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暴力手段毀滅眼前的麻煩,這是最簡單直接的方式,但它并不是太好的方式。
商隊有自己的規(guī)矩,即便是管著整個商隊的胡元也受規(guī)矩的限制,不可能為所欲為。
林懷山屬于商隊的臨時工,更需要按商隊的規(guī)矩辦事情,如果壞了規(guī)矩,林懷山承受不起那些后果。
同樣,想對付林懷山的人也受規(guī)矩的限制,縱然搞過刺殺的愚蠢舉動,這種事情看起來很嚇人,實際上也證明藏在暗處的那個人不敢在明面上亂來。
對方已經(jīng)露了很多馬腳,林懷山反而怎么怕了,只要自己小心一點(diǎn),也許無法將對方揪出來,保住自己的性命應(yīng)該不算難。
不到萬不得已,或者有足夠大的把握,林懷山不會將對方的身份戳破,因為自己實力太弱,如果讓對方狗急跳墻,最先倒霉的絕對是自己。
這個世界有很多厲害人物,他們不但掌握權(quán)勢和武力,還有聰明的腦袋,林懷山不認(rèn)為自己有能力和他們過過招,在那些人眼中,九成九的人甚至連人都算不上,只是他們?nèi)我鈹[弄的物件。
這次遇到的人可能沒那樣大的能量,但茍一點(diǎn),穩(wěn)一點(diǎn)總沒錯,恨不得把天都捅一個窟窿的人,如果他不是“天”的兒子,下場絕對非常凄慘。
白斑兒一計不成卻沒有選擇停手,或者說他沒有選擇的余地,他只能繼續(xù)向前狂奔,最終的結(jié)局不是將林懷山撞死,就是自己落下懸崖摔死。
或者還有一個可能,林懷山和他一起死。
又過了一會兒,正在巡邏的林懷山聽到窸窸窣窣的奇怪聲音,好像是樹木在搖動,急忙停步轉(zhuǎn)身,警惕的看向發(fā)出聲音的地方。
遠(yuǎn)處黑乎乎的一片,即便林懷山在夜晚有不錯的視力,但距離太遠(yuǎn),也只能看到灌木的些許輪廓。
出現(xiàn)了狀況,林懷山和白斑兒聚在了一起,白斑兒高舉著一個火把,伸出著脖子似乎在努力的向前看。
“大哥,要不你去瞧瞧?”
白斑兒說話的時候還將手中的火把遞給了林懷山,他低著頭,在這時依然不敢正眼看林懷山。
接過火把,林懷山呸了一聲,罵罵咧咧的說道:“滾蛋,我是新來的,走遠(yuǎn)了肯定找不到回來的路。這種事情應(yīng)該你先做,我需要學(xué)習(xí),等我學(xué)會了再去?!?p> 這些話說的理直氣壯,連白斑兒都認(rèn)為有道理,他張嘴想說點(diǎn)反駁的話,可是怎么都找不到合適的語句,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派這種廢物來尋我的麻煩,也太看不起我了,不如放狗咬我,說不定還有成功的可能?!?p> 林懷山原本有點(diǎn)害怕,以為藏著的是傳說中的黑手,現(xiàn)在看起來完全就是凍僵了的雞爪子,他的一番操作簡直不堪入目。
最初之所以過分緊張,是因為林懷山把別人想的太厲害了。
如果白斑兒不傻,他就不可能受別人的擺布,他若有能耐,也不至于混成現(xiàn)在的模樣,幕后的那人同樣如此,他如果真的厲害,有本事,何須搞這么多彎彎繞繞?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很快遠(yuǎn)處又發(fā)出了響動,林懷山舉起火把不言不語,白斑兒再次開口,語氣中帶著哀求:“大哥,有響動就必須去查看,這是商隊的規(guī)矩,如果出了事,又不曾去查看,我們會受加倍的懲罰?!?p> “能出什么事,它絕對是兔子弄出來的響動。
我去了才會出事,別以為我不知道,前邊黑乎乎的地方不知道藏了多少機(jī)關(guān)陷阱,你居然讓我去查看,是不是想害我?”
林懷山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厲聲說道:“好哇,我算是明白了,你小子就是想害我!
你就是因為先前的事情恨上我了,現(xiàn)在想讓我去看情況。如果是兔子搗的鬼,我依然可能被機(jī)關(guān)陷阱弄死,如果真的是瀚海強(qiáng)盜弄出來的響動,我還有命回來?
