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jīng)過了很多年,池寶寶卻清楚的記得這個男人當年來燕回鎮(zhèn)的情景。
那是個特別冷的冬天。
一輛鎮(zhèn)上的人從沒見過的高檔轎車把一個十歲左右的、坐著輪椅的男孩子丟進了這棟只有一個啞巴打掃的神秘大宅。
剛來燕回鎮(zhèn)的那段時間,他總喜歡在大門前坐著,目光發(fā)直地看著鎮(zhèn)上那條大馬路。
仿佛在等什么人。
如果那天下雨或者下雪,啞叔就打著傘陪他等。
那個時候池寶寶才六歲,只記得她有次落水后生了一場大病。
等她病好了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個漂亮的小哥哥了。
“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小時候給你送過包子和糖糕,我還幫你打過架,我是池寶寶??!”
見她依舊沒有松手的意思,男人的耐心宣布告罄:“滾出去!”
他的眼神實在太嚇人,池寶寶不自覺地松開他的袖子。
性子卻也上來了:“是你把我抓來卻又不告訴我原因,你兇什么兇???”
她雖然在生氣,聲音卻軟的不行。
像一只炸毛的小奶貓,在男人眼里不過是虛張聲勢。
他冷冷地看著她。
整個人從頭到腳都寫滿了“生人勿近”。
池寶寶被他的眼神生生逼退到一米之外。
她知道這人肯定什么都不會說了,敗下陣來。
正是倒春寒的時候,池寶寶出門就被凍得直發(fā)抖。
她特別怕冷,身上只是穿了一套家居服。
關鍵是這個樣子她怎么回家?
那個男人已經(jīng)不見了,這宅子很大,她是第一次進來。
據(jù)說,這鎮(zhèn)上沒人進過這棟宅子。
正發(fā)愁,啞叔提著她的行李過來了。
“啞叔你還認識我嗎?我是前街仁安堂藥鋪池大夫的女兒池寶寶呀,小時候我落水是你救的我?!?p> 啞叔皺了皺眉,把行李箱和背包丟給了她,手上一通比劃。
池寶寶看不懂手語,猜測最后一個手勢的意思是讓她趕緊離開。
“我換身衣服就走。”池寶寶頓時泄氣。
看著關上的厚重的木門,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從那里面出來的。
褐瓦紅磚、帶著神秘氣息的宅子就這么矗立在眼前。
既陌生,又熟悉。
牌匾上黑漆漆的三個大字:重明居。
看到女兒一大早的回來池正亭和林婉都很吃驚。
池寶寶也沒空跟他們解釋,回到房間正想給齊延修打電話,誰知齊延修居然找上門了。
“寶寶你去哪了?”齊延修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你沒受傷吧?”
他之所以這么問,是因為他受傷了。
臉上挨了一拳,唇角都破了。
池寶寶下意識覺得不能說實話。
“我還想問你是怎么回事呢,我們不是在喝酒嗎?怎么我一覺醒來在我家外面的藥棚子里?”
齊延修眼神躲閃。
他當然不敢說是他故意把池寶寶灌醉,正準備欲行不軌卻被人襲擊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喝醉了,醒來就發(fā)現(xiàn)睡在家門口。”見她沒有受傷,也不像被人欺負的樣子,齊延修松了一口氣:“你沒事就好,可能是我得罪了什么人跟我惡作劇吧?!?p> 池寶寶和齊延修這一次是專門回來訂婚的。
齊延修上班時間緊,訂婚宴就安排在明天。
想到重明居里那個人說的話,池寶寶只覺莫名其妙。
她和齊延修從小就認識,戀愛也談了六七年,齊延修是什么樣的人她比誰都清楚。
難道,齊延修真的在無意中得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