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冉花了半小時講解他的服務計劃。葉柯雖然沒在企業(yè)經歷過心理輔導,但在世界1時他所在也是個大公司,只是他個人職位不高,也有這種項目。像劉仲強就因為工作壓力大而接受過公司安排的心理醫(yī)師輔導。
顯然東方冉常做這類生意,拿出好幾個他從前針地不同企業(yè)設計的心理建設方案,一看就非常專業(yè)。
葉柯表面聽得認真,其實不感興趣。他認真聽的原因是想從他的言談舉止中看出東方冉是否是個搞心理操縱的高手,是否歐陽菲菲有被他PUA的嫌疑。
但葉柯高估了自己,作為一員心理學專家,沒多久東方冉就察覺他志不在此,問道:“舒特先生好像對我說的這些不感興趣?”
“沒有啊,我不在認真地聽嗎?”
他笑道:“可您的肢體語言顯示,您的注意力并不在計劃書本身。您是覺得我的思路不適合貴司嗎?”
葉柯知道不宜在這種專家面前掉花槍,省得班門弄斧,直言道:“我有個私人問題?!?p> “請講?!?p> “請問我該如何吸引一位富家千金的好感呢?!?p> 東方冉深吸了一口氣,“您是沖著歐陽菲菲來的吧?”
葉柯笑道:“高手就是高手?!?p> 東方冉道:“我已經向歐陽家族表明態(tài)度,從此不再見她。貴家族不用再派人來試探了,別忘了貴家族幾次對我動粗我都沒計較,不要逼我向法院起訴?!?p> “你誤會了。請我來的人是歐陽菲菲?!?p> “什么?”
“她還戀著你,希望我能幫助你們破鏡重圓?!?p> “您是她什么人?”
“一個朋友?!?p> “您了解我們之間的阻力有多大嗎?”
“了解,但辦法總比困難多。不過我首先想確認一下,您是否真的愛歐陽菲菲?”
他沉默了一會,道:“在知道她身份前,我確實想過娶她為妻。但我還是選擇尊重現(xiàn)實?!?p> “就是說你并不是可以為愛付出一切的人?”
“慚愧,我確實是情感上的弱者,但這對菲菲來說是件好事。她雖然聰明,甚至可以說是個學術天才,但她內心是個脆弱的小公主,還處在無知少女的階段,所以她對我的愛并不成熟?!?p> 葉柯一笑,“這話讓她聽到她一定很傷心?!?p> 東方冉長嘆一聲,“舒特先生,您用不著話里帶刺。我知道因為我的職業(yè)關系,您在懷疑我是不是從心理上試圖對菲菲進行精神控制。您大可放心,以菲菲的智商,沒人能對她做到這一點。就算可以,我也不會那么做。”
“我相信你?!比~柯道:“那我們來解決一下現(xiàn)實問題。菲菲如果執(zhí)意同你復合,你有什么打算?”
“這太難了。我不想她為我與家族決裂。”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嗎?”
“歐陽家長本身就是名強權者,何況與我家族面臨的是血仇,而且這事的確是我父親授意執(zhí)行的。除了你死我活,沒有別的辦法?!?p> “也不一定。比如出現(xiàn)一個強大的敵人,你們被迫聯(lián)手?”
東方冉笑起來,“您以為這是小說故事嗎?這兩大家族在海外黑白兩道幾乎沒有辦不到的事,要迫使他們聯(lián)合,除非是世界末日級別的災難?!?p> “或者你們遠走高飛,從此不過問兩家的事呢?”
“那更不可能。就算這樣,我們的關系始終會形成兩家之間無形的屏障。其實我家還好,我已經同家族分離了,但歐陽家族絕不會放棄菲菲,她不僅是歐陽長歌的掌上明珠,也是家族未來的繼承人。”
葉柯點點頭,道:“要是你父親意外身亡呢?”
東方冉拍案而起:“你……你說什么?”
“別緊張。我只是假設一下?!?p> 東方冉怒道:“您在暗示什么?要我為了愛情就做一個弒父的畜牲吧?”
葉柯冷笑:“據我了解,東方家族可沒干過多少好事兒。你們走私的軍火害死地多少人你心中有數吧?”
“這就是我同家族決裂的原因。但我沒偉大到可以大義滅親的地步?!?p> 葉柯點點頭,起身道:“我想我了解得差不多了,東方先生,一番對話后我對您還是挺有好感的。別著急,我們還會見面。”
“等等,這個請您收回?!彼阎边€給葉柯。
葉柯想了想,還是接了過來,“后會有期?!?p> 他徑直離開了辦公室。待他一走,東方冉浮現(xiàn)一絲詭異的笑容,他在電腦上敲了一下,出現(xiàn)葉柯的照片,下面還有他的詳細個人資料。
他拿起手機,“爸,您一定不敢相信,上帝給我們送來一份什么樣的大禮。”
葉柯回酒店時,靳鐵生也剛剛回來,向他匯報:“葉少,我查到歐陽家族在這影響力還是蠻大的,這個城市至少有兩家他們投資過的企業(yè),另外這兒一個主要由華人組成的地下幫派,叫黑虎幫,后臺也是歐陽家族。對了,他們收購了一些飛躍的股票,有意推高股價,看起來是在向蔚藍示好的舉動。”
葉柯點頭,沉默不語。
靳鐵生笑問:“您和情敵的會面結果如何?”
