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驚魂

　　1.沖動惹禍

　　高明和胡二是老鄉(xiāng)，兩人在一個建筑工地打工，平時好得能穿一條褲子。

　　高明比胡二大兩歲，腦袋也活絡(luò)，有什么事胡二都聽他的。

　　這天，快到春節(jié)了，兩人去會計室準備領(lǐng)工資回家過年，可卻被告知：每人被扣了五百元錢。

　　原來，他們那組灌注的一根水泥樁發(fā)生了開裂，要返工。

　　因此，公司金總扣了他們的工錢。

　　高明不樂意了，水泥樁開裂跟天氣冷有很大關(guān)系，不全是我們的錯，他姓金的憑什么自說自話扣我們的錢？

　　高明和胡二帶著幾個被扣錢的工人去找金總。

　　當時金總正準備去市里開會，被他們纏得不耐煩了，就指著高明和胡二說：

　　“除了你倆，別人的錢都可以不扣。不想干，現(xiàn)在就給我走開！”

　　一看金總火了，胡二蔫了，高明卻不服氣，他說：“姓金的，你不要囂張，咱們走著瞧！”

　　這么一來，高明在大伙面前掙了面子，可他和胡二的工錢，一時半會兒是拿不到了。

　　兩人還指望領(lǐng)了錢買車票辦年貨呢。

　　現(xiàn)在好了，眼看年關(guān)將近，幾百里路總不能跑著回去吧？

　　都說沖動是魔鬼，這話一點也不假。

　　高明雖然后悔，但當務(wù)之急還是要先解決回家的路費。

　　他一琢磨，還真想到一個賺錢的辦法。

　　可是一直對他言聽計從的胡二，聽了卻連連搖頭。

　　原來，高明想到的辦法竟然是撞車碰瓷。

　　后來，胡二經(jīng)不住高明的軟磨硬泡，還是跟著他來到一個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

　　高明說：“你在一旁就當咱們不認識，到時給哥幫幫腔就行！”

　　說這話時，遠處正好有一輛粉紅色轎車緩緩駛來。

　　高明想，這司機肯定是女子，女司機怕事還好說話，這一撞，說不定兩人的工錢就撞回來了。

　　高明默默計算著女子的車速和角度，然后冷不丁地沖了出去。

　　誰知，只聽一陣刺耳的急剎車聲，高明就覺得身體軟軟地飄了起來，然后又狠狠地摔落在水泥路面上。

　　“噗”的一聲，他從嘴里吐出兩顆帶血的門牙，覺得左腿一陣鉆心的疼痛，可能是骨折了。

　　邪門了，這是怎么回事？

　　高明眼冒金星，努力看去，發(fā)現(xiàn)肇事的是另一輛銀灰色的面包車。

　　高明癱坐在地，“哎喲哎喲”直叫喚。

　　人們圍上前來，胡二也混在人群里，看到高明的樣子，還以為他是裝的，不由得暗暗佩服。

　　一個戴眼鏡的男子從面包車上走下來，小心翼翼地問高明要不要緊。

　　高明掉了兩顆大門牙，話都說不清了：“要、要是我開那么快，撞你試試……”

　　戴眼鏡的男子一個勁地認錯：

　　“對不起，有點急事，所以……唉，啥都別說了，都怪我！要不……”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錢，意思是讓高明私了。

　　這要擱剛才，是正中高明下懷，可是現(xiàn)在，又驚又嚇，再加上頭昏腦漲渾身酸疼，高明只求身體別被撞出好歹，留下什么后遺癥。

　　所以，他想都沒想就拒絕私了，說：“你扔下倆錢想跑是不是？沒門！咱們一起去醫(yī)院驗完傷再說！”

　　眼鏡男見他不肯私了，急得一跺腳，趕緊扶起他說：“好，好，我先送你去醫(yī)院?！?p>　　本來說是碰瓷訛錢，可人家掏錢高明又不要，胡二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得眼睜睜地看著高明被人扶上了面包車。

