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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巡查使

第三十一章:監(jiān)牢之變,寒煙飄雪

諸天巡查使 癸翎月 3640 2021-04-19 22:00:00

  東州城。

  落日遷徙入山,那湍急的水流波光粼粼,倒映著兩岸的風景。

  竇廣文實在耐不住娘親的苦苦哀求,最終在這個黃昏,他將母親帶來了江邊。

  范雪蘭警惕的望著這個小兒子,驚慌失措的問道,“廣文,你想干什么?難道要將我這個老婆子丟進江里面不成?”

  竇廣文苦笑不已,那看向江面的目光竟有淚光在閃爍,眼眶通紅,“娘親,你說我們活著究竟為了什么?現(xiàn)在生不如死,真的是我們想要的嗎?我們來這世間走一遭,只為了嘗受著人間劫難嗎?”

  范雪蘭啞然,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沉默了,心中卻不平靜,這些年發(fā)生的事情就像幻燈片一樣在腦海中閃過,每一件事情,就沒有讓她心中安寧過,她不得不承認,這些年來,他們娘兒兩個確實是在劫難中度過的。

  但她現(xiàn)在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一個婦道人家,只不過是想為自己的老伴兒與兒子討回一個公道,那種問題于她而言,太玄奧了。

  “呵,多此一問!”竇廣文自嘲的笑了笑。

  隨后,他轉(zhuǎn)頭看向自己的娘親,用最真摯眼神,最為誠懇的語氣,道,“娘親,父親與哥哥的事情就不要在追查了,沒有用的?!?p>  范雪蘭身形踉蹌后退了兩步,滿是褶皺的雙手捂著嘴哽咽道,“廣文,你在說什么啊?我為什么不能查啊?他們是你父親與哥哥啊!”

  咚!

  地面仿佛都在抖動,那江水似乎在咆哮,一如此時竇廣文的心境,他心中翻江倒海。

  撲通一聲,竇廣文突然間就跪在了地上,范雪蘭頓時間傻眼了,她顫顫栗栗的上前,雙手如風中的殘火,晃動個不停,揉著竇廣文的頭發(fā),“廣文啊,不會是你...殺了那三位巡查使吧?”

  竇廣文抓著范雪蘭的手,面色痛苦的說道,“娘,我沒有殺人,父親與哥哥也沒有殺人,我們都沒有殺人,沒有......”

  他痛哭流涕,悔不當初,但有些話語他不能說啊,怎么能說呢?

  范雪蘭瞪大了眼睛,面色驚疑不定,雙手死死的抓著竇廣文的衣襟,“那你為什么不讓我去追查你父親與哥哥的事情,你們既然沒有殺人,那就更要為他們討回公道,讓世人知道,我們竇家不是殺人犯啊。”

  “娘!”竇廣文大喊道,猛地擺著頭,“不要查了,就這樣吧,算了,我們斗不過廟堂的?!?p>  范雪蘭勃然大怒,從竇廣文的話語中,琢磨出不一樣的東西,她抹掉自己的淚水,目光死死的盯著竇廣文,“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你給我說清楚,你為什么會說我們斗不過廟堂,你究竟知道些什么?你告訴我!”

  竇廣文無奈,低垂著頭顱,雙拳捶打著地面,咚咚作響,心中有兩個小人兒在較勁,痛苦的掙扎著,他絞盡腦汁想要阻止自己的娘親繼續(xù)去伸冤。

  范雪蘭見他這番模樣,心中一樣是心疼不已,但她更想知道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她緩緩走到江邊堤壩,看向竇廣文道,“廣文,你今天要是不告訴真相,那我就跳江,反正就剩沒幾年可活了,未來已經(jīng)看不見希望了,還不如就此死去的好,這樣也能去見你父親與哥哥?!?p>  竇廣文突兀的起身,一把將范雪蘭拉了回來,搖頭道,“娘,是父親與哥哥殺得,那三個人是他們殺的?!?p>  對于竇廣文突然的改口,范雪蘭心神大亂,急的捶胸頓足,她的眼中天旋地轉(zhuǎn),身子愈加的佝僂了。

  竇廣文只能是趕緊阻止她,但是當下他也只能如此了,那藏在心中的秘密不能說啊,只能將這些事情推到那已經(jīng)‘死去’的人身上。

  范雪蘭掙扎著,推開了竇廣文,踉蹌著走向城里,佝僂的身軀在那燈火闌撒拉的很長、很長......

