒有走出去,她側(cè)身問了句。
“夜公子,開門沒問題吧,說不定是來找你復(fù)仇的,到時候我可不一定打得過,而且,我也懶得阻攔?!?p> 夜華輕哼一聲,隨手揮了揮道:“沒問題,沒問題,軒局長盡管開門,說不定是在找你的哦!”
“嗯?”軒停雪眉頭一皺,開口大聲詢問,“誰,大半夜的來干什么?”
結(jié)果外面?zhèn)鱽矸浅<鼻械芈曇粽f,“小姐,我是軒玉,剛才治安埠司的人來找小姐,說北城區(qū)發(fā)生了一起殺人案,就在馬場旁邊,性質(zhì)非常惡劣,很多人都看到了?!?p> 嘎吱——
軒停雪打開門,傾城雪顏立在門口,不過臉容之中散著危險的氣息,她努努地說道:“何人被殺,這半夜三更的還要驚動本局長,讓治安埠司處理,李治人埠司長呢,他干什么去了?”
軒玉自小伴隨小姐成長,早已習(xí)慣了她的脾氣,所以現(xiàn)在對于她的發(fā)怒感受不到任何的危險,畢竟,小姐發(fā)怒到能殺人地步的事情也不是很罕見。他輕輕地彎腰說道:
“小姐,您吩咐過有關(guān)于肖家和錢業(yè)公司的事情要親自處理,李埠司長沒敢接手,他說要馬上通知小姐。”
軒停雪直接往外面走,雙手一揮,背在身后,冷冷地道:“真是麻煩,罷了罷了,本局長還真是多管閑事的命,最近真是煩的要命,不僅是肖家,還有這夜家,全都要本局長站出來處理,治安埠司那邊真是廢物,直接取消編制算了!”
軒玉輕輕擦去額頭汗水,偷偷地想道:管人家治安埠司什么事,還不是小姐自己要插手多管......閑事!他小聲回答說,“是錢業(yè)公司的人,名叫伍嘉祥?!?p> 軒停雪彎眉一緊,美目變得幽暗如深淵那般,她突然回身,眼眸在地上掃視幾息,然后突然抬頭,雙目剎那射出熾烈的光芒,“哦?有意思......這不正好嘛,那本局長可要好好問問夜總長對這件事怎么看?”
軒停雪大聲說著,雙手后背,踏著軍靴“咚咚咚”地返回到客廳中,然后在夜華對面猛地一坐,高高翹起一只锃亮的,看起來好幾斤重的皮靴。
此時夜欣已經(jīng)收拾完破碎的茶壺,茶幾也擺回原來的位置,不過一聽到軒停雪“塔塔”的皮靴聲音響起,她再次小碎步跑進廚房不敢出來。
而夜華則悠悠地吐著葡萄籽,手拿洛隱晚報,看的津津有味,啞然一副和諧美滿家庭的景象。
軒玉小心地站在軒停雪沙發(fā)后面,恭敬地半弓著身體。
夜華沒有抬頭,生氣地說道:“本公子的家可不是隨隨便便可以進的,軒小姐經(jīng)過我的同意了嗎?你又回來干什么,私闖民宅,作為高高在上的軒局長可不會不知道這項罪名吧!”
軒停雪沒有理他,美目稍側(cè),輕聲一句,“軒玉,告訴這位夜總長。”
“是,小姐?!避幱裰绷酥鄙眢w,面色平靜地說道:“夜總,貴公司財務(wù)部部長伍嘉祥今晚遇刺身亡,地點在北城區(qū)馬場外圍,他.......”
軒停雪揮出右手制止軒玉繼續(xù)往下說,她吐出三個字,“不必了!”
聽聞此言,夜華抬頭,眼神略帶波動,他聲音低沉地說道:“哦,那還挺可惜的,伍嘉祥這個人,財務(wù)管理能力不錯,且不易被金錢腐蝕,也沒有過貪污受賄的經(jīng)歷,本來我想如果能暫會公司主持大局,這人在我重用的名單里??上В上?!”夜華搖搖頭。
“哦,夜總看起來并不是那么悲痛,據(jù)我所知,他可是你們公司的重臣,想當(dāng)初先城主尚在之時他就在公司了?!?p> 之后她畫風(fēng)一轉(zhuǎn),勾著微笑不輕不重地說道:“不過停雪自然不能揣度夜總心意如何,只是略微收集了幾袋子的資料,對你們公司人事、財務(wù)、業(yè)務(wù)都略微了解些許,所以,以停雪拙見,如若真的是這樣一位重臣離去,夜總至少應(yīng)該表現(xiàn)出驚訝、悲哀、可惜,但是現(xiàn)在......”
軒停雪嘟起嘴巴,輕輕搖頭說,“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