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美好的一天
無情山水中,平添佳人笑,跌宕多姿,入木三分。
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玉為骨,以流水為膚,以高山為姿,以天色為心。
含辭未吐,氣若幽蘭。
“哇!”
“靈一,你怎么這么厲害?”
月兒不敢相信,這是她自己,她淚光點(diǎn)點(diǎn),嬌喘微微,梨花帶雨,情不自禁地就抱住了靈一。
掩藏了她不安的臉龐。
靈一微微一怔,被突然其來的一抱,嚇得不清。
他好像不經(jīng)意間做錯了什么。
雙手無處安放。
此時,靈一的右臉頰,還有冰冷的淚滴不止。
果然還是做錯了什么啊。
他苦笑連連。
不知何時,清風(fēng)漸起,擁抱的二人已落在畫外,應(yīng)該是這山水空間的限制,畢竟不是真的山水,并不能真的長久地停留在畫內(nèi)。
此時畫壁旁,圍觀的眾人,眼里都帶上了濃濃的情意。
意識到尷尬的月兒,這才松開了懷抱。
破涕為笑。
“這……真是羨煞旁人吶!”有人望著眼前少年少女感嘆不已。
眾人在回首望向了墻壁,吳畫師的高山流水中,果真多了一位綽約少女。
也就是說畫中所畫的月兒真實(shí)地畫在了吳畫師的空間山水畫中。
天哪!
猶如畫龍點(diǎn)睛般,景美人靚。
“不知這位小友是何人?如何知道我這詩后半段?”
吳畫師終于恢復(fù)了大師之姿,言語間婉婉有儀,他心中的疑惑,還得眼前少年來解。
雖然不知道他如何知曉,但是他還是得問清楚。
否則寢食難安。
“老先生,叫我靈一就好,我只是酷愛研讀詩詞罷了?!?p> 靈一平淡道來,卻是這么回事,他可是文學(xué)博士,這是專業(yè)是強(qiáng)項(xiàng),也算是個詩人,不僅如此,吟詩作畫,就是他的日常生活。
“靈一小友,了不得,這畫中女子畫得也是花容月貌,老夫自嘆不如?!?p> 吳畫師張嘴就來,絲毫不顧忌,乃大師風(fēng)范,眾人也醒悟,同拱手敬慕。
吳畫師親切,舉止間身形消散而去,恰似由實(shí)化虛。
好不真實(shí)。
“靈一小友,若有興趣,他日可來畫樓討教一番?!?p> 話音剛落,身影已散,留得眾人翹首以望。
愣神間,月兒扯了扯靈一的衣袖。
“喂,人已經(jīng)走了?!?p> 而后靈一傻笑著反應(yīng)過來,撓了撓腦袋,繼續(xù)道:“我們再看看?”
二人接下來津津有味地把所有壁畫欣賞了個遍,壁畫不僅美,甚至更有畫境的呈現(xiàn),直激觀畫者心靈。
當(dāng)然這些都沒有留在畫中的月兒好,因?yàn)槟鞘潜粫r間定格的景色,那是多么的幸運(yùn)。
月兒饒有興趣地看靈一,不知道看了多少回。
“靈一,你為何不告訴我?你居然是個詩人,還是個畫家?!?p> 靈一不知如何回答,淡淡一笑:“月兒,你也沒問我啊?”
兩人說說笑笑離開了畫廊。
……
畫廊外。
“怎么說?逛夠了沒?”靈一表情精彩,嘻嘻笑笑。
“當(dāng)然沒有?!?p> “???”
“不過,可以留著下次?!?p> “哈哈哈,好?!?p> “那我們回去吧?!?p> 月兒意猶未盡,卻舍不得將這唯一的機(jī)會用完。
雖然只是二人口頭諾言,可她卻當(dāng)了真。
不管怎么說,有人陪同走走。
似乎已是一種奢侈。
兩人邊往回走,邊談笑自如。
“月兒,為何在娜迦樓作侍女?”
靈一心思細(xì)膩,問到了心靈深處,不知為何,他有時候,真覺得月兒如空中那孤獨(dú)的月,平時冷冷清清,今日卻見她笑了哭,哭了又笑。
仿佛真才是真性情的月兒。
而這也是靈一第一次問深入的問題。
“我……”
月兒欲語還休,好像有什么壓在了她心頭,讓她吐露不得。
此時她腦海中某些畫面頻頻出現(xiàn)。
那深邃的眼神里,仿佛……
寫滿了故事。
“靈一,你真想聽嗎?”
