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算是第一次見官
牛黃寨不是沒有人活下來，有些逃走了，從后山小路，有些人被老徐保下來，他一個人艱難地?fù)踝№f巖、黃騰虎和拓跋折折，制止這三個殺紅了眼的人，其中還有他最不想激怒的少爺，這得有多難為他。要不是他跑回去把王素貞抓過來，根本就沒可能攔下韋巖。
“你憑什么攔著我？別以為我不敢殺你”，韋巖坐在人肉板凳上，雙目血紅，如同一只擇人而噬的老虎，冰冷冷地看著面前跪著的王素貞。
“奴家知道，奴家只求您收手吧，不要再殺下去了，她們都是婦孺啊”王素貞渾身顫抖著，克制著牙齒不打架才把話說完，她也怕?。∷涝谕饷娴募由锨耙灰沟娜藬?shù)有三百多壯丁了，就算平均一個壯丁有三個家人吧，這就是一千多老幼婦孺啊，一千二、三百條人命啊。
“啪”地抽了屁股底下的胖大婦人一巴掌，韋巖唬地站起來，“看看這個女人，吃得這么胖，那都是用人命蒸的饅頭、用人血釀的酒水，她不該死嗎？”
王素貞梗著脖子盯著韋巖的臉，“那是她家里面男人們做的事情，難道饅頭不干凈，她就得看著饅頭餓死嗎？”
韋巖大吼一聲，手里提著長刀圍著地上的婦人轉(zhuǎn)圈圈，幾次舉刀要砍下去最后都沒有下手，地上的婦人已經(jīng)暈過去，兩次都被他用刀身抽醒過來，終于幾十圈過去后韋巖的速度漸漸慢了，忽然他停下來，展顏獰笑著道：“胖也有胖的好處啊，坐著還挺舒服，以后你就叫板凳了。”
王素貞接著長長地松了口氣，要是他不能平靜下來，自己可能也要香消玉殞吧？
克制不住殺意的韋巖最后還是殺了幾個人，自己手下的人，都是暴虐起來忍不住搶了錢財或是奸淫婦人的，他要得是冷酷殘忍的騎兵隊，不是奸淫擄掠的土匪。
后續(xù)的事情有老徐，韋巖也知道自己必須先冷靜下來，要不然這一次過后，他和他的這些人就成了嗜殺的魔鬼，他嘴上沒說什么，其實打心里感激王素貞，感謝她那么不要命地攔住了他，身邊還是必須有個女人啊！不然說不好什么時候，自己就墜入了深淵。
沒有什么需要收拾地了，大家休整過一夜，第二天早上大隊起程，直奔前面九里縣城。
九里關(guān)前九里縣，羅有寶他們已經(jīng)到了，在縣城里等著韋巖他們追上來。韋巖他們到的時候卻沒去客棧找他們，他被知縣地縣太爺堵在城門口。
見到韋巖的馬隊過來，知縣大人也不顧尊卑地主動迎上來，向著韋巖就是一拱手，“這位就是羅家五少爺吧，鄙人九里知縣王志道?！?p> 韋巖現(xiàn)在什么身份也不是，不是秀才也不是錦衣衛(wèi)，不過他家里的勢力可不在乎一個知縣，面子上給足就夠客氣了。現(xiàn)在人家一位堂堂七品知縣如此上趕著相迎，他還是必須要下馬的。一邊下馬一邊還在想，這知縣大人到底是個啥意思呢？羅有寶不是先進(jìn)城了嗎？時間太短他也想不明白，先應(yīng)承著吧，“王大人好”，說著他一個抱拳大鞠躬，這就算表示尊敬了。他也知道這個年代你要是個白丁，遇上知縣問話就得下跪為禮，這種禮在韋巖這兒就行不通了，他也不知道要是以后萬一遇上皇帝他會不會屈服。
這個靈光一閃的念頭過去，聽到這個知縣王志道說道：“承天府羅家的大名，在湖廣可算是如雷貫耳??！我和你家羅樹菁羅大人也算是舊識，賢侄路過本縣，要不是有人聽到報給本官知曉，我還真要擔(dān)心賢侄你會過門不入呢，怎么樣，到我那歇歇腳？讓叔你給你接風(fēng)洗塵如何?。俊闭f著上來拉住韋巖的手，暗中還用力拽了一下。
這就明白了，人家不是過來恭維你的，這么說話那是給自己留個面子，知道你家有官身背景，怕你不去才親自過來叫人，要是敢揣著明白裝糊涂，有本事你當(dāng)眾殺官，不然背后給你小鞋穿到死。沒這彎彎繞的本事，人家也當(dāng)不了這官。
到了韋巖這就簡單了，不管面上怎么說，人家肯定是奔著昨天地事來的，他會怕嗎？去就去唄！
在縣官衙二堂上，王志道叫人上了茶，摒退下人后，這好臉色就沒了，“你叫羅有寅是吧？”韋巖也沒在乎他是什么臉色，在人家地盤上殺人盈野，說屠村寨這就屠了，也沒知會一聲，換誰都不會有好臉色。
韋巖說不在乎，可茶還是沒敢喝，他給別人下過毒，不能自己不防?！笆前?，我是羅有寅，我大哥叫羅有寶你也知道吧？”王志道臉色一僵，“是，我叫人打聽過你家的事和人，今天我也不和你這小子繞彎子，你也別拿你那傻子大哥出來說事，你那傻子大哥要是能做主，能叫你做出這么大的惡事來嗎？說說吧，你打算怎么給我九里縣一個交待？還是等你家大人來了再領(lǐng)你走？”
