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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灼琉璃

哥哥的師父可厲害了

葡萄灼琉璃 子鹿瑛木 4043 2021-01-26 23:11:19

  人間,琉璃鎮(zhèn)。

  三隊(duì)人馬從琉璃鎮(zhèn)口作別,劉一能對秦阿珂抱拳:

  “保重。”

  秦阿珂回禮。

  衛(wèi)昶為眾人配了長劍,給顧生的是一把彎刀,顧生拿在手上把玩,在指尖旋轉(zhuǎn),飛移。

  衛(wèi)昶向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把人分成幾隊(duì),也為了防止隊(duì)伍中有間諜,顧生來歷不明,身份最可疑,昨夜他派人留意她的動態(tài),卻沒查出端倪。

  衛(wèi)昶:

  “各位,路上當(dāng)心,不要招搖,一切以各人安危為重?!?p>  一常服:

  “自然?!?p>  秦阿珂:

  “太子殿下,告辭?!?p>  衛(wèi)昶看他,面上帶了絲敬意:

  “保重?!?p>  三日后,長安街,一酒館。

  三人圍著吃飯。

  顧生將地圖拿出來看,一些地方她用炭筆做了標(biāo)記,路上會路過的三處危險之地,都被她圈了出來。

  看過地圖,顧生納悶:

  “這路線好奇怪。”

  公良逸也早發(fā)現(xiàn),挑眉。

  秦阿珂問:

  “為何?”

  顧生將地圖平鋪在桌面上,指了指路線,又拿炭筆劃出另外一條路線。

  “同樣是西南行,上面的路線途徑幾處危險之地,而這些地方,其實(shí)完全可以繞開?!?p>  秦阿珂:

  “也許是專挑人少的路劃的線。”

  顧生心道,若挑人少,也不必如此劃線。

  倒更像是…讓他們?nèi)リJ這龍?zhí)痘⒀?,看看能不能活著出去?p>  過了會兒,門外傳來小孩兒哭聲,然后是一眾官兵的聲音,顧生去看,見一男孩被官兵挾著帶走。

  小二來上茶,顧生示意外面,問:

  “這是什么回事?

  那小孩犯了什么事嗎?”

  小二瞥了眼門外,什么也沒說便拘著手走了。

  顧生又喝了口茶,外面卻更熱鬧了,疑似那小孩的父母來哭鬧。

  “哎呦!

  怎么讓我們活?。?p>  我的寶兒?。 ?p>  顧生要起身去看怎么回事,公良逸按下她:

  “先看看?!?p>  確實(shí),如此貿(mào)然出去,只會被官兵抓了。

  只見一男子抱著那哭鬧的婦女:

  “我家兒子才七歲,他能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為什么要抓他!”

  官兵笑:

  “能進(jìn)四殿下府里做差,是你兒子的福氣!”

  “小兒才七歲,肩不能提,手不能扛,能做什么活兒啊。

  誰不知道你們這些強(qiáng)盜,你們是強(qiáng)盜啊!”

  眾人圍了一圈,被官兵喝退,三兩交談,酒館里的幾位公子哥兒大方地聊起來,秦阿珂?zhèn)榷牎?p>  皇上龍?bào)w欠安,數(shù)月沒有上朝,近日更是將一切事務(wù)暫交四皇子代理,四皇子的守衛(wèi)便在京城橫行無阻,許多官兵皆被收買,為他做事。

  這幾日,京城的七歲兒童皆被送去四皇子府里,大一歲小一歲都不要,偏偏是七歲。

  秦阿珂:

  “算一算,七年前,也是我失憶之時?!?p>  顧生知道這孩童沒犯什么錯,便拿起秦阿珂的劍起身出去,秦阿珂正端著茶杯,抬頭不見顧生,公良逸也拿劍跟了上去。

  秦阿珂:

  “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顧生扶起兩夫婦,用眼神示意他們別怕。

  兩人見她一白凈書生,能做什么,但見這人溫柔以待,便擦擦眼淚,互相攙扶站在一邊。

  那小孩兒呼了一聲娘親,婦人立馬又止不住地落淚,小孩要掙脫侍衛(wèi)。

  那侍衛(wèi)拔劍,橫在婦人跟前:

  “再哭鬧,我讓你先見閻王!”

  婦人立馬住了,男人護(hù)著她,瞪著那官兵,身子隱隱發(fā)抖。

  顧生抬抬下巴:

  “喂,你是哪家的?!?p>  那官兵見一小生直面自己,不想廢話:

  “自然是官家的!”

  顧生嘖嘖:

  “哦,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四皇子家的,也不關(guān)好,放出來亂咬人?!?p>  “你敢罵我?”

  那侍衛(wèi)將劍尖對準(zhǔn)顧生,吩咐道:

  “辱罵官兵,來人,抓了!”

