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晉?”祁三爺和孟文的第一盤棋正好下完,聽到這個名字,祁三爺從孟良手里接過這本書,看到書末頁的作者名后面清晰的寫著程晉兩個字,說道,“應(yīng)該是同名吧!這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p> “祁老弟,人的姓名往往暗含著某種注定的命運(yùn),同名同姓的人多,但是同名同姓之外,再加上其他信息,就能判斷出是不是同一個人了?!泵衔拈_始擺盤,準(zhǔn)備再下一程,兩人約定三局兩勝,現(xiàn)在他取得了頭籌,心情不錯。
“名字和命運(yùn)有關(guān)?”祁三爺楞了一下,回想了一下程晉的其他信息,又翻了翻書中的其他頁面,看能否找出有價值的信息。
“當(dāng)然有關(guān),你看你的名字啊,祁盛,諧音就是棋剩,每次下棋都是別人贏,最后就剩下你!所以你就贏不了我,這就是你的命!”
孟文也是個老頑皮,年輕時文文靜靜,斯文慣了,老了之后看透了人生,反倒成了玩世不恭的老頭兒。每天守在沒有幾個游客的晉公臺山腳下,開著一家很少有人光顧的書屋,卻依然能自得其樂。
“嘿,我說老哥,你可不能驕傲,驕兵必敗,聽說過嗎?這回你輸定了,還有我那名字可不是你這么解釋法,孟良,你跟老孟頭兒說說,三爺?shù)耐馓柺鞘裁磥碇?!”兩人一盤下來,互相連稱呼都改了,一點也沒有了剛認(rèn)識那會的客套勁兒。
“廟村棋圣!”孟良沒想到兩個老頭下棋鬧騰起來,比自己和祁三爺下棋有意思多了。自己以前可從來不和祁三爺這么逗,都是客客氣氣的輸了擺棋,輸了擺棋。一直輸,一直下,不斷復(fù)盤,不斷思考。
“那還不一樣,廟村棋剩,那也是剩,你呀,起了這么個名字,就注定只剩吃瓜落兒的份。想贏我,你得改名兒!”
“老孟頭兒,你這名字也不咋地呀,孟文,孟文兒,蒙人兒,那就不是蒙人么,是這意思吧。你看孟良,人家也姓孟,人孩子的名兒就起的比你好!孟良,多好,做夢都是個好人!”
“三爺,咱不是說程晉么,扯的是不是有點遠(yuǎn)了!”孟良受不了兩個老頭互相斗嘴。
“就是,老孟頭,你別打岔,我們爺倆兒說正事兒呢?!?p> “小老弟,你咋會對這本書有興趣?”孟文從祁三爺手里扯過這本《北境堪輿》,又看了一眼孟良,有點驚訝。
“沒啥,就是隨便翻翻,恰巧看到了?!泵狭疾幌胱屓酥雷约菏翘匾庠谡绎L(fēng)水方面的書,畢竟人心難測。
“這本書是我新淘來的?!泵衔挠檬洲哿宿蹠木磉?,繼續(xù)說道,“不瞞你倆,這真是一部奇書,你說我在晉城出生,在晉城長大,轉(zhuǎn)業(yè)后回到晉城也二十年了,卻從來沒想過晉城這個地方會有這么大的學(xué)問。”
“自從我看了這本書之后,就把這晉城周邊重新轉(zhuǎn)了一遍,讓我對晉城有了重新的認(rèn)識。這作者的名字之中有個晉字,書中所寫北境雖然包括古晉和古燕兩地的山脈,卻以晉北為主,燕地為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yīng)該是晉城人。而這本書,以我多年和書本打交道的經(jīng)驗判斷,以里面的內(nèi)容來說,出版社是不敢刊印的,所以這本書是作者自己印的母本,甚至有可能是孤本。”
“書還有母本?”祁三爺不懂書里面的學(xué)問,不過母本兩個字他聽說過,“我聽說過農(nóng)作物有公本母本的區(qū)別,公本母本需要授粉才能開花結(jié)果?!?p> “你個臭棋簍子,沒事多讀點書,這樣你下棋的水平就能漲一點!”孟文瞪了一眼祁三爺,說道,“書的母本就是作者自己找人印的,工人排版和紙張的費(fèi)用他自己出,沒有版號,不能銷售,一旦進(jìn)入市場銷售了,這就算非法出版物。不過他敢署名,就說明人家不是為了賣書,而是為了存稿,在不同的地方多存一些,等到有機(jī)會出版的時候,直接拿出來就可以用了?!?p> “真的假的?自己瞎編的吧?”祁三爺表示不信。
“真的假的并不重要,我這不幫你們分析一下么,聽小老弟的口氣,你倆是不是認(rèn)識程晉呀,倒是可以驗證一下,問問他是不是寫過這么一本書,沒有出版的,自己印過一批母本。如果真是同一個人,我到很想結(jié)交一下這個程晉。”
“程晉我們不認(rèn)識,只是聽說過有這么個人?!逼钊隣斶€沒說話,孟良先回答了孟文的問題,他還是不想在風(fēng)水這個話題上透露太多。
如果是以前他也許會忍不住,光是好奇心就足以讓他在這件事上爭論一下??纱┬募氖?,對他影響太大。在沒有找到破解方法,徹底去除那個被他破壞掉一半的陣眼,抓到幕后主使的時候,他不能冒任何風(fēng)險。
這幾天他越來越相信龍子韜和龍云說的話,風(fēng)水就是人心,人心如果產(chǎn)生了心理上的暗示,知道自己所居住的地方風(fēng)水不僅被破壞了,還是最嚴(yán)重的萬箭穿心,估計不用穿心箭起作用,人們自己先會被自己嚇個半死。
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只要腦海中想關(guān)于穿心箭的事情多一些,就必定會做噩夢,從夢中驚醒。所以他必須要盡快找到破解穿心箭的方法,找出幕后的人。
“小老弟說話倒是嚴(yán)謹(jǐn),算了,既然不想說,我就不問啦。老祁,咱倆接著下棋!”孟文可不傻,他自然看得出孟良說的不是真話,可畢竟萍水相逢,不便打聽太多。
“我說,小孟啊,你管我這孫子一口一個小老弟的叫著,那他管我叫三爺爺,你是不是也得改改口兒?”祁三爺輸了棋,心理正琢磨要是再輸一盤,自己這面子可就撿不起來了,沒想到在話茬上撿了個便宜,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啊呸!你個手下敗將,嘴上占便宜沒用。我們倆單論,跟你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人家小老弟管你叫三爺,是因為你年紀(jì)大了,老不中用了,才尊稱你一句,你可別倚老賣老。別忘了,你姓祁,人家孩子姓孟。我叫他小老弟,那是我們投緣,也說明我年輕?!?p> 孟良不再理會兩個老頭兒之間的嘴仗,而是繼續(xù)讀剩下的半本書,以他讀書的速度,很快就讀完了。
程晉,有個晉字,按照孟文的分析,作者應(yīng)該就是晉州人。只要想辦法查出無終礦場的程晉是不是晉州人,或者有沒有在晉州待過,就能判斷出這本書的作者是不是同一個人。想到這些,孟良開始琢磨得盡快回去找安浩了,以安浩的身份,要去查程晉的底細(xì)應(yīng)該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