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常想多買些木料倒也不是難事,可眼下郡上勞力一部分去了美陽,剩下的畏懼周邊不寧不肯遠(yuǎn)去砍伐。兩天下來,不說想克扣的木工材料,就連用來燒水消毒的柴木都得下人幫忙湊一湊。
拿著父親那卷《鈔孫子兵法》,賈月正蹲在廚房琢磨著是不是得燒了二哥的琴時,就見大哥領(lǐng)著一個扛著柴堆的漢子往后院角落去了。
一般涼州人多生的高壯,可這位挑著柴的短衣黝黑漢子竟能把戴冠穿衫七尺半的賈穆遮個嚴(yán)實,五官生的既像中原人又仿羌胡之態(tài)。倒是有些像傳說中錦馬超的配置,不過馬家好像是伏波將軍后裔,怎么可能會干砍柴這類的粗活。
見賈穆取了些錢要結(jié)給那人,賈月忙開口道:“大哥,莫忘了我托你的事情?!?p> 賈穆先跟那漢子結(jié)了柴錢,才轉(zhuǎn)頭向廚房方向答道:“沒忘,只是你只說了要些木料,沒說要什么樹的以及數(shù)量,我便順便帶了人來問清楚。”
那漢子點點頭,接口道:“或是說是要做什么的,我好去尋?!?p> 聽他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賈月有些遲疑的問道:“……你似乎不是我們本地人,可知附近哪里產(chǎn)木料?”
那漢子一笑,抬手拍了拍胸前朗聲道:“小姐所言不錯,壽成乃是隴右扶風(fēng)人,與你們郡上的木匠是故友。我前些時候有事來訪,誰知他父親跌了腰,便先留下幫忙了?!?p> 賈月細(xì)想了想,卻如何也想不起三國哪位大佬叫壽成的,只能笑道:“原來如此。不知你平日可見過紡車?”
壽成搓了搓身上短皮裳的衣角,想了想還是點頭道:“也見過幾次?!?p> 這人莫不是沒成婚?可瞧著衣服倒也不是很糊弄的人啊。賈月又瞧了瞧他那皮制衣裳言道:“就是那樣的木材。只是最好能有你一小臂長、一橫掌高的橫木面一個,外加半人高、手臂粗的木棍一條?!?p> 又細(xì)問了幾個問題,壽成才點頭道:“倒是不難,過個幾日我便送到府上來?!?p> 見他抬腳就要走,賈月嘆了口氣忙喚道:“還請稍等。哥哥,你給些錢當(dāng)做定金,再去堂屋取兩份仙人杖一并讓他帶回去吧?!?p> 賈穆答應(yīng)了,交代壽成在此等候,抬腳去前院堂屋另取了些五銖錢以及兩個小布袋回來。
壽成放好錢幣,好奇的用手指撐開其中一個束口袋子,只見內(nèi)襯的好布料上是一些夏季路邊能見到的野果。他將袋口拉上,轉(zhuǎn)頭對著賈穆笑道:“想來大家小姐平日不食此等野物,才會覺得稀罕,還用此等好料來包它。”
賈穆聽他如此說,只是笑答道:“我先前也一樣沒認(rèn)出來,這等常見之物便是《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所言能使人堅筋骨,輕身不老之物。家妹自夏天折了各色木頭作架,才制成些許此可四季久服之態(tài)。好在我涼州此時干燥,兄帶回去應(yīng)無妨,只是若要給家中老人婦孺,可沸水泡飲之?!?p> 壽成聽這文縐縐的話,耳邊微微有些發(fā)紅,嘿嘿干笑兩聲:“到底是世家的姑娘,懂得多還心細(xì)?!?p> 一時兩人又互相客氣了幾句,賈穆才將人送走。回到后院時,就見戴著口罩的賈月正扒著廚房門邊從內(nèi)往外瞧,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站好,仔細(xì)娘知道又要念叨你?!?p> 賈月不情愿的縮頭回屋內(nèi),低聲哼唧道:“哥,我之前就說過咱們家?guī)煆牡氖擒髯?,不是孟子。不然就娘往日彪悍之風(fēng),爹不得‘女無禮,請去之?!B發(fā)啊?”
賈穆聽了也不再勸說只是轉(zhuǎn)而說道:“也不知你哪來的這么些歪理。對了,我還沒顧得上問你要那些木料想做什么?”
再度探頭瞧了瞧周圍沒人,賈月才悄聲趕人:“我的那臺紡車不太好使,準(zhǔn)備修一下。哎呀,反正說了你們男人也不懂,喂你的馬去吧~”
她那個單錠手搖的紡車用起來,簡直可謂跟用手搖式充電器給手機(jī)補電一樣,只能收獲粗壯的斜方肌。要不是鑒于附近河流夏天枯冬天凍,她也沒錢和物料試錯,會只折騰腳踏三錠紡車湊合?
還記得之前社交軟件曾經(jīng)流行過《幽冥錄》的一句‘人死為鬼,鬼死為聻,聻死為希,希死為夷?!?,當(dāng)人以為終于可以開小號重來享福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其實是進(jìn)入了快穿版《re.從零開始的新世界社畜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