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來,唐樂舞總會做這樣的一個噩夢,她夢見自己身處于一個十分昏暗的小房間里,屋外烏云滿天卻也只是小雨淅瀝瀝,空氣中混著一股難聞的腥味。
雨水滴落在陽臺的欄桿上,又順著桿子向下滑落,可當(dāng)它落在地上時卻變成了紅色,接著紅色的液體慢慢變多,從原先的一滴變成了一灘,最后遍布整個陽臺。
噩夢的結(jié)尾,唐樂舞因害怕紅色液體會涌入進(jìn)屋,故而快速地拉上了通向陽臺的玻璃門。
一個噩夢訴說完了,唐樂舞手中的曲奇餅干還沒吃到半塊。
“唐同學(xué),你這個夢確實挺讓人心驚膽跳的。”
“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知道我為何會來找你了吧?雷小姐?!?p> 夢嘛,半虛半實,過于夸張也很正常。雷蒂聽了唐樂舞的這個噩夢至少捕抓到了兩個關(guān)鍵性的信息,那就是“腥味”和“紅色液體”,這兩點很有可能是真實的。
在場的沒有一個笨蛋,當(dāng)他們聽到“紅色液體”時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們不約而同地聯(lián)想到了一種東西——血液。
“你知道你這個夢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做的嗎?”
“五年前,我記得很清楚?!边@一點唐樂舞回答得也很具體。
那是六年級的春天,唐樂舞代表他們學(xué)校去萱城參加小學(xué)生舞蹈大賽,為了方便比賽,比賽日的前夜她和她爸爸就在離比賽地點不遠(yuǎn)的一家旅館住了下來。而就在那天夜里,她第一次做起這個噩夢。
當(dāng)時年幼的唐樂舞并沒把噩夢當(dāng)成一回事,只覺得是因為她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心中產(chǎn)生的不適應(yīng)感使自己胡思亂想,由此她才會在半夜里做了這么糟糕的夢??僧?dāng)唐樂舞漸漸長大,她才意識到,那天自己做的噩夢,或許是真實發(fā)生存在的。
“那天你和你爸爸下榻的是哪家旅館?還記得嗎?”
“周家旅館?!甭灭^的名字她記得一點沒錯,但唐樂舞就怕五年過去那家小旅館不在了。
萱城離雷蒂他們所生活的金銀市不太遠(yuǎn),小克開車只花了兩個多小時。當(dāng)年唐樂舞所參加的舞蹈大賽是在靠近郊區(qū)的萱城劇院里舉辦的,而周家旅館如她所言,是一家離萱城劇院很近、周遭卻人煙稀少的小型旅館,它只有上下兩層,看起來只有幾間房的樣子。
“就是這里,旅館還在就好?!碧茦肺韪糁嚧邦┝艘谎勐灭^大門上方的老舊招牌,上面寫著四個大字“周家旅館”。
小克將車停穩(wěn)后四人陸續(xù)下車,雷蒂站在旅館大門前習(xí)慣性地打量著這棟她即將要進(jìn)入的建筑物。建筑樣式簡單至極,一扇大門直接通向廳堂。廳堂本就不大,又放置了一張用來招待客人的工作臺,所以顯得更加狹窄。
“您好,請問幾位?要幾間房?”
一進(jìn)廳堂,原本坐在工作臺前的男人立刻起身禮貌地詢問,唐樂舞見到男人略顯詫異,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您好,您是這家旅館的老板嗎?”
話音未落,同行的其他三人都紛紛向唐樂舞投去好奇的目光,她為什么會突然提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