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李家是一座很大的宅子,在向陽鎮(zhèn)向陽街的鎮(zhèn)中心,外面就是一條長街,看熱鬧的人圍的到處都是,李福滿坐在馬背上,由小廝牽著往前走,他時不時拱手謝過給他道喜的人,若是刨除他那輕佻的眼神,倒也顯出幾分春風(fēng)得意!
終于到了地方,經(jīng)過踢轎門,跨火盆等一系列流程后,終于一根紅綢牽著花秀紅進(jìn)入禮堂,由主婚人的唱聲中,拜了天地,送入洞房!接下來就是熱熱鬧鬧地喜宴!花家跟著新嫁娘來的全福人,早已去了喜房鋪床疊被,青菀倒是想去看鬧洞房的熱鬧,只是他們這一行都是小子,是不能跟著進(jìn)去的,所以只能留下坐席了!
送嫁的隊伍特意安排了單獨的一桌,花青樹和花青木看到青菀跟來,也都一臉的驚訝,不過因為這是在親家門上,他們倒是不好發(fā)作出來,花青樹更是狠狠瞪了青菀一眼,嘴里咕噥了一句“沒規(guī)矩”!青菀眼睛朝他翻翻,沒有理會他!
幾人挨著坐下,飯菜便開始陸續(xù)上來,這時候,青菀忽覺有些尿意,她悄悄起身去找茅廁,因為路不熟,她轉(zhuǎn)半天才找到一處偏遠(yuǎn)的園子,剛巧一個小廝打扮的人路過,青菀連忙上前問了茅廁的位置,小廝知道今日外客多,不敢怠慢,給她指明了方向,青菀便直奔那里,等方便完出來,真是渾身舒泰。
這園子里遍植著一些綠樹和花草,環(huán)境很是清幽雅致。她也不急回宴席上,邊往回走邊欣賞美景。
就在這園子邊的小徑旁,樹木掩映間,有兩個交疊的身子在花草間糾纏的難分難舍,少女生的是粉面桃腮,眉目生春,她輕啟檀口壓抑著發(fā)出聲音:“嗯~爺~”
這聲音卻驚得青菀一個激靈,如此曖昧,莫不是一對男女在歡好?青菀聽那聲音的位置,似乎在她來路的那條小徑方向,一時間她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到這里地處偏僻,她又怕驚了這一對野鴛鴦,只得暫時躲避,等他們走了再出來,被迫聽了一場香艷的情事,她一臉的郁悶。終于,近一炷香的時間后,那二人云雨初歇,忽然又傳來女子的低泣聲。
“嗯?難道這女子還是被男人強(qiáng)迫的?”青菀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哎,我的心肝萍兒,可別哭了,爺?shù)男亩妓榱?,爺這不是來找你了嗎?”那男子的聲音有些沙啞陌生,青菀沒聽過,應(yīng)該不認(rèn)識。
“哼,壞人,還說要給人家名份,白得了人家的身子,卻說話不算數(shù)!壞人,人家再也不理你了……”那女子的聲音低吟婉轉(zhuǎn),說不出的風(fēng)流韻致,不用看人,端是聽這聲音,就先酥了半邊身子!
“我的小可人兒,爺這不是先娶了正妻,才能納了你們幾個嘛!老爺子可是說了,沒有正妻,不允許我納妾,我也是沒法子!”那男子繼續(xù)哄著,言語里似乎露水情緣還不少!青菀一陣惡寒!
“就是那農(nóng)家女?不過是個鄉(xiāng)下丫頭,她有什么好?居然敢讓爺剁去那一根手指,心疼的奴婢整夜睡不著,爺也真是狠得下心來!”那女子猶自哭哭啼啼,青菀卻如被一個晴天霹靂劈中了,這男子竟然是李福滿?今日的新郎官?她的新小姑父?
