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仙桃宴門口穩(wěn)穩(wěn)地停著一輛馬車。
寧微禾下了馬車,抬頭看了看傳說中的仙桃宴。
仙桃宴在這京城中高高聳立直沖云霄,外形似一座氣勢恢宏的寶塔,塔有八角,每個角都吊著一個金色的小鈴鐺,在陽光下閃著燦爛的金光。
又似春筍,越往上越尖,房間也就越少,最頂層只有一間——攬?jiān)萝帯?p> 而此刻的攬?jiān)萝巸?nèi),滿屋的水木香里,男子單手撐著額頭懶懶靠在黃梨木椅里,黑發(fā)在身后傾瀉而下。
正是景珩。
他的腿其實(shí)還沒恢復(fù)利索,所以昨日才吩咐霄一去給寧微禾送信,知道她喜靜,今日一早就吩咐錦娘將仙桃宴清了場,關(guān)門謝客。
頂層的陽光很充足,充足地有些刺眼,他眉頭皺了皺,抬手遮著陽光,手腕在陽光下白得幾乎透明。
“儲鵲,將窗子關(guān)上?!?p> 正專心致志給這位大爺剝橘子的儲鵲一聽,心里的小火苗“蹭”地一下就竄上來,正要開口,就見對面的錦娘淡淡瞥他一眼。
儲鵲:“好嘞,這就去!”
走到窗前,儲鵲伸手正要關(guān)窗,就見下面站著一個美人。
“咦,下面有個美人啊?!?p> 景珩一聽,站起身,扣上狐貍面具,眨眼間便到了門口。
“你們兩個,沒我的吩咐不準(zhǔn)出來?!?p> “???不是你去哪???”
話未落地,只能看見門口消失的一片衣角。
儲鵲湊到端坐喝茶的錦娘身旁,一臉好奇,
“錦錦,樓主不是在此等人的嗎?怎么看見美人就下去了?他以前不這樣啊……”
面對腦子不太好的儲鵲,錦娘一臉嫌棄,
“別叫我錦錦?!?p> 她用一根手指推開他,站起身走到窗前,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應(yīng)該便是樓主要等的人?!?p> 看著樓下娉婷裊裊站著的寧微禾,錦娘紅唇微勾,眼底興味滿滿。
她還說什么人能讓樓主清場仙桃宴,嘖嘖嘖,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古人誠不欺我。
寧微禾走進(jìn)去,才發(fā)現(xiàn)往日門庭若市的仙桃宴今日竟沒有一個人。
她秀眉微蹙,幾乎以為是自己記錯了地方,正有些猶豫,邊聽見他的聲音,
“阿禾?!?p> 寧微禾抬頭,就看見禾生正站在樓梯上沖自己笑。
明明只是三日未見,如今看見他卻恍如隔世。
“上來吧,云香在廂房里?!?p> 他的聲音依舊是自己熟悉的好聽,如同流水擊石,清泉入口,輕易便可撫平寧微禾的情緒。
“嗯。”
轉(zhuǎn)頭吩咐玉笙,
“你在此處等我?!?p> “是?!?p> 應(yīng)了聲,寧微禾拾階而上,臺階有些陡,今日的裙子又穿得繁復(fù),一時間她走得很是艱難。
景珩正要去扶她,突然寧微禾腳下踩到裙擺,重心不穩(wěn),整個人向前撲去。
“啊——”
她一聲驚呼,緊緊閉上眼。
“小姐!”
沒成想竟撲到了——
景珩懷里。
她整個人埋在景珩胸前,鼻尖都是獨(dú)屬于他的、清冽的水木香氣,隱約還能聽到他某一瞬間急促的心跳聲。
“阿禾?你怎么樣了?可摔著哪里了?”
她呆了一瞬,耳邊響起景珩焦急的聲音。
寧微禾急忙從他懷里退出來,整個人如同三月盛開的桃花,從脖頸到耳朵尖都泛著一層淺淺的粉。
“我……我沒事?!?p> 寧微禾懊惱地閉了閉眼。
居然結(jié)巴了。
這是她第二次不小心撲倒禾生懷里。
他會不會,以為她是故意的?
或者覺得她很莽撞?
寧微禾抿抿唇,鼻尖因?yàn)樽驳剿厍坝行┓杭t。
景珩的視線不自覺的看向那一點(diǎn)嫣紅。
梔梔只只
不,他只會覺得不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