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一劍
高坡的武器是一口開山斧。
開山斧本來就是一種極沉重極霸道的兵器。
他的開山斧更是霸道無匹。
他的開山斧足有九尺二寸,重達七七四十九斤。
這樣一口開山斧,極少有人能用得了,甚至提起來都費勁。
可高坡用得了。
因為他是披甲門嫡傳弟子。
披甲門的弟子從來不缺少氣力,特別是修煉至剛硬功的披甲門嫡傳弟子,不但一身抗擊打能力達到刀槍不入的境界,而且修煉這門武功過程之中,氣力也會提升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這口七七四十九斤重的開山斧,其他人根本舉不起來。
可他能輕而易舉的揮動起來,而且運轉(zhuǎn)自如,如拾草芥。
無論什么人能揮動得了這口斧頭,隨隨便便一記的力道,都堪稱可怕,足矣要命了。
而高坡在開山斧上有非常獨到的造詣。
他從殺人之中領(lǐng)悟出了一種威力巨大的斧法——亂披風斧法。
他用這口開山斧,施展亂披風斧法,這個世上極少有人能在他面前全身而退。
這套斧法一共不過十三招,可能在斧法下三招而不死的人,都寥寥無幾。
驚虹掣電般的劍光出現(xiàn)的剎那,高坡就揮動開山斧閃電劈下。
這一擊剛猛霸道,勢大力沉,足矣摧毀一切。
楊松的武器不是開山斧,而是狼牙棒。
狼牙棒是非常兇殘的武器。
他的這口狼牙棒尤為兇殘。
原因無他,他的這口狼牙棒極為沉重,棒頭不但有交錯縱橫的尖刺,而且足有四十三斤重。
無論什么人中了一棒,都很難能再爬起身來。
而楊松對于狼牙棒的運用還不止如此。
狼牙棒本來是重兵器,他這口狼牙棒比一般狼牙棒更重,因此一般來說,這樣的重武器,招式都是大開大合的。
可楊松卻是例外。
楊松的招式卻是靈巧多變的。
他獨創(chuàng)的霧里看花三十二招,也是難得一見的絕技,許多武功比他的人都死在他的招式之下。
其他人沒有法子用上這樣的招式,可他是披甲門的弟子。
這口狼牙棒雖然沉重,可對于他來說,簡直就是用筷子吃飯一樣簡單隨意。
驚虹掣電般的劍光眼前閃過的剎那,楊松揮動狼牙棒,周身掀起了一陣狂風呼嘯,漫天棒影更是組成了一睹不可逾越的高墻。
他擋下之后,再發(fā)起連綿不斷的攻勢。
此際,他已經(jīng)有些惱怒,因為他認為陳風看不起他們。
他想要給陳風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
鐮刀不是武器,是農(nóng)具。
鐮刀是用來割草、收割莊稼用的。
可梅三娘的武器就是鐮刀。
鐮刀在梅三娘的手里,就是要命的武器。
梅三娘從三年前開始殺人,這三年間,也不知道多少人慘死于她的鐮刀之下。
這口鐮刀的分量極輕,不到五斤。
正因為輕,也因為她的力量極大,因此她的出手極快。
這世上許多人甚至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出手,她的鐮刀就勾斷了對方的咽喉。
這是一口殺人無數(shù)的鐮刀,她也是個殺人無數(shù)的人。
正因如此,她才在江湖上搏下了一個鐵娘子的名頭。
劍光飛來,梅三娘手腕一震,瞬間發(fā)出三十二擊。
一團火紅的刀影忽然出現(xiàn),簡直如一道太陽般砸向陳風腦袋。
三個人,三種截然不同的武器,三種截然不同的招式。
可他們彼此之間卻已形成了天衣無縫的默契配合。
他們本來實力極強,三人聯(lián)手,勢力更幾乎提升了三倍。
無論什么人想要對付他們的聯(lián)手,都極為困難的事情。
這一次,陳風正是撞到了硬茬。
典慶還是靜靜坐著,慢慢吃東西,似乎根本沒有瞧見眼前這場驚心動魄的決戰(zhàn),似乎也不在乎這場交手。
此時此刻,典慶只在思忖一件事:梅三娘等人能堅持多少招?
任何人知道典慶的想法之后,一定感覺非常不可思議,可這偏偏是事實。
典慶相信四年間,陳風的武功一定大有提升,他也知道陳風做事是個非常有把握的人,因此他相信陳風定下賭局的時候,就一定想到了贏下的方式,雖然他也不知道陳風如何贏下。
至剛硬功是天下最可怕的橫練硬功,典慶明白,陳風如何破不了至剛硬功,便不可能擊敗三人,甚至可能被人耗死。
可陳風是否已想到破解至剛硬功的法子呢?
他思忖之時,四人已交手。
高坡、楊松、梅三娘三人的殺招已紛紛朝陳風招呼了過去,他們想要以雷霆之勢拿下陳風。
他們的出招正確,配合也很好,招式威力也大,甚至速度也快,只可惜他們招式全部都已打空。
他們招式落下剎那,陳風瞬走七步,身化光影已出現(xiàn)在梅三娘身后。
此際,正是三人出招的間歇,陳風便抓住了這個間歇,對梅三娘發(fā)了一劍。
劍刺出便化作了一點墨光。
梅三娘正出招殺向陳風,可忽然發(fā)現(xiàn)招式落空了,正要找陳風的蹤影,忽然發(fā)現(xiàn)陳風居然出現(xiàn)在了身后。
她瞧見陳風的時候,就瞧見了一點墨光刺來。
她當然知道那是陳風的劍。
極快極狠極準的劍。
梅三娘看到這一劍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已閃躲不開了。
不過她并不打算閃避。
她沒有忘記自己修煉的是什么功夫。
——至剛硬功。
至剛硬功是天下間最可怕的橫練硬功。
她在這門功夫上非常有天賦,這三年來的苦修,已經(jīng)達到了身為盾甲,刀槍不入的境界。
她相信以自己的身體,可以扛住這一劍。
因此看見劍刺來,她也不閃不避,反而反手發(fā)出了九招。
血紅色的鐮刀化作一道殘月,朝陳風的咽喉勾去。
梅三娘知道自己的斤兩,她知道以她的本事要擊敗陳風,難于登天,因此她也做好這一擊被避開的準備。
但她相信陳風雖然能避開這一記,但也一定避不開二師兄的開山斧、三師兄的狼牙棒,因此陳風還是非敗不可。
正在她思忖的時候,劍已刺至。
梅三娘聽到劍和身體碰撞的那一聲叮的聲音,緊接著就感覺到了一陣鉆心的劇痛,下一刻便騰云駕霧一般飛了出去。
正在大吃大喝的典慶一下子站起身來,他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之色。
梅三娘不但被陳風一劍擊飛,而且居然流血了。
至剛硬功防御力極強,只要破不了防,甚至在身上留下一道白痕也會很快消失不見。
換而言之,只要破了防,那么自然流血。
流了血,那么便被破了至剛硬功。
而此刻梅三娘不但被擊飛,而且也流血了。
典慶實在想不到:至剛硬功居然就被一劍破了?
他不相信,可也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