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中氣不足地問:“阿黑,你今天帶回錢來沒有?咱家都快揭不開鍋了。”
看得出來,阿黑是一家之主,這女人有點怕他。
阿黑一聲不吭地走進(jìn)屋里。不搭理女人。
女人接著小心翼翼的問。
“阿黑?”
阿黑從懷里慢悠悠掏出一只銀元寶,扔到桌上。銀元寶上沾著干掉的血,但是女人似乎以為血跡只是臟。
女人訝異:“喲?”
阿黑低頭喝水。
女人坐在阿黑身旁,敘敘不停的嘮叨。她嘮叨的聲音聽不太清,內(nèi)容也雜亂無章。
“城里出名的刀馬旦楊二娘失蹤了,也許是死了,也許是跑了……
……現(xiàn)在打魚的營生是越來越不好做了。一來海里的魚越來越少。二來財主嚴(yán)扒皮船隊打來的魚把魚價壓的越來越低,咱老百姓按那個價錢賣魚只能虧死,但是價格高了又沒人買。所以說越來越難……”
阿黑一聲不吭。
女人又自言自語的說:“不過說實在的,嚴(yán)扒皮他那么大一只船隊就不用吃飯嗎?把魚價壓得那么低,他就不怕虧本?”
傻乎乎的妹妹一直在旁邊啃指頭。她這時候突然說:“嚴(yán)扒皮有錢!他不止賣魚,還賣布,采鹽,賣小孩。我覺得,他除了賣魚,干的其他的都掙錢?!?p> 女人說:“哦喲,也是。不過他好端端的故意虧那么多錢干什么?”
妹妹嘻嘻笑。
“叫我看他就是想把咱們都餓死。咱們都餓死了,整個海港就只有他一個人打魚了。到時候他把魚價往上一抬,大家照樣只能買他的魚?!?p> 女人瞪妹妹。
“真是個傻子。咱們怎么可能全被餓死?說話不要那么晦氣。”
阿黑對女人們的對話聞若未聞。他從懷里掏出一根糖人,遞給妹妹。妹妹歡呼一聲,大笑。
天邊劃過一道絢麗的煙花。
阿黑抬頭看了看,便自顧自鉆出了家門。
女人在他背后叫:“唉!不在家吃飯,也不跟我說一聲。我飯都熬好了!”
阿黑路過幾個簡陋的魚攤。魚攤前沒什么人,魚攤后坐著面黃肌瘦的魚民。
不遠(yuǎn)處,一艘大船開來。那是嚴(yán)家的船。
不少人呼隆一下子圍了過去。
嚴(yán)家在地上鋪好油布。船打開艙門,里面的魚像小瀑布一樣滾了出來。
死魚肚子反射著昏暗的陽光。
人們上前去搶魚。五文錢就能買一條上好的魚。便宜誰不愛占。
旁邊小魚販們紅著眼睛看向這一幕,攢起一口唾沫,啪地一聲吐在地上。
“嚴(yán)扒皮的魚買斷了咱們的生意。咱們別的啥也不會,就會打魚賣魚。明天再掙不到錢,咱家就只能討飯去嘍……”
一個漁民絮絮叨叨的和身旁女人說。
女人說:“討啥飯。不如把咱家最小那個姑娘賣給老鴇子。那姑娘好看,能賣個好價錢?!?p> 阿黑目不斜視,仍然繼續(xù)往前走。
走到一間金碧輝煌的四合院外。
四合院外最隱蔽的竹林深處有一條密道,阿黑鉆進(jìn)密道,走進(jìn)了一個色調(diào)旖旎、掛滿了綾羅綢緞和刺繡品的小房間。
房間內(nèi),紅紗窗簾后鉆出來個中年男人。男人身著大紅色女式肚兜,下面套了條黃裙子。臉上染著一大坨胭脂,氣質(zhì)居然還是儒雅鎮(zhèn)定的。
字幕告訴我們,這個人就是財主嚴(yán)扒皮——嚴(yán)闊。
“阿黑,你的動作有點慢。”
阿黑深鞠一躬。
“請主人恕罪?!?p> 他在劇中第一次開口。聲音果然嘶啞難聽。
嚴(yán)闊隨手抄起一支繡花團扇,扭著屁股走到阿黑跟前。
扔給阿黑一幅畫。
“這上面有個女孩。我讓你們做掉了她的爹,但她跑了。我要求你找到她,殺掉她,提著她的頭來見我。這件事你必須做到。做不到,就提著你的頭來見我?!?p> 阿黑點頭,應(yīng)了下來??茨欠?。畫里是一個極美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