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有名有姓的大勢力進(jìn)入十八驛,這只是明面上能看到的情況,暗中究竟藏了多少好手,來了些什么人根本沒人能全部弄清楚。
這種情況其實(shí)已經(jīng)基本確定,在很久之前,黑天武神像將要進(jìn)入瀚海的事情就被某些人從特殊渠道知道了,同時黑天武神像極大概率是真的。
這些與林懷山?jīng)]什么關(guān)系,林懷山更不可能改變事情的走向,只能被動承受將要出現(xiàn)的結(jié)果,或許會帶來逃跑的機(jī)會,但可能讓自己在混亂中直接死掉。
危險和機(jī)遇必存,林懷山縮在鍛兵室中,心中滿是緊張。
這一天的十八驛幾乎沒有做買賣的人,少數(shù)還在營業(yè)店鋪包括幽夢樓和萬鋒堂,萬鋒堂的生意變好了一點(diǎn),幽夢樓在這一天的收入超過以往的一個月。
有些名氣的江湖武人都會選擇在幽夢樓落腳,這里有吃有喝有玩,還能夠提供安全的環(huán)境,大戰(zhàn)之前養(yǎng)精蓄銳是必須做的事情,幽夢樓完美提供這方面的服務(wù)。
因?yàn)橄胍M(jìn)幽夢樓的人突然增加,幽夢樓中各種服務(wù)的價格相應(yīng)增加了至少十倍,江湖豪客們的消費(fèi)能力又好,什么都要最好的,更多的,幽夢樓當(dāng)然賺得盆滿缽滿。
夜晚再次到來,透過小窗可以看到今夜的十八驛再次變得熱鬧起來,在白天的時候,雖然有些蠢貨對定郡鏢局的人發(fā)動攻擊,但大規(guī)模的廝殺并沒有出現(xiàn)。
有些大勢力與定郡鏢局有過交涉,不過沒有什么結(jié)果,定郡鏢局接了鏢,他們就必須完成,即便真的不能完成,那么賠上總鏢頭的性命,也能向世人證明鏢局盡力了,付出了足夠的代價。
這種做法未必能完全保住名聲,但終究可以挽回很多,也正是這趟鏢本身就無法完成,所以在中原沒有任何一個鏢局愿意接。
林懷山原本打算在鍛兵室角落里茍一晚,沒想到入夜不久就被掌柜趕到了大堂,同時一個提著長刀的壯漢到了鍛兵室,并關(guān)上了門。
似乎于掌柜想要搞事情,林懷山想了想,或許他們打算對付定制雙刀,整個裹在黑袍中的怪人。
黑袍人自然不愿被人知曉他的身份,若是其他時候,于掌柜連這種人的身份都不會去探查,因?yàn)檫@種人最好不要碰,碰了不只是麻煩,還可能死。
但如今十八驛絕對會陷入混亂,在這種時候,一個定制兵器還不能露臉的人,干掉他,吞掉兩把利器就成了很不錯的選擇。
萬鋒堂的確有規(guī)矩不允許做這樣的事情,可是規(guī)矩出現(xiàn)的那一刻,不管它設(shè)計(jì)的多么完美,它都是可以違背的。
只要利益足夠,成功率不錯,什么事情不能做?什么規(guī)矩不能背棄?
還未到半夜,一人緩緩走進(jìn)大堂,他依然穿著遮住身形的寬大袍子,不過這次他身上沒有奇奇怪怪的味道,而且背上多了一個大包袱。
看到這一幕,于掌柜眼中更多了幾分熱切,他的確不知道面前的黑袍人是誰,但看到對方背上的大包裹,動手的想法變得更加堅(jiān)定。
黑袍人走到大堂中央站著,他沒有率先說話,或許他以為于掌柜懂得起,可惜這時候的于掌柜并不想交出兵器,反而準(zhǔn)備殺人劫掠。
于掌柜抬頭看著前方的黑袍人,皺著眉滿是不解的表情,似乎不明白對方為什么站著不動,還不言不語。
“不知閣下來此有何事?需要買兵器還是定制兵器,我萬鋒堂有瀚海最好的手藝,只要說出想要什么兵器,沒有我萬鋒堂無法打造的?!?p> 很無恥的話,完全裝作不認(rèn)識面前的黑袍人,不過也不奇怪,畢竟黑袍人從不曾露過臉,不認(rèn)識才正常。
林懷山縮在角落里,只能祈求打架可以,千萬別連累自己,雖然恨不得于掌柜這一伙死無葬身之地,可是林懷山這時候更傾向于掌柜能贏,因?yàn)橛谡乒褛A,林懷山大概率不會死,黑袍人若是贏了,林懷山無法猜測對方會不會對自己這樣的吃瓜路人網(wǎng)開一面。
“你這是何意?”