　　上了車，高明才發(fā)現(xiàn)，車內(nèi)除了司機還有一個男子，他被夾在眼鏡男和那男子之間。

　　“呼啦”一聲，車門關(guān)上了，四周車窗貼著厚厚的玻璃膜，車內(nèi)一片昏暗。

　　高明隱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

　　他回頭一看，汽車后座上居然還躺著一個不省人事的小男孩。

　　高明知道大事不妙，可是一切都晚了，一把匕首已經(jīng)抵在他的腰間。

　　車子越開越快，徑直駛向人車稀少的郊區(qū)。

　　高明此時只想脫身，只得老老實實說了撞車碰瓷的事，說自己動了壞心眼，活該被撞斷腿。

　　他央求車內(nèi)的人放了他，不然他的搭檔胡二找不到他，肯定會著急的。

　　戴眼鏡的男子聽說高明還有個同伙，突然緊張起來，他一把抓緊高明的衣領(lǐng)問：“什么？你還有個同伙？”

　　高明點點頭，說：“他、他叫胡二，我們故意裝作不認識，到時讓他給我圓個場幫個腔，好訛人……”

　　眼鏡男聽了，不住地吐氣，看得出，他有點慌了神。

　　戴眼鏡的男子名叫常秋山。車后座上那個不醒人事的男孩，是被他綁來的。

　　常秋山除了車內(nèi)兩個同伙外，還有個同伙叫桑云，是他的女友。

　　在老家，常秋山和桑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戀人。

　　但因為常秋山家窮，拿不出五萬塊錢的彩禮錢，桑云的父母一直不同意他們的婚事，兩人便一賭氣來城里打工。

　　常秋山進廠當工人，桑云做了保姆。

　　可是，辛辛苦苦工作一年，眼看就要回家過年了，還是沒能攢夠結(jié)婚的錢。

　　兩人一急，這才鋌而走險，綁架了桑云雇主家的八歲男孩。

　　可是他們?nèi)f萬沒有想到，綁架后逃跑路上會撞上碰瓷的高明。

　　當時，常秋山見甩不掉高明，就假裝答應(yīng)要送他去醫(yī)院。

　　本來他打算，只要贖金一到手，就把高明和人質(zhì)放了。

　　可是現(xiàn)在，他突然得知高明還有一個同伙，能不著急嗎？

　　2.橫生枝節(jié)

　　常秋山正在考慮如何處理高明，這時，高明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

　　常秋山伸手摸出來一看，來電顯示是：胡二。

　　他看看高明，高明點點頭，說這就是自己的同伙。

　　常秋山本不想讓高明接聽，但又害怕這個胡二聯(lián)系不到受傷的同伴，再鬧出什么紕漏。

　　只得用匕首抵住高明，讓他說話小心點，這才按下了免提鍵。

　　只聽電話那邊胡二很焦急地問：“哥，你在哪兒呢？”

　　高明感覺腰間的匕首抵得更緊了，他只得說：“我腿傷了，在醫(yī)院里?！?p>　　胡二不敢置信地問：“不對，哥，你那邊聽聲音好像是在車里，是不是錢搞到手了？你別扔下我一個人自己回家啊?！?p>　　高明哭笑不得，解釋說：“是這樣的，我腿骨折了，現(xiàn)在撞我的大哥正帶我去一家好的骨科醫(yī)院?！?p>　　常秋山一聽，滿意地點點頭。他想了想，又示意高明讓胡二以后不要再打電話了。

　　高明只得對著話筒說：“兄弟啊，一會兒到醫(yī)院可能要辦理住院手續(xù)，你別打電話了，有什么事，我聯(lián)系你?！?p>　　高明多么希望胡二能多打幾次電話，或者多聊一會兒，自己就能找機會把目前的處境透露給他。

　　可是，一向?qū)λ月犛嫃牡暮敃r就爽快地答應(yīng)下來：“那行，哥，我聽你的，就不給你打電話了，有什么事你聯(lián)系我吧?！?p>　　電話掛斷以后，高明的心也涼了半截，他在城里沒有朋友。

　　胡二如果真的不再打電話過來，他與外界便徹底斷絕了聯(lián)系。

　　車子依然在飛馳，車里的人全都陰沉著臉。

　　突然，又是一陣刺耳的鈴聲響起，高明心中一喜，以為胡二的榆木腦袋突然開竅，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了。