  顧生握緊手里的劍。

  那婦人撲過來:

  “公子別說了,當(dāng)心把自己的命搭在這兒。

  這長安城早就不是官家的了。”

  那侍衛(wèi)見她說出這話,揮劍向她砍過來,男人連忙擋在婦人面前,緊緊摟著。

  只聽哐當(dāng)一聲,守衛(wèi)的劍落了地,吃痛捂著自己的手腕,顧生收了腿。

  多虧千斤寺院子里那僧人在自己樹下苦練武功幾十年,自己也跟著學(xué)了些把式,還挺有用。

  “趁我還沒用劍……”

  顧生還沒說完,那官兵身后過來幾個常服,拔刀向她招呼。

  她方觀察過,官兵兩人皆大腹便便,像是不太會功夫,卻沒想到還有四名常服侍衛(wèi)隨后,招招凌厲,直沖她命門。

  顧生一邊躲一邊拔劍,但她并不會用劍,只見過僧人用棒,方才拿過這劍只是掛在身邊想充個氣場,一時拔不出來,干脆帶著劍鞘去擋。

  圍觀的百姓紛紛退到屋檐下,騰出足夠的空間讓幾人施展,顧生招架不住,尋了空子將侍衛(wèi)手里的小孩兒奪了過來,丟到剛從酒館出來的秦阿珂懷里。

  公良逸也拔劍加入,秦阿珂手里沒武器,便帶著小孩和三人的包裹狂奔,那婦人也趕忙追了上去,官兵急得跺腳:

  “快追人!

  追人?。 ?p>  四個便服侍衛(wèi)已抽不開身,同顧生和公良逸扭打在一起,顧生手里的劍被擊落,侍衛(wèi)占了上風(fēng)。

  顧生連著堪堪躲了幾招,又想起來公良逸會定身術(shù),便道:

  “快把這些人定住?!?p>  又想起來,無論修仙門派還是仙人,似乎都不能在凡人面前使用法術(shù),如果違規(guī),會受嚴(yán)懲,顧生雖不受門派約束,但活物靈之間也有這些約定俗成的規(guī)則。

  眼看一侍衛(wèi)的劍朝著自己面門招呼,另一侍衛(wèi)配合地攻的她無處閃躲,公良逸從懷里取出一物,黑乎乎飛向那侍衛(wèi)手腕。

  劍被打掉,那黑色的東西正要落地,顧生將其接住,還沒看仔細(xì)是什么“暗器”,便被公良逸拿走,順勢握住襲來的一劍,血順著流了下來。

  顧生輕呼,公良逸快速繞過幾人,單手點(diǎn)了幾個穴道,侍衛(wèi)的劍皆統(tǒng)一落地,身子使不上勁。

  夜。

  篝火旁。

  秦阿珂去護(hù)送那兩夫婦和小孩兒回去,顧生和公良逸正在此處等。

  顧生拿著從山里采的草藥給公良逸的手包扎,傷口頗深,隱約見骨。

  顧生:

  “你我才認(rèn)識不久,何必拼命相護(hù)?!?p>  如今欠了他人情,挺過意不去。

  公良逸挑眉,看向別處:

  “只許你路見不平,不讓我英雄救美么?!?p>  顧生從身上撕了一塊衣服,將他的手包扎好,觸目,看到他右手上昨夜她咬的印子,隱約有疤,沒想到這么重,便將兩指覆在上面,渡了一絲靈。

  靈對活物靈來說,雖是不可再生的命脈,但能做靈丹妙藥。

  顧生偶爾喜歡透支一點(diǎn)點(diǎn),看傷口極快地愈合,有救死扶傷的快意,這還是第一次用在這么小的傷疤上。

  公良逸看那齒痕消失,顧生便收了手,擰眉:

  “你有這本事,為何不把這刀傷愈合。”

  顧生一想有道理,便用雙指覆上包扎處,公良逸卻抽回了手,輕咳了聲:

  “不用了?!?p>  公良逸:

  “你為何還會這個?!?p>  他示意自己的手,顧生坐在他旁邊,想了想:

  “活了這么久,多少學(xué)了點(diǎn)?!?p>  玉橫難得想,這千年,她是如何度過的。

  今日見她,遇到不平便沖上去,如此“莽撞”,和當(dāng)年一模一樣,不過有這性子,能活到現(xiàn)在,也是奇跡,不禁莞爾。

  顧生問他笑什么,他說:

  “難想,你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今日若我不在,你就身首異處了。”

  顧生想,也是,為何如此呢。

  若以前,雖然不平,但沒有足夠的把握,她不會招惹官兵,更別說天子腳下,長安的官兵,所以她今日腦袋還在,真是萬幸。

  顧生想了想:

  “也許是有了可以不顧一切的理由吧?!?p>  遠(yuǎn)處,秦阿珂向兩人招手,另一只手牽了個俏娃娃,一邊走來一邊解釋:

  “這孩子的父母……將他托付給我們,我實(shí)在是……”

  秦阿珂回想方才,自己百般推脫,說自己此去兇險,不能帶著孩子,那夫婦竟跪了下來,讓他將兒子帶去筠山拜師。

  秦阿珂實(shí)在推脫不過,又想起今日奪子,已為這家人惹了災(zāi)難,便應(yīng)下了。

  顧生看看眼前的小不點(diǎn),揉揉他的頭發(fā):

  “你叫什么呀?”