  看著娘親落寞且無助的背影,他的心中就刀絞火烹一般的難受,讓他近乎窒息于此,仿佛被人扼住了脖頸,臉色漲紅,他想仰天長嘯,但他不能啊。

  ————

  州城監(jiān)牢。

  羅林正在巡查牢房。

  他在這里,對于那些犯人的威懾力極大,在他出現(xiàn)的時間里,可沒有人敢搗亂,也沒有人敢觸霉頭,用那些囚犯的話來說,那就是不知死活。

  而今天,他感覺有些奇怪,就是監(jiān)牢的氛圍十分詭異,有一種不可言說的死寂感。

  他走過自己管轄內(nèi)一間間牢房,但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與往常一樣,那些囚犯看到他的出現(xiàn),都老老實實的呆在自己的床位之上。

  可當他走到最末尾的哪間牢房之時,一種如針尖般的刺痛感扎進他的心臟之上,讓他瞳孔驟然緊縮。

  詭異的感覺讓他如坐針氈,可他看向那牢房內(nèi)的那個老人的時候,依舊沒有窺探出什么異樣。

  他來來回回的踱步,速度越來越快,整個走廊都是他急促的腳步聲。

  突然,他猛然大喊道,“來人,來人!”

  值班的獄卒聽見他的大喊,從兩頭迅速跑來,看向他神色不安,便焦急的問道,“羅獄長,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羅林沒有理會他們的問話,直沖著最后一間牢房而去,快若閃電一般,趕緊掏出鎖匙,打開了牢房的門,沖進去,使勁兒搖晃著那個面色蒼白的老人。

  老人的膚色沒有一點血色,滿色褶皺的臉上十分平靜,可羅林與兩名獄卒卻是眼前一黑。

  因為老人已經(jīng)死了,身軀之內(nèi)已經(jīng)沒有半點生機了。

  那祥和的神態(tài)就像是壽終正寢一般,可他們所有人都知道,這個老人不可能就大限已至,因為他是竇志文,是三境修士,最起碼有一百五十歲的陽壽,而這老人如今也不過花甲之年,正是氣血巔峰之際。

  羅林不斷給老人注入靈力,但是那蒼白的臉上沒有半點起色,最終他只能一拳砸在墻上,死者不能復生,就算是靈力也吊不起死人的生機。

  他踉踉蹌蹌的走出牢房,對著其中一人說道,“你去稟報張致遠區(qū)長,告訴他竇志文死了?!?p>  那人快速跑了出去,而后,他又看向另外一名獄卒,沉聲問道,“在我之前,這個竇志文是否有什么異樣?”

  “沒有,他這些時日來都很安靜,每天就是吃飯、打坐,再也沒有其他的事情了?!蹦敲z卒惴惴不安的說道。

  這是他們的失職,因為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根本沒有誰知道竇志文是什么時候死的。

  “那今天有沒有來什么奇怪的人?”羅林眸光轉(zhuǎn)動,思緒也在飛快的轉(zhuǎn)著,試圖找出一絲蛛絲馬跡。

  但是獄卒的回答讓他心煩意亂,他轉(zhuǎn)頭厲聲道,“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這么重要的事情你們沒有發(fā)現(xiàn)?!?p>  “我們都不知道啊,在你來之前就只有送飯食的獄卒來過,其他真就沒有什么人來了。”獄卒惶恐不安的說道。

  羅林瞳孔瞪大,道,“那你們看清楚是誰來送飯的了嗎?”

  “沒有,平日都是統(tǒng)一時間的,只是送飯的人經(jīng)常在更換,之前也沒有出現(xiàn)什么意外,所以我們也就沒有在意。”

  “該死!”羅林怒罵一聲,快速走出了監(jiān)區(qū)。

  監(jiān)牢正門出來的官道上,孫寒煙正在踩著青石板向監(jiān)牢走去。

  而于此同時,她的對面走來了一個年輕人,身穿著獄卒的服飾,看到她的瞬間,眼神有些躲閃,只是沖著她點了點頭便迅速擦肩而過。

  但孫寒煙卻是停下了腳步,因為她實在想不起這個人是誰?

