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她便是醉紅衣
陸非適聞言,手握半拳,狠狠敲了武永的頭頂一下,才道:“朝堂之事,你一個小屁孩懂什么?!休要在此胡言亂語,擾了我?guī)熃阃齑笕松套h正事!”
武永呲牙裂嘴地捂住頭,狠狠瞪他一眼。
沈意倒是頗為正色地問道:“武姑娘此話當(dāng)真?”
陸非適道:“師姐!都說你向來聰慧……現(xiàn)下依我看來,你怎得也跟著犯傻?她……她一個小孩子,能知道什么?肯定是信口胡謅的!”
可徐染士和沈意卻都對陸非適的話不予理會,而是齊齊篤定地看向武永,一副等她作答的神情。
武永見狀,得意地沖陸非適揚揚下巴,確定道:“自是真的不錯!”
沈意低頭蹙眉道:“聽聞武姑娘此番言語,那……萬有里攜帶災(zāi)銀逃跑一事便不是徐大人情急之中杜撰出來的了!而是,確有其事!”
徐染士這才道:“不錯!萬有里私吞災(zāi)銀逃跑一事確實為真!只不過,老夫并不是通過一路尾隨得知。而是在與我的一位俞慶官員好友互通書信的過程中,偶然得知此事的!”
隨后,沈意又擔(dān)憂道:“可……既然武姑娘這般神通都尋不到災(zāi)銀的去向,那看來……這批災(zāi)銀藏的甚是隱秘吶!”
聞言,陸非適看看一臉自大的武永,不屑地撇撇嘴,心道:我這師姐怕不是真的傻了?!就這小丫頭片子!還神通?!哼!我看……是鬼通還差不多!
雖當(dāng)前想要追回災(zāi)銀的局勢不容樂觀,但沈意還是接著分析道:“沈某猜,既然那萬有里一直在這淀梁城里逗留數(shù)日不肯離去,那藏匿災(zāi)銀的位置,定不會離這里太遠(yuǎn)才是!且沈某認(rèn)為,萬有里既然特意選在此地盤桓,那定是有當(dāng)?shù)刂嗽诎抵薪o他行使方便……”
徐染士略帶欣賞地看了沈意一眼,才道:“不得不說,沈姑娘確實是穎悟絕倫!沈姑娘所料不錯,我那好友的信中也曾提及,萬有里與淀梁城中的邱亓晏邱知府的續(xù)鉉方氏,在年輕時有過些深厚的交情!是以,老夫的那位好友才猜測,萬有里極有可能會奔淀梁而來,這才讓湊巧到淀梁辦案的老夫多加留意!且他還在信中詳加描述了萬有里的樣貌特征,老夫觀察多日后,終于確定那彭成便是萬有里!誰知,還沒等我問出災(zāi)銀的下落,他便……被人殺了!”
言罷,徐染士意味深長地看了武永一眼。
武永長長地往外噓口氣,嘴里倔強道:“徐大人看我作甚?!”
見徐染士的目光中全是不依不撓的堅定,武永知道,有些事情應(yīng)是藏不住了!罷了罷了!反正橫豎都是一死!或早或晚罷了……可惜的是,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多殺幾個狗官!
打定主意后,武永反倒神色無所謂地交代道:“唉!我本無意在今夜殺他!想著等問出災(zāi)銀的下落再殺也不遲!哼!誰知……?!”
說到此處,武永又恨恨地瞪了陸非適一眼,嘴里埋怨道:“誰知,這個愣頭愣腦的傻子竟壞了我的全盤計劃!在那個緊要關(guān)頭,他竟死死地與我纏斗,導(dǎo)致我無法順利操縱那只已經(jīng)燃起來的木鳶!且當(dāng)時情況緊急,我也顧不得什么百萬災(zāi)銀了!我想著,既然火鳶誤打誤撞地去了萬有里那個方向,那定是天意要我殺他!我自是不會留情!況且,當(dāng)時火鳶全身的機關(guān)皆已啟動,不能隨意中止!再者,我又怕它中途誤傷他人,只能草草殺了萬有里了事!嘿嘿!若是中途傷及無辜之人……那豈不是白白壞了我醉紅衣向來只殺貪官污吏的好名聲?!”
“醉紅衣?!”屋里四人只有陸非適一人開口驚嘆道。
不過,陸非適很快就察覺到,沈意和徐染士卻沒有對此事表現(xiàn)出一絲吃驚的神色。
看來,他們應(yīng)當(dāng)是早就猜到了武永的身份!
見那三人啼笑皆非地看著自己,陸非適只得尷尬笑笑,又無力地辯解道:“因婉芳閣當(dāng)時有外人來,而這個武永又不安生,是以,師姐才吩咐我寸步不離地盯緊她,我也就不知婉芳閣內(nèi)后來的情形如何,自然無法猜及她的身份……?。 ?p> 說到此處,陸非適大叫一聲又一拍腦殼道:“好??!你個小賊人!原來你身上那些奇奇怪怪的鑰匙,就是為了操縱你方才說的火鳶?!哼!你可真是本事的很!我還以為,你只會用那什么不入流的連環(huán)跳板之類的機關(guān)坑騙坑騙我罷了!未曾想,你真敢殺人?!還殺了那么多人?!”
武永得意地抬抬其圓潤的下巴,嘴邊的紅色胎痣在燭光下似是更加鮮明,她語氣跋扈道:“怎么樣?!現(xiàn)在你可算知道,姐姐我在對付你之時,手下是多有留情了吧?!”
陸非適連著“呸呸”了兩聲,才道:“給你三分顏色,你還真敢開染房??!了不得!了不得!哼!不過,就算你是真的醉紅衣,我也不會懼怕!且今夜你故意讓我踏入你的陷阱之中,將我弄的如此難堪,此事,我絕不會就此罷休……!”
沈意出口呵斥道:“非適,現(xiàn)下是你太無禮了!不可再多言!”
陸非適聽后,先是不甘心地皺皺臉,后又沖武永擠眉吐了吐舌頭。
武永見他被唾液浸潤過的雙唇比適才更加豐潤寬厚,一眼瞧去,竟似是自己小時極為喜愛的那只憨厚小鴨子般,一時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陸非適見她笑得不懷好意,問她原因又不說,只能出言挖苦道:“哼!看來,這世上還真有不怕死之人!不僅堂而皇之地承認(rèn)自己是手上有多條人命的醉紅衣,更是有心思在這里不明所以地發(fā)笑!陸某實是佩服不已!”
武永聽后,臉上的笑容果然轉(zhuǎn)瞬消逝,她淡淡道:“哼!從我手上沾染第一滴鮮血開始,我便料到了今日情形!若不能接受這樣的結(jié)果,我大可逃之夭夭!可我之所以選擇留下來,就是因為我早已不再懼怕此事。是以,你休想用這種方式來折辱于我!”
見狀,沈意與徐染士對視一眼,二人心下皆不約而同感嘆道:這武姑娘……不僅有些真本事,且不怕死的心性竟也十足!
而陸非適見自己在嘴皮子上討不到任何便宜,便兀自到旁邊尋了個圓凳坐下,抱起胸來生悶氣。
沈意見狀,知他是小孩心性又犯了,自是不去睬他。
誰知,武永卻也去陸非適旁邊找了個圓凳坐下,又在隨意中帶些好奇地向沈意和徐染士問道:“現(xiàn)下說說吧!你們二人是如何猜得我醉紅衣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