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最毒繼母心
燕屠戶娶的二房羅氏,原先是村中的寡婦,長的很有姿容,作風亦不干凈,和許多男人全都有一些首尾,這燕屠戶有錢,家中那名只生了個閨女,脾性也軟弱,羅氏便把主意兒打到了燕屠戶身上,結(jié)果,一來二去就勾搭上了。
在燕屠戶元配有身孕魏氏時,羅氏也有身孕了,一直用肚兒中的男孩兒兒逼迫燕屠戶,沒法子,燕屠戶只得娶了她做二房,燕氏是個囂張的,手腕兒亦好多,明里暗里不知令魏氏吃了多少虧,氣的魏氏成日掉淚滴,后來生產(chǎn)時傷了身體,沒二年便去了。
羅氏也生了一個兒子,燕屠戶便把羅氏撫正了,橫豎又在鄉(xiāng)下,又不是書生,沒那樣多講究,魏氏先前生的閨女,也給羅氏偷摸給賣掉了,不知淪落在哪兒去了。
羅氏此時亦是花兒容失色,慌亂地看向燕屠戶,“當家的,你不要相信他的話,打從我和了你以后,可一直全都是安分守己,大門不出內(nèi)門不邁的,勞勞苦苦地操持這個家,你可不可以冤枉好人。
你如果不信,我就抱著寶兒投河自盡,以證清白,橫豎,這世間也未我們娘倆的立足之地了……”
邊說,邊哭起。
她哭的非常難瞧,一把鼻涕一把淚,獨獨燕屠戶非常吃她這一套,面色霎時舒緩了很多,看向男孩兒的眼色又多了二分爆虐,仿佛不是在看自個兒的男孩兒兒,而是在看自個兒的仇敵。
“逆子,你還有啥可講的?”
男孩兒對這般的發(fā)展,一點亦不意外,便那般噙著一縷鄙薄笑,盯著他們,滿面不在意,用嘲諷地口氣兒說:
“橫豎我說啥你亦不信,我亦不費這個氣力了。
你是我父親,自然咋打我都可以,可她必要把我的錢還給我,那是我好容易才攢下來的束脩錢,誰亦不可以阻擋我去學塾?!?p> 男孩兒一對烏黑的眼,安靜地盯著羅氏,沒有分毫情緒,然卻,他的這類目光卻看的羅氏毛骨悚然,禁不住抖嗦了一下,適才給他咬著的胳膊又在隱約作疼,可她還是嘴硬說:
“啥你的錢,那分明是你父親掙的養(yǎng)家糊口的錢,你咋可以偷摸拿去念書呢!你又不像寶兒那樣聰明,念書亦是浪費,還不如專心干活,供寶兒念書,等之后寶兒出息了,也好提攜你這個大哥不是?”
村中的學塾7歲就可以去上了,現(xiàn)在男孩兒快8歲了,他的弟弟全都已上了快2年學了,而他卻連束脩的錢全都沒,只在窗子外偷摸地聽過幾回課。
“你胡謅!大哥可比你那蠢兒子聰明多了。
那錢分明是我們家老大給柳富商作小工,還有賣野味掙來的,足足存了一年半兒,為此他還險些跌斷了腿,結(jié)果,你說拿走就拿走了,你哪里來的臭臉說錢是你的?”
那一些“救駕”的人群中,為首的那名拿棒子的半大少年,慷慨陳詞地指責道。
“烏龜?shù)皟?,居然敢罵我兒子蠢,你才蠢呢,小小年齡不學好,整日便知道學那一些長舌婦搬搞是非,你娘生你時,咋不把你的嘴縫兒起來,凈在這兒胡謅八道!果真是有娘生,沒父親養(yǎng)的小雜種!”
兒子一貫是羅氏的逆鱗,她還等著兒子之后光宗耀祖呢,豈可容許旁人打破她的美夢?因而,一聽此話,登時怒了,亦不顧對方是個男孩兒,便掐腰怒罵起,卻絕口不提束脩的事兒。
仗義執(zhí)言的半大少年,名叫柳念,是隨著娘親改嫁到大燕村的,便是個外人眼中的拖油罐兒,在家中壓根沒啥地位,自然,他那名繼父亦不會為他出頭,這才是羅氏毫無顧忌,破口大罵的原由。
柳念聽言,面色漲紅,雙拳緊握,滿臉給羞辱的忿怒,他才要講話,卻見自家老大忽然抬臂阻擋了他。
老大年齡雖然比他小,也比他矮,可他心頭卻非常信任、欽佩老大,因而,非??炀涂酥谱×饲榫w,抿嘴不言。
燕楚楚新奇這個男孩兒要做甚,也靜悄悄的作壁上觀。
但見那男孩兒兒輕緩向羅氏走去,羅氏見此狀況,居然禁不住向后退了退,得虧,那男孩兒兒走至她面前三步遠就停下。
羅氏可能是覺的自個兒給一個男孩兒兒嚇退有一些丟人,居然對燕屠戶告狀說:
“當家的,你瞧瞧他,眼中還有我這個娘么?他這樣氣魄洶洶的是想要干嘛?”
燕屠戶這才從適才那通話里反應過來,立馬瞠了男孩兒一眼,大約是想要罵人,可是尋思到羅氏取了男孩兒束脩一事兒,又覺的有一些心虛,口吻也硬不起來啦,只的放軟口氣兒說:
“驢兒,再咋說,她亦是你娘,你可不可以為外人,落她的臉面?!?p> 燕楚楚一聽“驢兒”二字,險些給自個兒口水嗆到,咋也未尋思到,引起自己興趣的這個男孩兒兒,居然有個這樣通俗、又非常具有時代特色的小名,恩,這該是他的小名吧!
只是,賤名好養(yǎng)活,可以理解!
不要說一般平頭百姓,便是高官貴人,乃至古往今來那一些名人們,基本上亦有這樣的小名,僅是略微比這好聽些罷了。
著實不用這樣大驚小怪,她之后要習慣。
驢兒自然不知道燕楚楚這通“自我催眠”,他盯著沉靜地盯著自個兒的親父親,面無神情地說:
“我講過,她不是我娘!外人?興許在你們眼中,我才是那個外人。”
講完,亦不等燕屠戶回話,又繼續(xù)說:
“要我不落她的臉面也可以,只須她向柳念賠禮賠不是,再把我的錢還給我,此事兒,我便不再計較。”
胳臂擰不過大腿,在羽翼未豐先前,他并不想和他們鬧翻。
可是,他亦有自個兒的底線,不管怎樣,他決對不可以令為自個兒講話的小伙兒伴們心寒。
“憑啥?”
燕屠戶還未說啥,羅氏且倒是先跳出來啦,“他罵你弟弟是蠢貨,我沒有打他已是夠厚道了,你還要我和他賠不是,呸!沒門!”
“那我的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