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上北下南，左西右東！
牛魔王一臉疑惑地看著達摩，眼睛里滿是迷茫之色。
自從神荼出現(xiàn)以后，在此逗留的時間，前后不超過兩分鐘。
而且，攏共才說了兩句話。
——何人窺我陰山？
——吾乃鬼帝神荼，奉命巡視，爾等既是無心，那便速速離開此地！
至始至終，根本就沒有提及陰山血窟的具體位置。
甚至，連方向都不知道。
可達摩卻這樣說來，怎能不讓牛魔王懵逼。
達摩抬頭望了一眼陰山之巔，目光炯炯，仿佛早已看穿茫茫迷霧，將山頂?shù)囊磺星闆r，盡收眼底。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神荼是奉了酆都大帝之命，前來給我們指路的！”
達摩淡然笑道。
“奉酆都大帝之命，來給我們指路？”牛魔王茫然不解地道，“俺怎么沒聽見？”
又把神荼的話仔細回想了一遍，可仍然想不明白。
“我且問你，神荼是誰？”
“就是剛才那個家伙，圣僧你不是還跟他說過話嗎？”
“……”
幸虧如今的達摩，隨著道行的不斷提高，修心養(yǎng)性，早已不是那種一點即燃的脾氣。
要是換做了前世的性格，早就忍不住暴脾氣，一腳踹了上去。
達摩深呼吸，耐著性子道：“那你可知，神荼是什么來歷？”
“來歷？”
牛魔王想了想，“傳說乃是上古十大魔神之一，但在涿鹿之戰(zhàn)中，被女媧圣人斬去根基，跟郁壘一起，被貶斥為冥神……如今應該是酆都大帝麾下的十大鬼帝之一！”
達摩點頭道：“十大鬼帝，共鎮(zhèn)五方，而神荼和郁壘便是東方鬼帝！”
聞言。
牛魔王眼前驀然大亮，瞬間醒悟過來：“所以說，身為東方鬼帝，神荼巡視的地方范圍，必定是在東方！”
“換句話說，俺們此時所在的位置，便是陰山東麓！”
眼見牛魔王的那個榆木腦殼終于開了竅，達摩臉上露出欣慰的微笑：“沒錯！”
“既然俺們是在陰山東麓，那么北麓就在……”
牛魔王看了看左邊，又瞅了瞅右邊，反手撓了撓頭，面露些許尷尬之色。
“圣僧，咱們該往哪邊走？”
“上北下南，左西右東！”
“哈？”
“右邊！”
“你剛才不是說右是東邊嗎？”
“……”
達摩懶得跟牛魔王解釋，也不說話，徑自繞著陰山山腳，往右邊而去。
牛魔王雖然還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跟著達摩走，絕對不會錯的。
于是，趕忙跟了上去。
“達摩圣僧，酆都大帝為何會派神荼來給我們指路？”
牛魔王忍不住問道。
倘若真跟達摩猜測的一樣，那也就意味著，酆都大帝早就知道了他們此行的意圖。
可問題是。
這些年來，羅剎族一直躲藏于陰山北麓，就在酆都大帝的眼皮子底下，酆都大帝不可能一點兒也沒有察覺。
或許，羅剎族之所以能夠平安無事，正是得了酆都大帝的庇護。
而達摩和牛魔王此行，很有可能會跟羅剎族發(fā)生極大的沖突，更不知酆都大帝心思如何，到底會幫哪一邊。
達摩回答道：“我也只是猜測而已！”
嘴上雖然這樣說來，但在他心里，卻早就已經認定了猜測。
否則的話。
身為五方鬼帝，鎮(zhèn)守陰山，神荼又怎會這般輕易地放行？
甚至，連他們的名字來歷也沒詢問到底。
“想必酆都大帝也有他的打算……很有可能是跟十殿閻羅一樣，想把我們當作棋子……”
達摩暗自思忖，“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回想起來，紅孩兒被羅剎族抓走，這事兒發(fā)生得也未免太巧了些，畢竟羅剎天已經死了這么久了！”
除此之外，他一直沒想明白，酆都大帝當初為何會將自家印璽賜予自己。
正如某位偉人說的那樣。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換成佛門的說法，便是……一飲一啄，必有因果。
酆都大帝之所以這么做，肯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和目的。
只不過，達摩一時猜測不到而已。
正當達摩思索之際。
就在這時候。
忽聞牛魔王驚喜地喊道：“達摩圣僧，快看那里！”
達摩當即回過神來，順著牛魔王的手勢，抬頭望了過去。
但見山腰處，怪石嶙峋，掩映著一道狹長的洞穴，仿佛活物般，又像是猛獸巨口，正在輕微地呼吸開合。
而洞穴中，則是泛起一縷縷妖異無比的血光。
看上去十分恐懼瘆人。
“這就是羅剎族的隱匿之地陰山血窟么？”
達摩清眉微蹙。
說話間，當即運轉法眼，望向洞穴。
透過幢幢血光，只見那洞穴里面，幽深至極，而且彎曲蜿蜒，隧道極多。
但奇怪的是。
洞穴最深處，除了一個巨大的血池以外，并無半點羅剎蹤跡。
“應該不會有錯！”
此時，牛魔王心系紅孩兒的安危，當下也顧不上許多，徑直沖了上去。
便欲闖進血窟。
然而。
不等牛魔王靠近那洞穴。
一陣悠揚的古箏之聲突然響起，如潮水般的肅殺之意，從遠處蕩漾了過來。
驟聞琴音。
牛魔王立馬停住了腳步，立于原地，側耳傾聽，臉上的神情有些古怪。
“是他？！”
牛魔王濃眉一挑，眸底跳閃過一縷不悅之色。
“圣僧，這洞穴是個陷阱！”
牛魔王高聲叫道。
話音未落，早就抽身折回，落在了達摩的身旁。
“哦？你怎么知道？”
實際上，達摩剛才已經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只是沒想到，牛魔王居然也能察覺異樣。
不過，牛魔王沒有回答。
而是豎起耳朵，屏住呼吸，仔細分辨著那古箏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
“這邊！”
牛魔王當機立斷，與達摩一起，循著琴音，追了過去。
又往北邊行了數(shù)十里。
兩人終于發(fā)現(xiàn)，在陰山的山腳處，矗立著一塊巨大無比的血紅石頭。
巨石之上，一個長發(fā)女子，盤腿而坐。
但見那女子，長發(fā)如瀑，與束腰齊，明眸善睞，不施粉黛，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色長裙，裙擺低垂，籠住半塊巨石。
風髻露鬢，體態(tài)嫵媚，娥眉秀目，眼角傳情。
手如柔夷，膚若凝脂。
膝間橫臥了一張古箏，素手玉指，輕弄慢捻。
很明顯，剛才聽見的琴音，便是眼前這女子弄出來的。
從外形上看來，這女子堪稱完美，足以跟萬圣公主一爭高下。
但唯一有些缺憾的是……胸中無丘壑。
甫一目睹那長發(fā)女子。
好像見到了自己的仇人一樣，牛魔王的眼里，幾欲噴出火焰，咬牙恨恨地道：“果然是你，羅摩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