  她雖然才來州城不久,在駐監(jiān)監(jiān)察殿任職也沒有多長的時間,但是對于監(jiān)牢中那些人卻有大致的印象,僅僅兩百來個人,她不能不認識才對。

  而且,那個人看向她的目光之中有些慌亂與躲閃,這不是一個正常人應該有的,而且那個人在掠過她的瞬間,有種氣息不穩(wěn)的波動。

  她忽地轉(zhuǎn)身,看向那個年輕人喊道,“等等!”

  但是,那個年輕人居然一躍而起,踏著樹木飛掠而出。

  “呵,在我面前,你覺得能逃嗎?”孫寒煙眸子一寒,這個人居然讓她撞了一個正著。

  要是那人掩飾的稍微好一些,她可能就錯過了,但是個不堪重任的愣頭青,她只是喊了一聲等等,便慌不擇路的想要逃走,這等于是不打自招了。

  兩人一前一后,開始在江邊追逐,兩人飛檐走壁,腳踏青煙,速度很快。

  孫寒煙的就像是一位仙子,起落美如畫。

  凌波縹緲微步穩(wěn),裁云清冷月影深,雪花千轉(zhuǎn)釀香塵,紅顏芳菲落葉澪。

  孫寒煙看著前方的身影,在起落間,便見那人直接將身上的獄卒服飾撕扯下來,以法力繃直,直射向她的嬌軀而來。

  “哼,無聊的把戲!”孫寒煙冷哼一聲,劍指一并,一道雪白光華激射而出。

  漫天碎布紛飛,她陡然加速,一劍隔斷了那人前進的道路。

  “你擋我去路,真是與那些螻蟻一樣的愚蠢,順手解決掉你也不錯,可能還有意外的驚喜?!蹦侨岁帎艕诺恼f道。

  孫寒煙此時也看清楚了那人的真面目,一張病態(tài)蒼白的臉,而那在嘴唇上掠過的舌頭卻宛若鮮血一般,妖異而恐怖,只是看一眼便已經(jīng)遍體生寒。

  “你與那些廟堂上的人一樣,渾身散發(fā)著令人厭惡的氣息?!辈B(tài)年輕人冷笑道。

  孫寒煙冷笑,“混進監(jiān)牢,不知作何勾當,如今更是想要殺朝廷官員,侮辱王朝萬千命官,你已經(jīng)激怒了我的殺機?!?p>  霎時間,江邊的空曠大地上,風聲呼嘯,孫寒煙振衣而動,雪紗輕漫,一時飄美如畫,動人心魄。

  剎那間,六月人間,飄雪紛飛,驚鴻劍鋒出,飄飄翩雪鋒,劍鋒怒紅塵。

  ————

  中洲。

  珞驚羽已經(jīng)完全煉化了黑色神劍,他盤坐在虛空上,一起黑色雷霆之力與虛空之力被他以大神通熔煉自其中。

  舉劍而起的剎那,天地變色,山河震蕩。

  只見珞驚羽斬出一劍,那天外混沌如被開辟出一方新天地。

  在場的所有人皆是神色震撼,那四名老者使勁兒的揉著眼睛,確定不是自己看錯了。

  珞驚羽收起神劍,出現(xiàn)在南宮憶寒的身旁,“成了!”

  南宮憶寒心疼的望著他已經(jīng)略微有些紅潤的面盤,輕輕的點著頭,沒有人知道先前她有多擔心,這一切持續(xù)了正正三天才結(jié)束,每一刻她的心弦都緊繃著,任何一點意外都足以讓那根心弦崩斷。

  珞驚羽轉(zhuǎn)頭看向那四位老者,嗤笑道,“我知道你們有些損失,心頭估計早已經(jīng)罵了我不知道多少次。”

  四名老者連忙抱拳作揖,連說不敢,但他們心中卻是叫苦不迭。

  珞驚羽也沒有理會他們,只是淡淡的說道,“去古圣城吧,找家酒樓,喝著小酒,我有些事情要與你們說說?!?p>  無人敢說一個不字,只能是跟在珞驚羽與南宮憶寒向古圣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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