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幸對毛利小五郎了解不多,但有限的幾次在命案現(xiàn)場的交集,大概也有不淺的印象。
譬如他認真的推理,雖然是為了破案,但實際作用更多是排除兇手--被他點名的嫌疑人,最終全部能洗脫嫌疑;被他認定的某種事實,最后往往都是錯的...
這就很怪。
或許,是這位名偵探獨有的技能吧。
就像現(xiàn)在,毛利小五郎頗為篤定地給出了自己的判斷,將今晚江原時男的死,定義成了意外身亡。
“為什么這么說呢,毛利先生?”橫溝警官疑惑道。
毛利小五郎倚靠欄桿,朝某個地方努了努下巴,“你看,江原先生的手套還夾在欄桿上面呢。”
在欄桿的底部,白色的手套夾在縫隙中,在風中拂動,很容易被忽視掉。
“我想他也許是想穿成這個樣子,從陽臺跳下去,嚇嚇住在樓下房間的偵探團成員。結果沒想到假戲真做,賠上了一條命?!泵∥謇赏锵У?。
如果真想這樣嚇人的話,那也太嚇人了。
忱幸看了眼空曠的房間,在桌子上看到了一串鑰匙。
柯南手里拿著小本本,一邊記錄著一邊走上陽臺。
“可這里是21樓啊,普通人會不用繩子從陽臺到樓下去嗎?”他提出異議:“而且這個房間的鑰匙明明就在這里,他就算運氣不錯到了下面的陽臺,又能從樓下的房間出來嚇人的話,沒帶這個房間的鑰匙,還怎么回來???”
柯南沉浸在自己的懷疑之中,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后的毛利小五郎攥起了拳頭。
忱幸剛好看到,嘴唇動了動,已經想到了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事情。
灰原哀也不忍直視。
咚!
思索中的柯南冷不防中了一記毛利鐵拳,小腦袋瓜登時一炸,眼淚就飆了出來。
“要你啰嗦!”毛利小五郎哼了聲,手往口袋一抄,“房間里是看不出什么了,還是去樓下看看尸體吧?!?p> 柯南欲哭無淚地看著新買的鋼筆彈跳著飛了出去。
“21樓,高空墜物。”灰原哀淡聲道。
柯南嘴角扯出個難看的笑容,“希望沒人有事。”
“好啦,我們也快點離開吧?!泵m招呼道。
出門的時候,忱幸腳下踩到了什么東西,他低頭看去,是被切割斷開的防盜鎖。
“柯南。”他喚了聲。
“嗯?”柯南疑惑回頭。
忱幸腳尖點了點防盜鎖。
柯南下意識看去,眼神忽然一訝。
斷掉的防盜鎖上,沾著一小塊透明膠帶。
……
樓下。
毛利小五郎掀開蓋著江原時男的白布,搖頭道:“死得真是太慘了。”
“這段時間,沒有人靠近過尸體吧?”橫溝警官問道。
“除了我們警方,靠近過尸體的只有一個人,就是那個小男孩。”警員指了指。
而他口中的‘小男孩’正撅著屁股,在現(xiàn)場東看西找。
爬行間一抬頭,眼前是踩著運動鞋的一雙筆直長腿,柯南一怔,順著往上看,忱幸面無表情,身邊是裝作不認識他的灰原哀。
“你在干嘛啊,柯南?”毛利蘭從旁邊走過來。
“我只是找不到剛才掉下來的那支鋼筆啦。”柯南有些心疼。
“從那么高的地方掉下來,就算找到也不能用了吧?!泵m說道。
“說不定現(xiàn)在正插在某個人的腦袋里呢?!被以⑽⒁恍?。
“……”小蘭一呆。
柯南干巴巴地眨了眨眼睛。
這時,前田聰?shù)热艘猜動嵹s來了。
“毛利先生,這是真的嗎?”前田聰問道:“江原先生真是從樓上掉下來死的嗎?”
毛利小五郎還未開口,上條秀子便淡聲道:“絕對不會錯的,掉下來的是江原時男,而且他還帶了面具?!?p> “面具?”前田聰訝然。
“我明白了,這次偵探團的主辦人就是暗夜公爵,也就是江原先生?!苯褚笆防烧f道。
“我就知道,我一開始就覺得那個人怪怪的?!弊羯矫髯永湫Φ?。
拄著拐杖的老者金城先生也走過來,“想不到不死怪人暗夜公爵竟然死了,實在是太不小心了?!?p> 幾人你一言我一句,很是扎眼。
橫溝警官皺眉,“他們是什么人???”
“這些人都跟我一樣是旅行團的成員?!泵∥謇烧f道。
前田聰問道:“江原先生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其實這只是一場意外而已?!泵∥謇烧f道。
“意外?”
“沒錯,因為他本來就是為了嚇大家,所以才從陽臺跳下去的?!泵髠商綄ψ约旱耐茢嗪艽_定。
這是灰原哀第一次見毛利小五郎出現(xiàn)場,再去看柯南的時候,總算知道這家伙變成小學生之后有多窩心了,也能理解他有多難了。
一腔正義的勁頭沒處使,這大叔明顯扶不上墻啊。
“既然暗夜公爵死了,那這個旅行團也就可以結束了?!苯鸪窍壬f道。
柯南默然看著,然后低頭,扯了扯死者身上領帶。
“好奇怪哦?!彼鲱^,脆生生道:“你們快看這個領帶結?!?p> “領帶結?”橫溝警官湊過去,“這個領帶結,結反了...”
毛利小五郎道:“也許這是他的習慣。”
“可我這里也有一條他的領帶哦?!笨履夏贸鲋胺丈屗D交的領帶,“之前江原先生喝酒之后落下,忘記帶走了?!?p> “這個領帶的結法跟一般人的一樣?!睓M溝警官點頭道。
“奇怪了...”柯南又開口。
“你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橫溝警官下意識道。
那邊,灰原哀唇角一抿,無聲笑了下。
忱幸剛好注意到,看看她,又看向柯南。
“偷看女孩子,并且胡思亂想可是很失禮的哦?!被以抗庖琅f落在前方。
“我沒有?!背佬曳裾J。
灰原哀嘖了聲,沒說話。
忱幸忽然有種熟悉感,令他不由多注視了一會兒。
灰原哀睫毛一顫,耳尖肉眼可見地泛紅,她有些羞惱地抬頭,用力瞪了他一眼。
真是太大膽了!
忱幸收回目光,如同錯覺。
……
“這個人的皮帶也好奇怪,你們看,它的綁法也反過來了?!笨履险f道:“他的習慣還真是跟大家都不一樣啊?!?p> 橫溝警官陷入沉思:“這幾點實在是太不合常理了?!?p> 毛利小五郎稍加思索,眼神一亮,“對啊,他這身衣服不是自己穿上的,而是某個人幫他穿上的!”
說著,他愈發(fā)肯定新的推斷:“也就是說,江原先生其實是被真正的暗夜公爵從21樓的房間推下來的,而那個人現(xiàn)在還在我們大家里面!”
話音落下,原本打算離開的旅行團幾人,臉色不約而同地有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