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傳說
長生觀外。
執(zhí)劍坐在山崖旁,一邊又一邊擦拭手中的長劍,月光將盡,寒芒熠熠。
樹宗將頭頂花冠摘下,一片又一片的查著嫩葉。
在沉悶的氣氛中,往往會有誰先開口誰氣勢便落了下風(fēng)的規(guī)矩。
兩人不約而同的碰頭,不約而同的走在山崖旁,心事重重,卻又都不想率先開口,只能在沉默感知月光的偏轉(zhuǎn)。
在朝陽將出之際,執(zhí)劍指尖抹過映在劍身上的一抹紅霞,“天亮了,我們該下山了?!?p> 樹宗將樹冠帶回頭頂,客套的挽留,“道友一路順風(fēng),有空常來須彌山坐坐?!?p> 迎著朝陽,樹宗沒有等來離別的問候,不過他不會在意,席地而坐,在身體上逐漸生出細(xì)長的根須,花冠上的嫩葉抽出新芽,翠綠的色彩如晶瑩的寶石,盡情享受初生的陽光。
良久,嫩葉逐漸收攏,赤色的朝霞不再,身上掛滿了晨露,樹宗任由水珠將衣衫打濕,低低的嘆了一聲,“可不要再磨磨蹭蹭的修行了,還有人在等你,這般歲月,究竟何時才是個頭?!?p> 另一邊,告別了樹宗,執(zhí)劍返回了長生觀,張沁綠和夏青魚還未出門,院子中空蕩蕩的,時間尚早,在門內(nèi)已經(jīng)是晨練的世間,院子中如此安靜的氛圍有些令人唏噓。
執(zhí)劍掏出手機(jī),向宋超報了下平安:師弟,結(jié)束了,夏青魚安好,放心。
將手機(jī)收入口袋,執(zhí)劍卻嘆了口氣,夏青魚背了天道,樹宗也背了天道,那么就意味著他們的行動隨時可能會越過既定的軌跡。
他擔(dān)心的不是樹宗,也不是夏青魚,而是那個傻乎乎的師弟。
叮咚……
叮咚……
叮咚……
接連想起的鈴聲促使執(zhí)劍將手機(jī)靜音,說來說去不過是謝謝師兄,師兄辛苦的論調(diào)。
若真想讓自己放心,便好好的拉上他們?nèi)ゲ恢苌秸務(wù)?,現(xiàn)在這種方式如何叫人安心?
自從他說出命數(shù)如此的論調(diào),執(zhí)劍就已經(jīng)清楚,自己的師弟已經(jīng)魔怔了。
……
長生觀,寢室中。
在樹宗走后,夏青魚便盯了錦盒中的玉石許久,他始終沒有什么思路,不過既然是未來的自己送……
這話說的自己都不信,穿梭時空之類的和世界末日有什么兩樣?
對任何事物保持著足夠的懷疑與謹(jǐn)慎是在這個冷血而殘酷的世界生存的守則。
對任何事情保持著足夠的好奇與希望是在這個冷血而殘酷的世界維持自我的良藥。
人本就是極端矛盾,而又總能自我欺騙的生物。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么這塊玉的作用是什么?自己絕對不會做多余的事情,尤其是像這種委托別人的事情?
如果,樹宗說的話都是騙局,那么,他給自己玉石的目的又是什么?
監(jiān)視?亦或者是挑撥?
夏青魚最終決定將他山玉收起,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的有時間請宋超看一下玉石,什么問題或許就能清楚了。緊接著開始一天的修行。
自己,還是太弱。
弱小,便是原罪。
經(jīng)歷了一夜似是而非般經(jīng)歷的夏青魚生出如此感慨。
天色大亮。
張沁綠與執(zhí)劍將要下山,夏青魚作為宋超的朋友自然要送,就送到觀口吧,跨過門檻,便站在觀外,堆起笑臉向兩人招手。
執(zhí)劍做了個禮,“夏道友,我們準(zhǔn)備離開了。”
夏青魚學(xué)著執(zhí)劍的樣子回了個禮,“道友,一路順風(fēng)?!?p> 兩人未走幾步,張沁綠小跑折返回來,興沖沖的說道:“道友,和我們一起下山吧!”
“嗯?”夏青魚昂起頭,滿臉疑惑。
張沁綠滿臉笑意,修行的世界近在咫尺,難道他不熱血沸騰嗎?他聽到昨晚師兄的那番話,難道沒有生出大丈夫當(dāng)如是的感覺嗎?
夏青魚搖了搖頭,堅定道:“不要。”
張沁綠眼珠一轉(zhuǎn),換了一番說法,“道友,修行并非閉門造車,只在長生觀中獨自修行,恐怕也不會有什么成就。”
“嗯?”
張沁綠自豪的挺直身子,“你與宋超相識一場,可入我不周山門,不周,山主乃是當(dāng)世人杰,對于修行有著獨門見解!”
可是我修的不是本界的功法啊,夏青魚連忙搖頭,“不用了,我感覺修行很順暢?!?p> “大丈夫,當(dāng)立不世功,現(xiàn)值靈氣復(fù)蘇之際,難道道友打算看世如水火嗎?”
“???”夏青魚茫然應(yīng)了一聲,這種說法……
夏青魚連連搖頭:“不好意思,我暫時修行還沒遇到瓶頸,我覺得,應(yīng)該是修為越高的人越有用,現(xiàn)在下山,只能透支我修行的潛力罷了。千兵易得,良將難求,我覺得我還算個將才,難道張道友覺得我的修為只能止步于此嗎?”
“……”張沁綠第一次聽見別人能拉下臉面如此夸贊自己,“正因為是將才,才需要更好的指導(dǎo)……”
“師妹?!?p> “師兄……可是……唉!”張沁綠氣的跺跺腳,惱怒的抓著頭發(fā)。
執(zhí)劍淺笑,“道友,若是想下山,隨時可來不周,我們這就告辭了?!?p> 夏青魚望著逐漸下山的兩人背影,考慮了一下,拍了張照片,發(fā)送給宋超:?
夏青魚:怎么感覺你老婆非常想要我下山?
宋超飛速的回道:她和我打賭,說能說服你下山,我當(dāng)時就不樂意了,我青魚哥是什么人,說一不二我魚哥,不用顧及我,讓她見識見識什么叫世所罕見的杠精。
夏青魚:我當(dāng)你夸我了。
夏青魚:我拒絕了,她和師兄已經(jīng)下山了。
宋超:怎么不杠她!
夏青魚:年紀(jì)輕輕的不要火氣那么大。
宋超啐了一口:干!不是別人點個問號都能和別人理論半盤游戲的時候了?修行修傻了?!
夏青魚:別,真別。
宋超:切!
夏青魚:等下,還有一個問題,他山玉是什么?
宋超:你搞到那玩意了?不周的傳說聽過嗎?他山玉是它的碎片。
傳說?不周的傳說?
干!夏青魚眼皮猛跳,這傳說要是真的,以前的修行傳承可不是牛逼不牛逼的事情了。
共工怒觸不周山……
這小母牛直接上天了。
宋超:保管好,等我有時間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