“那小子三觀很正,不像壞人。倒讓我不好下手了。”
“他是個心理學家,沒準早看出您的性格,也許他說的每句話都是您喜歡的?!?p> “如果他能騙過我那也是他的本事?!比~柯反問:“我問你,如果你是東方冉,面臨和歐陽菲菲這種局面,你會怎么做?”
靳鐵生想了半天,搖頭,“沒有辦法。任何事情一旦死了人,就很難收場了?!?p> 葉柯苦笑:“這世上果然還是有錢辦不到的事啊?!?p> 他感覺疲勞起來,同時有點惱火,心想:“我在干什么?這么費心費力地主動當冤大頭?去給自己有意思的女生找別的男人,我是瘋了嗎?”
他攤手道:“算了,這事到此為止吧。就當來這旅游吧,找找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您聽說過加州有名的‘此時此刻’酒吧嗎?非常有特色,就在一公里外。”
“行,吃完飯去那散散心?!?p> 入夜,葉柯與靳鐵生來到酒吧,‘此時此刻’近年在酒吧界名聲雀起,除了優(yōu)越的環(huán)境和設備,以及應有盡有的各類酒水,最有特色的便是他們的互動游戲,簡言之這里是個“相親勝地”,酒吧通過豐富好玩的游戲帶動陌生男女互動,成就過不少情侶甚至婚姻。
可葉柯一進去就很不適應,一股股濃濃的大麻味,該州因為大麻合法化,男男女女公開在酒吧吸食大麻,不得已他又掏出香煙來點上,好擋住那股味兒。
坐下后靳鐵生道:“葉少,這頓我來請吧,公司已經發(fā)工資了?!?p> “是嗎?”葉柯當即掏出支票寫上五百萬卡遞給他,“這是作為我個人助理的績效獎金。”
“這……這太多了。”他知道這個獎金比謝翔的年薪還要高。
“是你和美靜兩個人的。安心,你們值這個價?!?p> “謝謝。”靳鐵生喜不自勝。
“那今晚必須你請了。”
靳鐵生立即招來服務員,“格蘭奇童子軍,謝謝?!?p> 葉柯笑道:“好大方??!”
兩萬卡一瓶的酒擺上他們桌面,一邊品嘗美酒一邊聽著悠揚的音樂,葉柯心情舒適了不少。
不料突然從鄰桌傳來不和諧的聲音,一個白人正和他幾個朋友在高談闊論。
“我不明白華國這個野蠻落后的國家怎么一下子能和我們并駕齊驅的,這簡直是個奇跡。就是二十年前,他們國家的人民還發(fā)瘋地往我們這兒跑,就像饞嘴的小孩來搶糖吃,我年青的時候認識不少華人,他們痛恨自己的膚色和黑眼睛,恨不得植皮漂白,像一幫奴才拼命想融入白人的圈子,每個人都以擁有綠卡為榮?!?p> 葉柯和靳鐵生同時皺起了眉頭,望向這個胖胖的夾著雪茄的白人。他仍在大放厥詞。
“歸根結底,還是我們的國家太仁慈了,我們曾有無數機會整死這個國家。但我們軟弱的政治家們眼里只有他們龐大的市場和廉價的勞動力。我們用自己的血肉養(yǎng)肥了這條惡龍,現(xiàn)在它終于向我們張開了血盆大口……”
靳鐵生一咬牙要站起來,葉柯拉住了他,“算了,別惹事?!?p> 靳鐵生恨恨道:“都什么時代了?偏偏還有這么多自以為是的白人?!?p> “算了,眼看他們霸主地位不保,還不許人家發(fā)幾句牢騷嗎?和他們計較反而落了下乘?!?p> 可那白人還在喋喋不休,“不過你們看著吧,華國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個偉大的國家,他們的劣根性注定了他們只能是劣等民族,在骨子里他們永遠只是東亞病夫?!?p> 這下葉柯都受不了了,他往后一躺手中酒杯向肩頭后一潑,兜頭澆了這白人一臉一身。
這白人一怒站起,剛要發(fā)作,一見他們的樣子,怒道:“黃種人?”
葉柯晃晃酒杯,“不好意思,手滑了。不過請放心,這可是價值兩萬卡的格蘭奇,配得上你高貴的白人身份?!?p> 白人罵道:“該死的黃種人暴發(fā)戶,你們想炫耀你們有錢嗎?你們就算有再多錢也永遠只是野蠻人、東亞病夫?!?p> 葉柯眼神變冷,“你給我聽好,馬上道歉,不然我會讓你看到野蠻人發(fā)作是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