韋巖笑了，看看這二堂上陪坐的縣丞、捕頭兩個人，又看看后面，沒發(fā)現(xiàn)有三百刀斧手什么的，轉(zhuǎn)過頭道：“兩天前，在你九里地界上，有一伙馬賊，人數(shù)有一百三十二人，人人有馬，于半夜時候，襲擊錦衣衛(wèi)總旗羅有寶和廣州府新任推官王伯鯨的車隊，經(jīng)過護(hù)衛(wèi)們的浴血奮戰(zhàn)，不僅打敗了匪人，還抓到了活口，經(jīng)過審訊，確認(rèn)是九里縣牛黃寨的村民，羅總旗和王推官兩家護(hù)衛(wèi)，于次日包圍了九里縣牛黃寨，意為擒拿匪首，然，九里縣牛黃寨全體拒捕，護(hù)衛(wèi)們又于次日經(jīng)勸說無效，進(jìn)而攻下牛黃寨，再經(jīng)訊問，匪人俱稱，由九里縣知縣王志道庇佑，經(jīng)年于九里關(guān)南，攔劫商隊車馬，劫道殺人、毀尸滅跡、無惡不做，所得錢財一半交與九里縣知縣王志道，做為庇護(hù)之資，當(dāng)?shù)毓賳T之與謀者甚眾，計有九里縣縣丞、主簿等，另，匪人與九里關(guān)之官兵或有牽連，此事尚無證據(jù)以佐，王知縣，你看我這記性怎么樣？我大哥和王推官聯(lián)名的文書，現(xiàn)在就在王推官的手上，我看不是我大哥傻，是你這知縣真是當(dāng)?shù)筋^了吧?！?p> 這二堂上的三位全都傻了，有這么污蔑人的嗎？答案是有，錦衣衛(wèi)就是這么干地，而羅家正是有兩位正牌錦衣衛(wèi)，于是一陣錯愕過后，“撲嗵”“撲嗵”“撲嗵”，當(dāng)即堂上這三位縣上父母官就給韋巖跪下了，三人“嗵、嗵、嗵”地給韋巖磕頭，口中拼命地求饒，“羅少爺饒命啊，下官錯了”……………………。
韋巖起身走到剛才知縣的座位上重新坐下，看著這幾個縣官的丑態(tài)，心里一陣陣的膩味。他盤腿坐到桌子上，“一會兒就照我說的寫，你們都要簽字畫押，再蓋上你們的官印，我叫人拿著去找王推官過來，別想著動什么歪腦筋，就你們這破縣衙擋不住我的手下。記得回頭拿銀子買命，我只要你們每個人的一半，另一半你們拿去打點上級吧，要是州府也當(dāng)沒看見，就算你們能活了。都聽明白了嗎？”王志道和兩名縣屬官還哪里不明白，不停地磕頭謝恩，弄得韋巖差點以為自己穿越成皇帝了。
接風(fēng)宴還是要擺的，不僅要擺，還要擺得精致、高級，這縣里邊最好的廚子、最美的歌舞妓、最醇香的酒水，通通弄到餐桌上，與宴的人雖不多，卻是極盡美味奢華。除了羅家兄弟，其他人都吃得味同嚼臘，羅大傻那是找到歌美、舞美、味道美的極致享受，羅有寅是早就安排好人全程跟蹤試毒，試毒員還是知縣王志道和縣丞兩家未出閣的女兒，一個只有八歲另一個大一些十七、八了，那小不點懵懂無知，在邊上一陣猛吃，大的是知道怎么回事，這飯吃得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了。
晚宴后的節(jié)目跟現(xiàn)在的一條龍差不多，羅有寶看著一溜大大小小的女人有點蒙圈，韋巖倒是不客氣，都叫到自己房里……，在胡床邊上站一溜兒，還得站一宿，晚上要是知縣和幾個縣屬官敢動歪心思，他就從床上蹦下來按著個地殺掉。
當(dāng)晚初時王志道還暗罵韋巖是個小色鬼，次日清晨才明白那是人家挾持的人質(zhì)，其實就憑昨晚這小混蛋，讓他閨女試毒這一茬，他就知道這還真不是一個簡單的孩子，光憑人家這份謹(jǐn)慎，他就得絕了下黑手的心思。
好心好意地伺候著，結(jié)果韋巖還不走了，吃住在縣衙里，來了個鵲巢鳩占，他還在縣城里招收流民，不過這是好事，也算給縣城減輕負(fù)擔(dān)，他還在城外訓(xùn)練他的騎隊，在附近買馬，這是在招兵買馬?。樀猛踔镜啦铧c魂飛天外。幸好韋巖招的人不多，買的馬也不多，就這點人手只能當(dāng)護(hù)衛(wèi)，干別的差多了去了。
總算是讓王志道安心一些，結(jié)果是他熱臉貼了冷屁股，韋巖其實是在等他籌銀子，光是拿手里的現(xiàn)銀根本滿足不了韋巖的胃口，最后那王志道不得不找縣里的大戶籌借，幾十萬兩??！全縣上下雞飛狗跳地折騰。終于到手了三十多萬兩銀子，在王志道手里都沒捂出個冷熱來，就被韋巖封箱裝上了馬車，也終于送走了瘟神一樣的小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