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美智子去房間里把方才那門徒送給我們的飯菜端過來,當著他們的面,每個盤子里的菜,都攪勻了然后夾起一大筷子,和米飯拌在一起,在眾目睽睽下,幾勺子就全部吃完。
吃完,因為吃的太快,感覺整個人都要被堵死了,凌慧子給我遞了一杯開水。
我喝完后,大家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
我還看見有幾個偷著咽口水的。
“看嘛,我沒事的呀。從我來到這里開始,我一直都吃的掌勺給我做的飯,從未有過任何不舒服的情況。這一次也是,沒有機器和化驗單證明的時候,我還不敢百分之百地確定,但是現(xiàn)在結(jié)果就在面前了,大家怎么還能懷疑你們自己人?”
凌慧子給掌勺把頭上的傷口做了處理,旁邊放著一些帶血的紗布。
大家都沒有再說話,還想鬧事,嚇地門徒父子直朝我們身后鉆。
“怎么了,什么事情?大晚上的,一個個都不得消停了?”管家從院子外面走進來,看到我們這里好生熱鬧。
他掃了一眼頭上受傷的掌勺,又看到我左臂上的傷口,看了一眼鬧事的十幾個人。
他們看到管家來了,紛紛行禮作揖,一個字都不敢多說了。
管家的面色也不是很好,口唇很蒼白,看著他們,眼神里怒氣沖沖,怒喝一聲,“怎么,在府上日子過的太舒服了,忘記規(guī)矩了?”
整個院子都是管家的喊聲,連美智子都嚇了一跳。
因為管家一直給我們的感覺,都是說話細聲細氣的,從未見過如此生氣的模樣。
“誰把少爺?shù)氖直叟獋???p> 管家瞥了一眼地上的菜刀。
鳳凰堂口的堂主嚇地哆嗦起來,不敢承認。
我見好就收了,“叔叔,他們不是故意的,天天黑了,實在看不清楚的……”
管家揚起手,示意讓我不用多言。
“我問話從不問二遍??磥碇T位都是大神,我會社廟小供不得,都卷好鋪蓋,去財務(wù)領(lǐng)上半個月的救濟,給我滾出去!”
咳咳咳……這一嗓子罵完,管家氣地直咳嗽。
一看到管家要趕人,大家都嚇住了,那位堂主也不好意思再因為自己一個人連累大家,于是站了出來,“是……我砍傷的……”
管家走上前,撿起菜刀,我站起身,十分緊張地看著他。
只見他大跨步朝著大人走去,右手拎著刀,眼神狠厲,眼看就到了那堂主身前,那人已經(jīng)嚇地跪在地上,管家說話間就揚起了手。
“使不得叔叔!”
一手下去……
管家給了他一巴掌,一腳揣在一旁,把刀子扔給了后廚出來的人,“以后要是管不住刀子,也就留不住腦子了!聽到?jīng)]有!”
后廚的人應下聲來趕緊就走了。
我大舒一口氣。
我剛才還以為……管家要砍了他。
這可萬萬不行。
那堂主嚇地跪在一旁,“不敢了,我以后真的不敢了!少爺恕罪,少爺恕罪!”
我上前去,正要拉他起來,管家攔住我,對所有鬧事的人說,“少爺已經(jīng)立下軍令狀,拋去今天,九日內(nèi),必得真相。諸位都是我會社,效忠多年的老人,九爺敬諸位是條漢子,就不要被這零碎的小人算計,給磨平了骨頭,砍斷了脊梁。若是還有下次,我絕不輕繞!”
鬧事的人扶起癱在一旁的堂主,急忙離開了。
后廚的那兩父子,上前來,哭著道,“多謝少爺,多謝管家?!?p> 管家伸手,看了看那掌勺頭上的傷口,皺著眉頭,嘆了口氣,“苦了師傅你,給會社做了五十多年的飯菜的,他們不信你,我信,九爺也信?!?p> 掌勺的眼淚都要出來,握著管家的手,和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和他兒子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管家給自己身后的門徒交代,“交代財務(wù),找個好點的大夫,給掌勺老爺子把傷口瞧好。”
……
美智子和凌慧子進屋去,我和管家又一次在石凳的兩側(cè)相坐。
我拿起茶壺,正想要給管家倒杯茶,誰知茶壺里,不知何時,已經(jīng)被換上我的藍山咖啡。
我有些尷尬,只能笑著,“可能是,我的那兩個隨從,知道我不喜歡喝茶……”
管家笑著,看了看我的傷口,“少爺?shù)膫蛇€好呢?”
“不礙事的,只是被劃破了點皮,沒什么大事情。倒是剛才來鬧事的人,給我提了個醒?!?p> 管家眉頭皺起,“愿聞其詳?!?p> “方才,我仔細地觀察了他們一番,我發(fā)現(xiàn)那些病情比較重的人,似乎在白天的問詢里,都是比較喜歡吃蘆花雞的。”
“蘆花雞?少爺是懷疑,肉有問題?”
管家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我點頭,“現(xiàn)在,我們水源已經(jīng)查了,還有蔬菜和水果,都沒有問題。但是我們也忽略了一些東西,就是會所的養(yǎng)殖場,養(yǎng)殖的那些雞鴨牛羊?!?p> 管家倒吸一口氣,十分沉重地想著我這個問題,“但是,少爺……這個雞鴨牛羊,都是活禽啊,若是人會鉛中毒,那難道這些家禽,會沒得反應?”
我細細想了一番,“不敢確保萬無一失的話,我還是想去看看。只是,養(yǎng)殖場也需要您的門令我才能進去。您看……”
我從兜里掏出了三張會社的通行綠卡,放在管家的面前。
管家點點頭,“既然是少爺覺得有可能的,都去查查看吧。這東西我給你簽了,但是千萬拿好,別丟了去。這會所上下三千多人,魚龍混雜,少爺在府上行事,一定要凡事多留個心眼?!?p> 我點頭,把鋼筆遞給管家。
“多謝叔叔,晚輩記得了。”
---
回去的時候,我剛一開門,就聽到美智子沒頭沒尾的謾罵,我知道她是在說那些人,什么都不懂,卻只知道胡鬧。
我把三張卡,一人分給了一張。她們看了一眼,“這是什么?。筐B(yǎng)殖場?會所的?”
我點點頭,“水查了,菜查了,好好休息吧,明天去查肉!”
等到她們都睡下了,我坐在桌邊,泡了一杯藍山咖啡,就像以前思考案情的時候一般,靜靜地看著窗外的綠植。
會所如此之大,能夠讓三千多人同時中毒,而且出現(xiàn)的情況還有輕有重的,會是什么呢?
一個案子,最重要的莫過于是動機和時間。
時間就是兩天內(nèi),鮮少有人出門去,大家都有作案時間。
但是……動機似乎,并不那么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