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剛剛落山,林間還有些從縫隙里落下的光斑。一只淺灰色皮毛的野兔埋頭啃食著青草,耳朵一抖一抖的,煞是可愛。
一陣風(fēng)吹過林間,帶起沙沙的響聲。它突然抬起了頭,警惕的望向四周,后腿一蹬,飛快地躥了出去,幾個呼吸就消失在了草叢里。
亞斯從盧卡的房間出來后,難免有些懊惱。
“我剛剛為什么要問那句話呢?”
甚至連他自己也想不通問盧卡有沒有過其他女人,到底是出于什么樣的心理。他和盧卡并不熟,與那個叫葉映秋的女人,實話說也就只見過三面。
葉映秋說是盧卡把她救回來的,那也就默認了自己是盧卡家的成員。怎么說都與自己無關(guān)吧……
族中除了族巫之外,所有人住的都是石屋,而石頭并不好壘窗,相對來說就有些陰暗潮濕。
亞斯環(huán)顧四周,這里已經(jīng)算被他收拾的不錯了,但也難免雜亂了些,依然有著難以祛除的潮濕泥土氣味和獸皮做衣無法避免的一點腥氣。
他突然想起之前去接盧卡時,他屋子里就收拾得干干凈凈……東西都歸置得整整齊齊,較為平整的石面都細細擦干凈,還特意通了風(fēng)。
屋里擱置著沒縫制完的獸皮衣,還有些食材,總之比自己的屋子多了煙火氣,能很明顯看出來這間屋子是有女主人收拾的,有人生活的痕跡和氣息。
亞斯跟盧卡不算熟,但也知道那樣的整潔不可能出自他手。
是葉映秋嗎?
他自己在屋里呆了會兒,就總覺得憋悶,忍不住又出去了。這么多年住的都是一樣的房子,但偏偏今天在屋里呆著,就是怎么都不舒服。
亞斯不太喜歡和人交流,所以特意避開了族人們?nèi)粘>奂牡胤?,漫無目的地走著,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走到了族地后面有些偏遠的刺樹林里。
此時天已微微擦黑,他看了看身后的小路,本來有點退意,卻又不知道回去了還能做什么。想了半天,干脆決定就在林子里稍微逛一逛再回去準備今天的食物。
沒走多遠,亞斯卻看見了向林子里奔來的葉映秋。不知出于什么想法,他沒有上前去,但也沒有像遇見其他族人一樣有意避開,而是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
她……好像是往刺木的方向去了?
葉映秋氣喘吁吁的扶著樹邊休息,抬頭看著面前樹上結(jié)的那綠色刺球兒果子,心中難掩欣喜。
應(yīng)該不會錯的。
她努力踮起腳,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個子矮了夠不到……只能費勁地從旁邊搬塊石頭,踩著石頭才從低垂的樹杈上小心翼翼摘下一枚刺果,拿石頭敲開。
她差點笑出聲來。
撬開外面綠色帶刺的硬殼之后,棕栗色果皮已經(jīng)木質(zhì)化,頗為堅硬,內(nèi)側(cè)還生著細細的茸毛。
葉映秋之前沒砸過這種東西,手有點重,里面的板栗直接被她給敲爛了一塊,但依然能辨認出來。
她扒開沒敲壞的地方掐了一小塊稍微嘗了一下——生澀微甜,好家伙,還真是板栗!
她樂了半天,抬眼望去,面前可是這——么大的一片板栗樹林啊!不僅不愁吃,甚至還能拿去交換,這可比靠她去狩獵,自己攢上十幾塊肉要容易多了。
是的,葉映秋依然沒有忘記之前的,攢點東西把自己從盧卡家里給“贖”出來的想法。這個字或許用的不太準確,但葉映秋也不知道該怎么說。畢竟在很多人眼里都已經(jīng)默認她被盧卡救回來,就是一家人,她就是盧卡的女人了。甚至帶著一點所屬物的感覺。
這讓葉映秋很不適應(yīng),也急于擺脫?,F(xiàn)在這么大一片板栗林,確實是天賜良機了。
她傻笑了一會兒,趕忙先往隨身小皮袋里裝了十幾個板栗球準備帶回去煮,剩下的明天拉上蘇安他們過來一起收,卻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這么餓嗎?”
十幾米遠的樹后,亞斯站在那兒,靠著樹望向她的方向,眼神里不知為何有些許的迷惑和奇怪的憐惜。
“那個有刺,不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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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君故
昨天不小心寫過點了抱歉……今天開始努力日四!后面還會有一章短的。 鴨鴨:[驚恐]放下嗷嗷那個有刺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