月兒內(nèi)心已經(jīng)肯定了,她愿意說給他聽,有一個可傾訴之人,是多么的幸運(yùn)。
她知道眼前這個少年,仿佛是冥冥中來解救她一樣。
她把他當(dāng)成了依賴。
“靈一,你有爹娘嗎?我好像沒有了,我是一個孤兒,是小娜迦大人將我撿了回來,娜迦樓從此就成了我的家,除了梨兒,再沒有其他的朋友?!?p> “每當(dāng)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就會想念自己的爹娘,可又不知道他們到底長什么樣子?也不知道他們是否好好的活著,小娜迦大人沒有和我說起過,我想他們很有可能已經(jīng)不在了吧。”
“只有在當(dāng)侍女的時候,我才敢嘗試著去接觸旁人,不過識人千千萬萬,卻不及你一個。”
“靈一,認(rèn)識你真好?!?p> 月兒說著說著,情到深處,突然又哽咽了起來。
一念相思兩行淚,朝朝暮暮添憔悴。
靈一不知說什么好,只是保持著距離,輕輕擁其入懷,輕拍著她后背。
月兒的心思原來藏得如此深,他是真的沒看出來。
這是掩飾的多好啊。
“月兒,我是獨(dú)自一人跑出來的,也不知道回不回得去,被你說得我也想我爹娘了?!?p> 聽得靈一的話,月兒掙了開來,緩緩抬起腦袋,挺了挺腰,看不見腳尖。
然后又哭又笑道。
“原來你和我一樣,在這里形只影單?!?p> 月兒本孤獨(dú)的內(nèi)心,似乎尋得同病相憐之人。
兩個人的孤獨(dú),就不是孤獨(dú)。
“哈哈哈,我習(xí)慣了?!?p> 靈一話語堅定,他來到這個世界,只有他自己,不過比起碎碎萬年的孤苦伶仃,他的孤獨(dú)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不過。
如果說對月兒是憐憫,那對碎碎就是心疼。
“不過,月兒別灰心,如果你爹娘還活著,我會帶你去尋他們?!?p> 靈一不是戲言,他是真心想幫到她,就如她幫自己一般。
生活有了希望,才能繼續(xù)下去。
他正努力地成長起來。
為了那個目標(biāo)。
為了碎碎。
“真的嗎?我爹娘還活著,你會陪我去找他們嗎?”
月兒如釋重負(fù),輕松的身心,第一次感覺到生活如此美好。
她久久封閉的心扉敞了開來。
現(xiàn)在才是真的活著。
“嗯啊,所以說,月兒要開開心心的?!?p> 靈一巧言利口,讓得眼前月,似乎扯開了朦朧的輕紗,此時她真實(shí)白凈,如換新生。
“謝謝你,靈一,雖然我知道你在安慰我,但是我是真的很開心,小娜迦,梨兒他們也和我說過這些,可卻沒有你這般有效,你可真是個開心果,我一不小心被甜到了?!?p> 月兒又恢復(fù)了甜美的笑容,如兩人剛出來一般,蹦蹦跳跳,自由自在。
她知道這是她一生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今天是……
最美好的一天。
而靈一心中略有驚異。
月兒還是那個月兒,只不過而今夢魘中醒了過來。
好在。
他不知不覺中,幫到了她。
“咳——,月兒,這個送給你?!?p> “這是……?高山流水?”
“嗯,以后我就是你的知音了,哈哈哈?!?p> “你是什么時候?怎么做到的?”
月兒望著手中的畫卷,她不敢相信,靈一是何時?是怎么把它烙印在了手中的畫紙里。
她望著這如出一轍的山清水秀,內(nèi)心欣喜不已。
尤其是——
畫中的自己。
“這太貴重了,我一定好好收藏它?!?p> 月兒如獲至寶,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然后轉(zhuǎn)過頭來,深深地盯著靈一。
他怎么這么迷人,這么好看。
他讓她有了念想。
人生若不能選擇什么,那么至少要在不能選擇的環(huán)境里,選擇一個好心情。
痛苦的活與開心的活,完全是兩個極端。
就像現(xiàn)在日落西山,太陽完成了一天的使命。
夕陽是歡愉的。
夕陽下的靈一和月兒,此時也是開心的。
傍晚,仿佛躲進(jìn)了最炙熱的……
一份心情。
天空中,隱隱可見,一輪彎月悄然掛起。
那是微笑的弧度。
靈一此時喃喃自語:“倘若要是有星星那就更好了?!?p> 那樣月就不再孤獨(dú)。
“月兒,你可見過天空星星閃爍?!?p> 靈一一直大惑不解,似乎自從來到這天地,見過月無數(shù)次,就是沒見過星星,十分奇怪。
可沒了星星,就像少了什么。
“星星?你是說五顏六色的靈術(shù)?天上也有星星?”
月兒對星星的概念,只停留在靈術(shù),似乎只聽說于前人的語錄。
“對啊,我家鄉(xiāng)的夜空,那可是有繁星點(diǎn)點(diǎn)?!?p> 靈一嘆了一口氣,這差異有些大了,難道這天地真的從來沒有星星?
他也不知道為何,可不管在哪里,月亮還是那個月亮,星星還該是那些星星才對。
而今只剩下孤獨(dú)的月。
似乎有些蹊蹺。
“沒有啊,天上不是除了太陽,就是月亮么?”
月兒是真的不知道,天上本有星星。
她眼神詫異,靈一是在講童話吧。
靈一無法表達(dá),若是天空少了星星,人們少了多少樂趣啊。
就像……
詩畫中沒有星辰,如何完美?
“你看就像這個?!?p> 靈一似乎想到了什么,喚出了他的星辰,星靈決第一層‘寵物’小海王星。
“咦?這是個小星燈?”
月兒雙眸微凝,她能認(rèn)得出星星,可缺不知它生于宇宙蒼穹。
“對,像這樣的燈,天上有無數(shù)顆,它們圍繞著月亮,月亮從來不孤單?!?p> “你說的是真的?”
月兒若有所思,竟把這當(dāng)成靈一的安慰之語。
“我信?!?p> 她是真的笑的開心。
燦爛如星。
靈一無奈,似乎解釋不通,只能讓天空群星點(diǎn)亮,才能讓她深信了。
只不過,靈一也不知該如何做?
他望著手中的‘海王星’,自言自語:“唉,難道要放飛它不成?”
......
總的來說,二人是享受了美好的一天,即使是五味雜陳。
人活著總要有前進(jìn)一寸的勇氣。
亦有退后一尺的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