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行和廖志勇說話間走到了詹姆斯的面前,許之行的目光卻越過詹姆斯停在了周凝的身上。
帶著一絲驚艷的目光并沒有停留太久,許之行轉(zhuǎn)而和詹姆斯握手寒暄了起來。
周凝在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氣。
上海的世家名流圈里誰不知道,年輕有為帥氣多金的許四爺,從未在公開場合對任何女士表示過親近。若是許之行今天越過貴賓和她說了話,那她日后的生活恐怕是不可能平靜了。
又是一番觥籌交錯,周凝的工作總算是告一段落——詹姆斯進(jìn)入舞池跳舞去了,自然也就不再需要她跟著。
宴會大廳里光影交錯衣袂飄飄,風(fēng)格各異的女士和西裝革履的男士有的在舞池里跳著舞,有的坐在沙發(fā)上聊著天,一派熱鬧歡樂的景象。
可周凝卻并未融入這歡樂氣氛中。她尋了一個位置偏僻的沙發(fā)坐下,祈禱著不要有人注意到她,讓她安靜地度過下半場舞會。
不過人往往就是怕什么來什么。
一個年輕男人在不遠(yuǎn)處張望了一下,見周凝一個人待著,便整理了一下西裝,走了過來,
“在下周拂。不知道小姐怎么稱呼?”
周凝抬頭打量著眼前的男人。男人大概二十三四歲的樣子,比一般男子略高一些,身材有些瘦弱,但長得還算清秀。
“我叫周凝?!?p> 周凝禮貌地笑了笑,態(tài)度不冷不熱。
“原來小姐也姓周,那倒是巧了。不知周小姐可否賞光跳個舞?”
“不好意思,”
周凝歉意的一笑,
“我剛剛做了半天的翻譯,實在是有些累了,想休息一會兒?!?p> “啊,既是這樣,那我就不打擾周小姐休息了?!?p> 周拂雖然有些失望,但并沒有過多的糾纏便離開了。
其實周凝對于周拂并沒有什么惡感,她只是害怕一旦開了這個頭后面會有人源源不斷地來打擾她。
看了一眼舞池中正跳得興起的詹姆斯,周凝轉(zhuǎn)身從后門走出了宴會廳。
海軍俱樂部的后院是個精致的小花園。周凝隨便找了一張長椅坐了下來,右手一下一下地揉著太陽穴。
“頭疼嗎?”
一個溫潤的聲音在周凝的背后響起。
周凝回頭,看見許之行站在路燈下,雙腿修長,身姿筆挺,昏黃的燈光籠罩著他,將他襯托得仿佛是黑夜中走來的神祇。
許之行的嘴角掛著清淺的微笑,邁步走了過來,坐到了周凝的身側(cè)。
“下次少喝點?!?p> 昨晚他真的來過。
周凝的臉?biāo)查g紅了,這一次真是糗大了。
“嗯,知道了?!?p> 周凝低著頭,聲如蚊吶。
許之行望著周凝,白瓷般細(xì)膩的皮膚染上了淡淡的緋紅,從臉頰一直蔓延到修長脖頸,眉眼間帶著些羞澀與懊惱,平添了幾分動人的神色。
“粽子吃了嗎?”
“嗯。謝謝四爺。”
周凝點了點頭,又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
“昨晚,我有沒有說什么……不好的話?”
“嗯?”
許之行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的話,扭頭看她,
“你這么問,是不是因為你總是在心里說我的壞話?”
“絕對沒有!”
周凝趕緊擺手。
許之行似笑非笑的盯著周凝的眼睛,
“是嗎?你不是覺得我每天臉上掛著假笑嗎?”
“我昨晚是這么說的?”
看著許之行戲謔的眼神,周凝忍不住伸手捂住了皺成一團(tuán)的小臉,
“喝酒誤事??!”
砰的一聲,不遠(yuǎn)處的院門被推開了。
一個穿著緊身旗袍化著濃妝的女人走了過來,身后還跟著兩個男人,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原來你叫周凝??茨闵衔缒莻€厲害的樣子還以為是什么高門貴女,沒想到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家教老師。”
女人語帶譏諷地走到了周凝面前,周凝這才分辨出原來竟然是周曉。
濃濃的妝容和性感的旗袍在她身上不但沒顯出成熟女人的風(fēng)韻,反倒有種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覺。
看來剛剛那個周拂是來打探消息的。
待周曉走到跟前,才看清周凝身旁的許之行,頓時怔愣了一下,這世上怎么有這樣好看的男人。
可這男人偏偏跟周凝坐在一起。周曉的心里瞬間生出一股嫉妒的怒火。
“剛剛才拒絕了我哥哥,現(xiàn)在就在這里勾搭小白臉,周凝,你可真是不要臉?!?p> 周凝聞言挑眉,周曉竟然不認(rèn)識許之行。
不過想想也是,許之行剛剛只是跟詹姆斯打了個招呼便進(jìn)了私人包廂,周曉這樣小角色估計只能遠(yuǎn)遠(yuǎn)看一眼,不認(rèn)識很正常。畢竟傳說中的許四爺城府極深,手段極狠,沒見過的人恐怕很難將他跟眼前這個年輕儒雅的公子聯(lián)系起來。
“四……哥,她說你是小白臉。”
周凝眨著無辜的大眼。
許之行輕聲笑了,小丫頭還挺會告狀。
他雙腿交疊,右手架在椅背上,隨意地往后一靠,轉(zhuǎn)頭看向周凝,
“那你可得保護(hù)我。”
周凝忍不住白了許之行一眼。
大佬,我保護(hù)你?開什么玩笑!
一旁的周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本來還覺得許之行氣場強(qiáng)烈,有些后悔剛剛的嘴快,沒想到還真是個小白臉。
“真是老天開眼又讓我碰到了你。沒了秦婉給你撐腰,這回你囂張不起來了吧。你最好趕緊跪下來給本小姐磕頭道歉,興許我還能放過你。”
周曉的語氣里滿是幸災(zāi)樂禍。
周凝搖了搖頭,都是十幾歲的小姑娘,秦婉頂多算是跋扈,這周曉可以算得上是惡毒了。
她站了起來,雙手交疊于胸前,嘴角揚著輕蔑的笑,
“你確定你要在這里惹事?擾了廖司令的舞會,就是你爹周夷章恐怕也擔(dān)待不起吧?!?p> 面對著周凝犀利的眼神,周曉竟覺得有些心虛。
可她轉(zhuǎn)念一想,自己還帶著兩個幫手呢,怕周凝做什么。
“周凝,你別在這虛張聲勢了,你一個沒權(quán)沒勢的小小家教,我就算打了你又怎樣?我沒什么耐心的,再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快點跟我道歉!”
說著周曉便伸手戳上了周凝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