　　但是他很快發(fā)現(xiàn)，原來是常秋山的手機在響。

　　高明屏氣凝神想聽清內(nèi)容，但除了隱隱約約能聽到話筒里傳出一個尖細的聲音外，什么都聽不到。

　　高明本來還不知道，常秋山他們開車載著一個昏迷的孩子到底要干什么。

　　當聽到常秋山打電話，讓孩子家人六點鐘之前準備好一百萬現(xiàn)金，并不許報警的話以后，他才知道自己碰到干“大活”的了。

　　高明不由暗暗叫苦：這群綁匪不會殺人滅口吧？

　　常秋山似乎看出了他的顧慮，安慰他說：

　　“你放心，我們只求財不害命，只要你不耍花招，錢一到手，我們馬上遠走高飛，你和小孩也就安全了?！?p>　　高明忙不迭地點頭。

　　不一會兒，常秋山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高明雖然聽不清電話里的內(nèi)容，但他猜想應(yīng)該不會是什么好消息。

　　因為常秋山接聽以后，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最后竟然失聲說了句：“什么？孩子家人報警了？”

　　常秋山的話不但讓他車內(nèi)的同伙嚇了一跳，也讓高明吃驚不小。

　　打電話的到底是什么人？怎么這樣了解人質(zhì)家里的情況呢？

　　高明的疑問還沒解開，常秋山的兩個同伙卻起了紛爭。

　　其中一個認為，既然警察介入了，那么就應(yīng)該把人質(zhì)放了，這樣風險就小很多。

　　再說由于孩子一直昏迷，也不怕日后會指認他們。

　　但另一個卻說：“如果事情沒出意外，放了小孩當然可以，可是現(xiàn)在，放了小孩，他怎么辦？”

　　“他”自然指的是高明。

　　高明知道，因為自己，三個綁匪成了騎虎之勢，他們有心中止綁架，卻又擔心被舉報。

　　高明不由又急又怕，綁匪拖著不放人質(zhì)的時間越長，自己和孩子就越危險。

　　可是，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高明卻沒有任何辦法。

　　其實，這時的常秋山更是心急如焚。

　　他當然知道，放了人質(zhì)中止犯罪，自己的罪行會小很多，也安全很多。

　　可是，高明這個燙手大山芋又該怎么處理？

　　就在常秋山左右為難的時候，他又接到了電話，事情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

　　原來，雖然小男孩的家人報警了，但是他們提供的線索卻誤導了警察。

　　現(xiàn)在警察正在調(diào)查其他人，壓根兒就沒有懷疑他們……

　　常秋山和同伙們歡呼雀躍。

　　可是高明卻知道，無論綁匪最后能不能拿到贖金，他們都不會輕易放了自己。

　　不行！高明想，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得想辦法自救。

　　如果說常秋山接聽第一個電話的時候，高明只能隱隱約約聽到一個尖細聲音的話。

　　那么通過后來幾次通話，高明基本可以斷定打電話來的是個女人。

　　高明還記得，這個女人第一次打電話過來，綁匪便開始向孩子家人索要贖金。

　　第二次，是她打電話告訴綁匪，孩子家人報警了。

　　而警察懷疑綁架者另有他人的消息，也是她打電話告知的。

　　什么樣的女人會如此了解人質(zhì)家里的情況呢？

　　高明有一個活絡(luò)好使的腦瓜，他靈光一現(xiàn)，猜到了打電話來的女人的身份，她一定是小男孩家的保姆。

　　可是該怎樣把這個消息傳遞出去呢？

　　3.如此巧合

　　就在高明苦于沒有機會把綁匪內(nèi)應(yīng)是保姆這一消息傳遞出去的時候，胡二居然又來電話了。

　　這一次，胡二的聲音更焦急了：

　　“哥，我知道你不讓我再打電話，可這次不是我找你，是警察要找你?！?p>　　由于手機按的是免提，胡二的話無異于一個重磅炸彈，車內(nèi)的人全都大吃一驚。

　　高明連忙問：“什么，你說什么？警察找我？什么事？”

　　胡二說：“咱們公司金總的兒子被綁架了，他們懷疑是我們倆干的……”

