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超時空倒?fàn)?/h1>
異世界，葉偉常的家中，這個可憐的老人仿佛要燈盡油枯一般，仰躺在沙發(fā)上，絕望地望著天花板。
這時，葉柯走了進(jìn)來，“爸，還沒睡嗎？”
“柯仔。”父親坐直身體，勉強擠出笑容，“在想些事情?！?p> 他坐到便宜老爸對面，“爸，齊叔不借錢，您有什么對策嗎？”
父親看看四周，“我打算把房子賣了，還有家里的車、珠寶這些，湊乎湊乎也許能挺過這一關(guān)。”
“可您這樣做，外界更知道您困難，就更難借到錢了?！?p> 父親苦笑：“現(xiàn)在也借不到了?！?p> “爸！”他掏出十張百元大鈔推到父親面前，“這給您，先應(yīng)付著吧?！?p> 父親驚得無以復(fù)加，“你……你哪來這么多錢？”
他掏出一張早已偽造好的彩票，“上一期世界大樂透的彩票，我中了頭獎。稅后總獎金十億零六千卡?！?p> “你中了彩票？”葉偉常瞪大眼，簡直不敢相信。
“其實我一開始也不敢相信，直到我剛?cè)ヮI(lǐng)到錢。”
“我很難相信，你沒做什么違法的事吧？”
“爸，我知道我從前是個敗家子，但這次真的是運氣。您不信的話，可以打電話到工行本市支行，找孫經(jīng)理，錢就是從他們銀行轉(zhuǎn)出來的，是歷年來最大的一次獎項。為了表示該獎項的特殊，他們還特意給了我紙幣，您現(xiàn)在就可以到銀行存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p> 父親張著嘴半晌，不知道說什么好。
葉柯笑道：“所以說天無絕人之路，齊天銘不借錢，但老天爺肯幫您。”
父親終于信了，“我一直覺得你小子沒出息，想不到你居然有這種福氣。”
“您真的覺得我不會有出息嗎？”
父親看了看他，“不確定，你好像變了很多。感覺不像從前的柯仔了?！?p> “那不就對了，您不也是一點點長大的嗎？放心，我以后不會亂來了。”
父親笑道：“如果真是這樣，就算企業(yè)沒了，也夠我欣慰了?！?p> 葉柯道：“言下之意，這些錢給您也只是杯水車薪，對嗎？”
父親點點頭，“是啊，這筆錢也只能完成這次出貨時的訂單補貼。國外同行往死里壓價，就是要搞垮我，我只好變相地給客戶補貼，讓客戶盡量不流失。”
“就是說，您為了保住客戶，已經(jīng)把價錢降到虧本賣了？”
父親沉重地點點頭。
“可這是飲鳩止渴啊，不能長久的?！?p> “可公司實在沒錢了，我總不能又變賣股份吧，我已經(jīng)沒得賣了?！?p> “您這么大的企業(yè)，難道不能進(jìn)行項目融資嗎？”
“這當(dāng)口誰還敢把錢融給我？沒人看好我們了。再說，眼下公司除了造車也沒別的項目?！?p> “不可能吧。公司總有研發(fā)部啊，就沒做點別的東西出來？”
“那倒是有，都是些小項目，沒賺過錢。好像就一個保健座椅還賺了點?！?p> “保健座椅？”
“是的。最開始是給車子用的，讓長期開車的人可以預(yù)防某些職業(yè)病，后來發(fā)現(xiàn)效果不錯，就單獨開發(fā)了一個產(chǎn)品，品牌叫安舒保健椅，銷售得還行，賺了些小錢?！?p> 葉柯眼前一亮，“爸，要不這個產(chǎn)品給我吧，我來試試把它做起來?！?p> “其實我也在考慮這件事，萬一公司倒了，你總要有個活計能生存吧，我打算給你一個單獨項目，不過你確認(rèn)要這個嗎？你好像不懂保健品吧？”
“您先別這么悲觀。我想問，您預(yù)計美國這個法令取消要多久？”
“其實M國壓力也很大，我估計最長他們堅持不到半年。問題是，我們連兩個月都難撐下去?！?p> “就是說，您至少還能撐兩個月對嗎？”
父親抬頭，“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葉柯笑道：“大辦法我是沒有，但小辦法有一點。比如我把保健沙發(fā)這個項目包裝一下，去融資的話，您覺得怎么樣？”
父親訕笑：“異想天開，你知道現(xiàn)在保健品競爭有多激烈嗎？如果說從前公司有錢有勢，人家看你背靠大樹，可能還肯投?，F(xiàn)在公司都這樣了，誰還敢呢？”
“如果我把這個項目從公司獨立出來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你一個新公司，生存期都沒過。產(chǎn)品又不是什么不可替代的高端產(chǎn)品，人家憑什么給你錢？”
“反正也是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說不定我運氣好呢？”
父親看看桌上的鈔票，點點頭，“行吧，興許你真有運氣。李向陽你還記得不？”