“還是你心疼爺,爺沒白疼你!那丫頭生得有幾分姿色,爺本來也沒上心,只是她的性子倒是刁蠻,敢讓爺剁去手指,這般性情倒是有幾分意思……”李福滿還有幾分受虐傾向,說著他冷笑一聲,“若非是使了些手段,倒還真的得不了手!且等著,爺今晚非讓她臣服在我的胯下不可!從身子到心去征服這樣的小野貓,才有趣嘛!怎么樣?剛剛爺伺候得你爽不爽?嗯?”說著又傳來吧唧的親嘴聲和女子的嬌笑聲。
“哎呀,爺壞死了!”那女子輕輕錘了男子的胸口,惹得男子哈哈大笑,這時候園子門口有遠(yuǎn)遠(yuǎn)地說話聲傳來,那男子催促女子趕緊走,他自己也收拾完衣冠出去了,青菀捂著胸口,有些反胃,原來所謂的英雄救美,也是這李福滿設(shè)計的!這個驚天大雷,不知道花秀紅知道該是作何感想?
她悄悄地摸回了喜宴,青陽四處張望,看到她回來松了口氣,他壓低聲音問道:
“二妹,你去哪里了?讓我好生擔(dān)心!”
“我去了趟茅廁!回來迷路了,好不容易才回來?!鼻嚓柊阉谧约荷磉?,花青樹和青木二人已經(jīng)吃得半飽,青陽卻還沒有開始吃,青菀拿起筷子,朝著豬肘子而去,她最喜歡吃這里的皮,燉得軟爛入味,入口即化,她這里吃得正香,就看到對面的花青樹筷子一放,鄙夷地說道:“鄉(xiāng)巴佬,沒見過世面!”
“哼,鄉(xiāng)巴佬也比那忘本的人強(qiáng)!褲腳上的泥點子還沒洗凈呢,就開始自命清高了?連個縣試都考不過去,也好意思標(biāo)榜自己的高潔?我呸!說我是鄉(xiāng)巴佬,你自己又是個什么東西?”青菀之前已經(jīng)不與他計較,他還不依不饒,便對他不再客氣!不是一路人,她又不指望大房和花家人,管他的呢!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這一下子是戳中了他的痛腳,花青樹激動地站起來!指著青菀氣得一張黑臉不住顫抖!將他的丑又增添了一分!
“怎么?我說的不是事實?你倒是考個成績出來我看看啊,全用到歪門邪道上去了!若是能勻出那么一兩分用到學(xué)業(yè)上,也不至于初試就落榜吧?”青菀笑嘻嘻地回道,也不理花青樹越發(fā)黑沉地臉色,又夾了一筷子吃得歡快!
“你懂什么!一個鄉(xiāng)巴佬也懂科考?真是不知所謂!”花青樹被她懟得無話反駁,生硬地回了一句!
“我自是不懂,不知那叫做信娘的妓子可懂?”青菀斜睨他一樣,閑閑的說道。
果然,那一聲“信娘”讓花青樹驚得呆立當(dāng)場!他的面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見他如此反映,青菀忽然想起花青樹與那妓子調(diào)笑的場景,頓時覺得這一道肘子不香了,將筷子往桌上一扔:“哥我吃飽了,咱啥時候回去?”
“咋個丫頭片子也來送親?誰讓你來的?和你青樹哥吵吵啥?沒大沒小的東西!還不快和你青樹哥道歉?”花富江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好嘛,一來就拉偏架,看來這一大家子人的心都是偏的!花青樹見三叔向著自己,心里終于舒服一些!他抬著下巴,等著青菀的道歉認(rèn)慫!
“三叔,我奶讓我?guī)€東西給你!”青菀眼珠一轉(zhuǎn),想到一物,她伸手從袖袋實際是空間里掏出那一枚小巧的木質(zhì)佩飾,攤開在掌心,上面寫著“疾約嚴(yán)卯”四個大字,底下還有一排小字,刻著誰的生辰八字!花富江看到這枚木質(zhì)配飾,瞳孔就是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