說,你給我說清楚,是不是這樣!”
伸出手一把揪住白斑兒的衣領(lǐng),兩人修為差不多,林懷山身體素質(zhì)和修煉的武功都占很大優(yōu)勢,單手就將小個子的白斑兒提了起來。
“你這狗東西先前還誆騙老子喝酒,說什么喝酒不算違規(guī),是為了提精神,你自己喝一口試試!
你敢往嘴里灌幾口酒,老子就信你沒有說慌。老子是紅石城的本地人,在北荒堡有的是關(guān)系,有一萬種辦法讓你在這里待不下去,敢招惹我,你給我想清楚了!”
身為外鄉(xiāng)人,個子又小,沒本事還喜歡賭博,白斑兒的名聲自然不好,他屬于商隊護(hù)衛(wèi)中最邊緣的人,他最害怕的就是本地人。
這時候受到林懷山的恐嚇,白斑兒支支吾吾的辯解道:“沒有,小的絕對沒有說謊話。喝幾口酒真的沒問題,有響動的確要去查看,往前邊走的時候,舉著火把可以看清機(jī)關(guān)陷阱,絕對不會受傷?!?p> “真的?”林懷山似乎相信了他的話,疑惑的問了一句,然后松開了手。
白斑兒頓時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林懷山隨即彎下腰嘿嘿笑著,大臉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猙獰可怕。
“你喝一口酒,證明喝酒沒問題,這不難吧?只要你做了,我就去看看前邊是什么情況,這也不難吧?
如果你不喝,我怎么知道你沒有說謊,怎么確定你說的不是假話?
來,小子,把酒拿起來,一口,就一口,讓我看看是真還是假?!?p> “我喝了,不久前就喝過?!?p> 白斑兒再次狡辯,他根本不敢喝酒,聽了他的話,林懷山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猛地往地上一按。
“還特么還瞎說,喝酒能沒味酒味,你當(dāng)我蠢還是你自己蠢?喝,給我喝,不然老子就把你這龜孫子丟到外邊去,你不信就試試!”
發(fā)現(xiàn)面前這小子的膽子非常小,林懷山自然裝成極其兇狠的模樣。
經(jīng)過連番恐嚇,白斑兒終于屈服了,他只能自欺欺人,相信自己喝一口酒,林懷山就會去看看外邊是什么情況。
白斑兒顫顫巍巍的拿起皮囊之后,林懷山終于松了手,他遲疑了一下,然后扯掉塞子,非常斯文的抿了一小口酒。
“就這?你的嘴皮子都沒打濕,給老子大些喝一口??禳c(diǎn)!別磨磨蹭蹭,再看,信不信老子揍你!”
林懷山不答應(yīng),又開始恐嚇,白斑兒沒法子,只能使勁灌了一大口酒。
看到這一幕,林懷山終于滿意的笑了,臉上的兇相全部消失,將鑼掛在脖子上,彎腰從地上撈起幾顆拳頭大的石頭,站直身體后又向前走了兩步。
拿起石頭往發(fā)出響動的地方扔,等扔完了,林懷山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得意洋洋的說道:“鬧脾氣的兔子被我砸死了,沒響聲也沒事了。”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白斑兒站在原地氣的發(fā)抖,他最后無力的坐在地上,大著膽子說道:“你不講信用,說好了我喝一口酒,你就去看看外邊是什么情況!”
“我怎么不講信用了?剛才說的是你喝一口酒,我就去看情況,但你喝了兩口酒。是你先不講規(guī)矩,既然是這樣,我憑什么還要去看情況?”
聽到這種不要臉的話,白斑兒幾乎絕望了。
哀求服軟沒用,狠話又不敢說,他最終嘴巴一癟,大顆大顆的眼淚就從眼眶中滾了出來。
常年賭博還大輸特輸?shù)娜耍苤竿卸啻蟊臼拢?p> 坐在地上的白斑兒哭了一會兒,見林懷山根本不理不睬,他還是從地上爬了起來
因為頭腦發(fā)暈,全身發(fā)熱,白斑兒的感覺很不好,自己輸光了錢,還被人威脅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白斑兒即便不聰明,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絕對有問題。
想到自己凄慘的一生,心中越發(fā)悲涼,走了幾步后身體開始發(fā)軟,雙腳也有些站不住了,似乎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