　　高明的頭一下子大了起來，他是因為工錢的事對金總說過狠話，可那都是氣話，再怎么樣自己也不至于綁架孩子啊。

　　胡二告訴高明，說剛剛有兩個警察來工地找他，向他打聽高明的去向。

　　起初他還以為是撞車碰瓷的事東窗事發(fā)了，所以沒敢說實話。后來，他才知道警察來是因為金總兒子被綁架的事。

　　胡二說：“哥，警察要了你的手機號，一會兒他們可能給你打電話……”

　　電話掛斷以后，高明轉(zhuǎn)頭看了看旁邊的常秋山，常秋山也正半張著嘴巴看著他。

　　兩人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常秋山問高明：“你們那個金總是不是叫金啟明？”

　　高明點了點頭說：“是的，我們金總是啟明建筑公司的老總?！?p>　　常秋山又問：“金啟明是不是有個八歲的兒子？”

　　高明扭過頭去看車后座上那個昏迷不醒的男孩，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常秋山：

　　“這孩子是我們金總的兒子？”

　　常秋山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這么巧的事，他趕緊拿出手機給女友桑云打電話：

　　“你說警察懷疑綁匪另有其人，他們懷疑誰？”

　　桑云告訴他，金啟明的建筑工地上有兩個農(nóng)民工。

　　因為討要工資，跟金啟明發(fā)生了矛盾，還威脅金啟明讓他小心點。

　　所以，金啟明懷疑是他們綁架了他兒子，現(xiàn)在警察正在調(diào)查……

　　常秋山本以為，警察搞錯了偵察方向，自己就能擺脫嫌疑。

　　但是沒想到坐在身邊的這個人，也是警察要找的嫌疑人之一。

　　這讓常秋山有點哭笑不得，腦子里也是一團亂麻。

　　常秋山讓同伙停車，他站在路邊給桑云打電話，把高明的事明明白白地說了一遍。

　　桑云一聽也傻眼了，勸他：“秋山，實在不行，咱現(xiàn)在收手還來得及……”

　　可是常秋山卻不這樣想，他覺得，如果讓警察認定是高明綁架了小孩，對他們來說，反而成了一件好事。

　　等錢到手以后，再讓高明當替罪羊，來個人間蒸發(fā)，那么，警察掌握的所有線索也就中斷了。

　　想到這里，常秋山不顧女友的苦苦勸告。

　　走進車里，把手機遞給高明，說：“給那個胡二打電話，告訴他金啟明的兒子就是你綁架的。”

　　高明雖然不知道常秋山打的什么算盤，但聽說讓他承認自己是“綁匪”，說什么也不愿意。

　　常秋山進一步解釋說：“我們只想拿到錢，現(xiàn)在只有你能幫我們混淆警方的視線，拖延時間了。如果你不配合，那么……”

　　高明禁不住常秋山和同伙的威逼恐嚇，只得磨磨蹭蹭地接過手機。

　　正猶豫著該不該給胡二打這個電話時，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常秋山示意高明接聽。

　　一個男子的聲音從話筒傳出來：“是高明嗎？我們是刑警隊的，想找你了解一些情況……”

　　高明一聽是警察，又驚又喜，但因為有把匕首抵在腰間，不敢亂說話。

　　他哆哆嗦嗦地問：“警察同志啊，找我什么事？”

　　“我們還是見面談吧。你現(xiàn)在在哪里？”

　　高明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常秋山卻一把奪過手機，把電話掛了。

　　高明心說：無緣無故掛斷警察的電話，不是明顯心虛不打自招嗎？

　　這一下，想不讓警察懷疑自己是綁匪都不可能了。

　　他哭喪著臉對常秋山說：“我替你們背了黑鍋，你們不會殺我滅口吧？”

　　常秋山說：“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們只要錢不害命。再說你雖然知道我們的長相，但并不認識我們，也沒必要殺你滅口啊。”

　　高明覺得常秋山的話有道理，打電話給了胡二。

　　說：“胡二，你聽好了，其實……其實金總的兒子的確是我綁架的?！?p>　　胡二一下蒙了：“哥，你……”

　　“啥都別說了，”高明打斷他的話。

　　說，“哥以后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告訴你嫂子，在廠里給人打掃衛(wèi)生要是太苦太累。

　　去當個保姆還好些，遇上個給錢大方的，那多好啊……”