  那小不點(diǎn)雙手環(huán)胸:

  “雖然你救了我,但我才不會把你當(dāng)?shù)??!?p>  顧生噗嗤一笑,沒想到這小孩兒竟以為父母把他認(rèn)給他們了。

  便逗他:

  “那可不行,既然你娘親把你丟給我了,那你就得聽我的。”

  秦阿珂:

  “別逗小家伙了?!?p>  小不點(diǎn)見有人護(hù)著,便上前抱著秦阿珂:

  “像他這樣的人才可以,你?

  小不點(diǎn)!

  略略略!”

  顧生:

  “你說我小不點(diǎn)?”

  那小孩兒又躲在公良逸身后。

  “叔叔,你看哥哥真兇?!?p>  顧生掐腰:

  “他是叔叔,我是哥哥?”

  秦阿珂輕揉太陽穴,一股坐在地上烤火,顧生圍著火堆追那小孩兒。

  公良逸靠著樹,小孩兒跑到他身后緊抓著衣袖,顧生一把撲過去,小孩兒跑,因緊拉著公良逸的衣服,讓他一個踉蹌向后栽去。

  顧生本要撲空,公良逸往后這么一栽,結(jié)果是……

  “哈……羞羞?!?p>  小孩兒笑,露出一排錯落有致的牙齒。

  顧生連忙從公良逸身上起來。

  秦阿珂往火堆里丟了一把火把,皺皺鼻子,拼命往腦海里搜索東西,這溫馨的感覺,似乎有過,卻想不起來,這讓他抓狂。

  那小孩兒正笑的開心,一個不注意便被她撲了,顧生大笑:

  “抓住你了吧!”

  接著道:

  “我可比你大多了,知道嗎?”

  那小孩兒嘟著嘴:

  “切,明明才十幾歲!”

  顧生拿過他的手指:

  “你看好啊,個十百千,哥哥呢,是這個歲數(shù)。

  不是十幾歲,不是!”

  那小孩兒道:

  “好吧好吧,懶得跟你計(jì)較!”

  秦阿珂喚那小孩兒:

  “河呦呦?!?p>  顧生心道,原來叫呦呦,這名字好聽,便摸摸他的腦袋。

  “呦呦,你爹娘不是不要你了,是讓我們帶你去拜師學(xué)藝?!?p>  男孩兒皺皺鼻子,揮揮拳頭:

  “我才不要拜師!

  我要跟著你,把那些壞人打的落花流水。”

  顧生在她面前蹲下:

  “你看,哥哥也有師父啊,有師父才能學(xué)藝,才能把壞人打跑,才能……”

  懲惡揚(yáng)善。

  呦呦點(diǎn)點(diǎn)頭,又笑:

  “哥哥的師父厲不厲害?”

  顧生想起玉橫,公良逸見提起自己,也豎耳聽。

  顧生抿唇,燦然笑:

  “可厲害了!

  是哥哥覺得最厲害的!”

  公良逸挑眉,唇角帶了一抹笑,過了會兒才意識到自己竟因一兩句夸獎的話樂了。

  河呦呦:

  “那我也要拜最厲害的人為師!”

  “當(dāng)然!”

  顧生笑著應(yīng)。

  河呦呦:

  “那我要拜你為師!”

  顧生心道,我才會些三腳貓的功夫,哪兒夠的上當(dāng)師父,你這小孩兒可太抬舉我了。

  河呦呦才不管,他只知道是這人將他救了下來,心里早就把他奉若“神祗”,只差將七彩光芒縈繞她身上。

  四皇子府邸。

  “什么?

  人沒了?”

  為首的人一身深紫錦衣,金絲銀線,繪著四爪蟒,無數(shù)珍珠點(diǎn)綴,華麗瀲滟,眼底卻如墨陰沉。

  那侍衛(wèi)渾身發(fā)抖:

  “殿下……那小孩兒……被人劫走了,屬下這就去追!”

  “廢物!”

  話音剛落,那人已人頭落地,旁邊一暗衛(wèi)收刀。

  衛(wèi)淙瞥一眼:

  “處理干凈?!?p>  “是?!?p>  從后室出來一人,三十歲出頭樣子,目光精煉,氣魄絲毫不比衛(wèi)淙差,甚至堪堪壓他一頭,衛(wèi)淙對此人頗尊敬。

  “護(hù)法大人,這孩子……”

  冢鎏低頭理理衣袖:

  “殿下,你下面的人,辦事不太利落啊?!?p>  冢鎏揮手,那躺在地上的尸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煙霧,衛(wèi)淙咽了口唾沫。

  冢鎏:

  “還記得我與殿下的交易,殿下也不能讓我為難啊?!?p>  “可為何,是長安所有七歲孩童……”

  冢鎏哼一聲:

  “殿下是在過問我的事么。”

  衛(wèi)淙噤聲,冢鎏離開:

  “不知那皇帝老兒突然死了,會是什么局面……我等得,只怕他等不得。”

  冢鎏走后,衛(wèi)淙怒摔桌上茶盞,卸了火才癱坐下來,揮揮手:

  “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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