“不記得了?！?p> “他就是這個部門的經(jīng)理。我給你寫個授權(quán)書，你去找他吧。”
葉柯點點頭，語重心長地道：“爸，您不要太灰心，有道父子同心，其利斷金。您雖然背了這個黑鍋，可您是替國家，替民族企業(yè)背的，所有人都知道您是做利國利民的好事，就算敗了，也雖敗猶榮。何況，還沒到絕望的時候。”
父親看著他的臉，“柯仔啊，你是真的變了。難道這記雷把你給打醒了？”
葉柯哭笑不得，“是啊。我從前總覺得腦子里有什么東西壓著一樣，這雷一打我就覺醒了。沒準(zhǔn)我不是凡人，您說，我有沒有可能是外星人的兒子？”
“臭小子！”父親笑著向他打來，他也笑著跳開。
被他這么一鬧，葉偉常心情放松了許多，他咬咬牙，“不管如何，要堅持到最后。”
葉柯又道：“還有件事，我想把我兩臺車賣了。”
“為什么？你不是很喜歡車嗎？”
“我如果接手新項目肯定需要錢，把它們賣了先渡過難關(guān)?！比~柯攤手，“我總不能這時候還找您要錢吧?！?p> 父親倍感欣慰，“你自己作主吧，反正車是你的。但千萬不要急燥，就算融不到錢，也要把實業(yè)本身做好?！?p> “放心?！?p> 得到父親的肯首，再看看時間，又一個小時過去了。他腦中逐步有了個清晰的脈絡(luò)。
“姑且把這兩個世界稱為世界1和世界2，因為世界2處在一個特殊時期，世界1的錢價值比世界2高了一萬倍。雖然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但金融體系卻是共通的，說明這兩個平行世界某些地方有重疊。”
“那么我要做的，便是在世界2貨幣體系回歸正常前，盡量多積累現(xiàn)金。最快的方法，莫過于在兩個世界之間倒賣商品了?！?p> 他明確了目標(biāo)，“我要做一個‘超時空倒?fàn)敗?。?p> 所以他說賣車當(dāng)然是指把車賣到世界1去。
不過他不打算馬上這么做，畢竟在世界1自己是個窮人，突然有這么好的車難免引人懷疑。
“不如用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擺地攤?！?p> 葉柯對擺地攤是有心得的，小時候母親開過養(yǎng)雞場，就在郊區(qū)公路邊擺過賣雞蛋的攤子，他幾歲時就幫母親守過攤子，且一直持續(xù)到大學(xué)期間。
他上了街，打算找一些適合擺賣的商品。
一出小區(qū)之外不遠(yuǎn)，他看見路邊有個老大媽推著一板車蘋果，是包裝好的紅富士，散裝每斤為900卡，為世界2的0.0009元，而世界1的紅富士蘋果大約在10元一斤。果然相差近萬倍。
他想了想，上前問：“大媽，您這還有多少蘋果？”
大媽道：“大約一百來斤。”
“如果我給你全買了，是不是能便宜點？”
大媽眼前一亮：“那是當(dāng)然?！?p> “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出一元，連同你這板車一起買下來。”
“??？可我這板車花了我9厘錢買的啊?！?p> 他也不計較，“那這樣，我這手機里還有6000卡，我給您5000，同意我們馬上成交?！?p> 大媽眉開眼前，她這破板車哪值9厘呢？忙不迭地點頭。
他掏出帶到這世界的一元遞上去，再給她手機轉(zhuǎn)帳5000卡。
大媽高興極了，“小伙子你可真大方，來來來，這個也給你。”她把自己裝錢的包也給了他，“祝你發(fā)財啊。”
“謝謝大媽。”
他推著板車到了一個沒人處，平躺上板車，連撓三下頭。
轟的一聲，他回到世界1的自家后院。這個時間點他是算好的，這時候家里一般沒人在。然后果斷推車出門。
他家屬于城郊，不遠(yuǎn)就有條城鄉(xiāng)要道，人流量很大，常有小攤小販在此擺攤，生意不錯。但也挺冒險，因為城管規(guī)定這兒不準(zhǔn)擺攤，所以每次城管一來，攤販們就要上演一出“大逃亡”。
他在這附近住了多年，自然知道城管出沒的規(guī)律，便在路邊擺下攤位，把大媽的標(biāo)價撕掉，弄塊硬紙皮寫上“血虧大甩賣，紅富士五元一斤?！?p>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上等紅富士蘋果，只要五塊一斤，比超市便宜了一半啊，賠本大甩賣，不買也來看看啊。”
就像小時賣雞蛋一樣，他熟練地吆喝起來，果然吸引一堆人過來。
有人問：“五塊一斤？你這紅富士不是假的吧？”
“你咬一口，是假的我這一車都送給你。貨真價實，童叟無欺?！彼麃碇耙殉赃^一個，確認(rèn)是真的。
“真是五塊啊，老板我多買點你再便宜點唄？”
“還便宜？你到哪能買到五塊的正宗紅富士。不講價了，我買完了早點回家?！?p> “行行行，來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