　　掛了電話，高明有些討好地問常秋山：“我這樣說行吧？”

　　常秋山?jīng)]有理高明，他抬手看看表，六點了，快到人質(zhì)家人交贖金的時間了。

　　現(xiàn)在，把高明這個“煙霧彈”拋給了警方，他把贖金拿到手再說。

　　接下來，常秋山又給金啟明打了電話：

　　“金總，我知道你報警了，并且，警察正在監(jiān)聽咱們現(xiàn)在的通話。

　　但是你別忘了，你兒子現(xiàn)在還在我們手上……”

　　接到常秋山的電話，金啟明亂了分寸，最后同意破財免災(zāi)，先把兒子救出來。

　　所以，他馬上按照常秋山的要求，帶上贖金。

　　獨自開車去了城北的幸福路，把贖金裝進編織袋內(nèi)，扔到指定的垃圾桶里。

　　此時，常秋山和同伙正坐在車內(nèi)，默默注視著遠處山坳里黑漆漆的垃圾填埋場。

　　一輛輛閃著燈光的環(huán)衛(wèi)車，滿載著垃圾駛進去，然后又轟鳴著空車駛出。

　　等最后一輛離開，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十分了。

　　常秋山?jīng)]有馬上去取贖金，他所處的位置視野開闊，在車里又坐了半個多小時。

　　看看四周，除了南邊被城市霓虹映照著的瑰麗夜空外，郊外的夜晚顯得格外清冷寂靜。

　　常秋山讓同伙看好車內(nèi)的高明，自己一溜煙跑向遠處的垃圾填埋場。

　　他在最后一輛環(huán)衛(wèi)車倒掉的那堆臭哄哄的垃圾堆里緊張地翻找，不一會兒，還真找到一個破舊的蛇皮袋子。

　　打開袋子，用手機往里一照，果然是一疊疊整齊的百元大鈔。

　　常秋山一陣狂喜，給同伙打電話：“一切順利，把車開過來吧……”

　　4.脫離危險

　　常秋山拿到贖金，既興奮又緊張，他已經(jīng)在高高的垃圾山下，給高明找到一個理想歸宿。

　　可是，當他和同伙把高明從車上拉下來，正要動手的時候，四周十幾道燈光突然齊刷刷地射過來。

　　并且還有人大聲喊話：“不許動！我們是警察！”

　　警察怎么會比常秋山先一步埋伏在垃圾填埋場里呢？原來，警察是桑云帶過來的。

　　兩個警察沖過來給常秋山戴上手銬。

　　桑云說：“秋山，你知道嗎？警察已經(jīng)知道是我們綁架了小孩。”

　　常秋山不相信：“怎么可能？”

　　“是真的，警察說了，只有配合他們，才能阻止你越陷越深。如果你真找人當了替罪羊，這一輩子我們都完了……”

　　原來，當常秋山逼著高明給胡二打電話，讓他承認就是他綁架了人質(zhì)的時候。

　　為了告訴警察，綁匪的內(nèi)應(yīng)就是金啟明家的保姆，高明故意對胡二說：

　　“告訴你嫂子，在廠里給人打掃衛(wèi)生要是太苦太累，去當個保姆還好些，遇上個給錢大方的，那多好啊?！?p>　　就是這句話，讓胡二的榆木腦袋開了竅。

　　因為，高明的媳婦并不在廠里打掃衛(wèi)生，她和桑云的職業(yè)一樣，是個保姆。

　　高明知道自己老婆的職業(yè)，卻為什么故意說錯呢？

　　胡二立即把這個情況反映給了警察。

　　警察分析認為，高明這樣做，肯定是想傳遞什么信息。

　　于是，他們再次傳訊了金家的保姆桑云。

　　桑云在警察強大的心理攻勢下，最終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她為了不讓常秋山一錯再錯，答應(yīng)配合警察的工作，并帶著警察事先埋伏在了垃圾填埋場……

　　高明脫險以后，在警察局見到了胡二和自己的老婆。

　　想想因為耍小聰明，差點斷送了自己的小命，他再也忍不住了，一瘸一拐地走過去。

　　抱住滿臉焦急的老婆，像個孩子似的失聲痛哭起來：“老婆，我錯了，我不該為了錢鬼迷心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