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我即是佛,佛即是我!
“咦?”
冥冥之中,晦明禪師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有些驚詫的目光,望著達摩,似乎又有點意外。
旋即,眸底便又浮現(xiàn)出些許欣賞的神色。
“區(qū)區(qū)一個菩薩果位,竟然還敢與如來硬碰硬,真是后生可畏??!”
晦明禪師突然縱聲大笑。
這一笑,似是激賞,又像是在譏諷達摩的不自量力。
然而。
過了沒多久。
笑聲未竟,戛然而止。
晦明禪師眉頭一皺,神情變得古怪了起來。
盯視著達摩,良久沒有說話。
頓了頓。
晦明禪師略微失神,喃喃地道:“如來設(shè)置的天道屏障,居然被這和尚強行突破了?”
但,這還只是其次。
最讓他感到震驚和意外的是。
從達摩的身上,他居然感應(yīng)到了一道不同于佛門神通的無上力量。
“這股力量應(yīng)該是屬于道門……玉虛宮……”
這時候,晦明禪師終于有點繃不住了。
凝視著達摩,臉色陰沉。
“你這和尚,身兼佛道,卻沒有被如來逐出佛門,真是幸運??!”
晦明禪師的語氣中,不無怨憤之意。
遙想當(dāng)初。
他與如來一起被孔雀大明王吞入腹中,借助滅世黑蓮之力,重新孕化而出。
為了凈化他身上的魔性,燃燈古佛將他收為門下弟子,傾心傳授,希望能以無邊佛法化解。
到后來,他果然也不負(fù)燃燈期望,以魔羅之身,勤修佛法,證得菩薩果位,被燃燈賜名“緊那羅”,位列八部天龍之一。
燃燈旋即又讓緊那羅入世歷劫,以祈能夠千尺竿頭跟進一步,晉階佛陀,徹底了結(jié)這段佛魔因果。
緊那羅謹(jǐn)遵師命,依言而行。
身臨凡塵,化名監(jiān)齋禪師,以爛陀寺為道場,年紀(jì)輕輕,便已成為爛陀寺第四任住持。
南贍部洲東漢永平七年。
漢明帝夜夢西方異神,遂遣郎中將蔡愔、博士弟子秦景等人,遠赴天竺,求佛取經(jīng)。
抵達天竺靈山,下榻爛陀寺,與監(jiān)齋禪師言談甚歡。
隨后,監(jiān)齋禪師奉佛旨,只身前往南贍部洲,傳教布道。
監(jiān)齋禪師的出現(xiàn),引起道門警惕。
道門玄宗,一再刁難。
不過,在監(jiān)齋禪師的百般努力之下,最終還是得到了道門的認(rèn)可。
允許監(jiān)齋禪師在一定條件下傳教布道。
可沒想到的是。
當(dāng)監(jiān)齋禪師返回靈山繳佛旨時,世尊卻斥他佛心不堅,為凡塵美色所惑,破了色戒,不容于靈山,執(zhí)意將其逐出佛門。
監(jiān)齋禪師大受刺激,因此一念成魔。
數(shù)年經(jīng)營,率領(lǐng)無數(shù)魔族,攻上靈山大雷音寺,意欲顛覆佛門。
但終究不是如來的對手。
被如來鎮(zhèn)壓在了陰山背后的黑暗之淵,困頓數(shù)百年之久,不見天日。
“當(dāng)年,我與阿羞清清白白,阿羞因我而死,如來卻不分青紅皂白,將我逐出佛門,從那天開始,我便發(fā)愿,誓要奪下靈山,成為世尊,改變不公!”
晦明禪師一時回想起往事。
尤其是想起了阿羞。
眼中神情,頓時溫和了許多。
“可眼前這個達摩和尚,身為佛門弟子,卻又擁有道門神通,此舉無異于佛門叛徒!”
晦明禪師的眼神,陡然變得凌厲起來,“但是,如來卻沒將他逐出佛門,處事如此不公,怎配佛祖世尊之稱!”
結(jié)合自己曾經(jīng)的遭遇,越想越覺得如來虛偽不公。
念之所及。
周身倏爾涌出無數(shù)黑色魔氣,宛若排山倒海般,朝著四周洶涌而去。
仿佛是想將周圍一切,盡皆吞噬,煉化成為焦土魔域。
見狀。
眾人慌忙撤身后退,以免被魔氣沾染。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平緩響起。
驟然,金光萬丈,滌蕩虛空。
抵住黑魔氣。
猶如朝露遇見了驕陽,黑魔氣瞬間蒸發(fā),一下子全都退回了晦明禪師的體內(nèi)。
“大僧何必動怒?”
達摩淡然一笑。
“如來能夠不公,我卻不能怒?”
晦明禪師冷聲說道。
“大僧不過是無能狂怒而已!”
達摩直言不諱。
一席話,讓晦明禪師瞬間破防,“你說什么?我是無能狂怒?”
但見晦明禪師的臉龐之上,閃掠過一抹陰冷毒怨。
大量黑魔氣瘋狂涌動,仿若云海翻滾,在晦明禪師的身周,澎湃激蕩。
倏爾化作洪荒猛獸,猙獰兇惡,張牙舞爪。
好似是想將達摩一口吞噬。
現(xiàn)場眾人見狀,唯恐晦明禪師驟然發(fā)難,全都繃緊了神經(jīng)。
然而。
達摩坦然淡定至極,無動于衷。
“難道不是嗎?”
一瞥對方,達摩緩緩說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蒼生為芻狗,公與不公,在乎人心,更在乎實力!”
“你實力不濟如來,卻只有在此無能狂怒,甚至遷怒他人,難道不是懦夫之舉么?”
聽聞此言。
原本滿臉憤怒的晦明禪師,此刻逐漸平靜了下來。
低頭沉吟,若有所思。
頓了頓。
晦明禪師抬起頭來,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達摩。
“身為佛門弟子,理應(yīng)無欲無求,你這一席話,卻如此強橫,未免有違佛門規(guī)矩!”
晦明禪師冷聲道。
“既然無欲無求,又哪來的佛門規(guī)矩?既然有佛門規(guī)矩,又何談無欲無求?”
“哦?有點意思!”
晦明禪師雙眼微瞇,“如此說來,你身兼佛道,如來卻沒有將你逐出佛門,是因為你的實力?”
言語之中,帶著些許嘲諷之意。
雖然他也認(rèn)可達摩的實力,但在明面上,達摩終究只是個人間菩薩,與貴為佛祖世尊的如來,仍然有著不小的差距。
誰知,達摩微笑著搖了搖頭,“我即是佛,佛即是我,如來又如何能將我逐出?”
聽起來好似平平無奇的一句話,仿佛一道霹靂,從天而降,狠狠地轟落在了天靈蓋上。
晦明禪師渾身大震。
“我即是佛,佛即是我,如來又如何能將我逐出?”
內(nèi)心深處,不斷回蕩著這句話。
仿佛海上炸起驚濤駭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猛烈地沖刷著他心中的那塊礁石。
突然。
就在這時候,一道耀眼但平和的白光,從晦明禪師的身上飛了出來。
白光落地。
化作一尊白衣僧人。
但見那白衣僧人的周身,沐浴著圣潔佛光,慈眉善目,寶相莊嚴(yán),讓人望之而心生敬畏。
“這是?”
達摩立即認(rèn)了出來,“白衣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