黑袍人終于說話了,聲音溫軟悅耳,聽起來應(yīng)該是少女的聲線,不過聽到耳中的聲音未必就是真實(shí),畢竟江湖上有易容之術(shù),變聲之術(shù),女人能裝扮成男人,男人當(dāng)然也能裝扮成女人。
甚至有些江湖小白還被女裝大佬騙財騙色,林懷山聽過些那種凄慘的故事,對男色的貪婪,在瀚海的江湖上,男人依然走在女人前面。
“我的刀呢?”
又是簡短的一句話說出,黑袍女的聲音變得冷厲了些許,于掌柜在江湖上混了很長時間,既然已經(jīng)決定黑吃黑,如何會畏懼這些。
“姑娘你這是何意?刀?我這多著呢。想要那一把,有百鍛千鍛的成品,現(xiàn)買現(xiàn)用,童叟無欺。
幽夢樓在今天漲價了,我萬鋒堂可不會做那種事情,生意人講生意人的規(guī)矩,你拿錢,我賣貨,你說是不是?”
話說得很好,反正我不認(rèn)識你,反正你沒有定制過刀,反正你身份不能公開,契約文書也就不好用了。
若真的甘愿公開身份,拿出契約文書,把事情鬧大,于掌柜大不過說我是為了客人著想,免得打造的兵器被別人騙走,這絕對沒毛病。
而且黑袍人根本沒有在契約文書上留下手印,只要于掌柜一定不認(rèn)賬,她根本沒有任何憑證。
“我看你怎和我玩?”
于掌柜心中不屑,臉上卻沒有絲毫得意的神情,全是茫然不解。
不過暗地里已經(jīng)警惕起來,因?yàn)榻显俣嗟募庋览X也比不過一刀過去斬人頭顱來的簡單快捷,更有說服力。
黑袍女取出契約文書放在柜臺上,然后繼續(xù)說道:“兩柄刀,今天我來取了?!?p> 于掌柜拿起文書看了看,然后拱了拱手說道:“這契約文書沒問題,只是沒有手印,我怎能確定就是客人?
如今您想證明刀是您定制的,還請露出真實(shí)模樣,我不能輕易將兵器給別人,若是給錯了,之后有人來鬧事可怎么辦?”
這些都是屁話,萬鋒堂不知做過多少不認(rèn)人只認(rèn)契約文書的生意,黑袍女子在聽到于掌柜說的第一句話的時候,她就確定了于掌柜打的什么主意,現(xiàn)在只是做一個驗(yàn)證而已。
“哦,看來你是鐵了心要與我過不去了!”
黑袍女子手輕輕一招,柜臺上的契約文書落入手中,然后在無形力量的擠壓撕扯下化作白色粉末。
這一幕展現(xiàn)了黑袍女子至少先天境界的修為,于掌柜雖然早就有幾分猜測,不過真確定的時候,他依然在心中更多了些警惕。
并不畏懼,因?yàn)橛谡乒褚彩窍忍煨逓?,加上早有?zhǔn)備,當(dāng)然不會一對一和其他先天武人交手,所以一拍柜臺,冷聲說道:“哦,這是惡客上門,想要對萬鋒堂動粗,來搶東西!”
契約文書已經(jīng)被黑袍女子毀了,她要做的事情已經(jīng)很清楚,這事兒不可能輕易了結(jié)。
在于掌柜拍柜臺之后,大堂門口、大堂側(cè)門門口、鍛兵室門口各自出現(xiàn)一人,他們氣機(jī)顯露,都是先天境界的修為。
四名萬鋒堂的先天武人將自身氣機(jī)威壓擴(kuò)散出去,把黑袍女子圍在中央,林懷山縮在角落里,只覺地周圍空氣變得沉重了數(shù)倍,呼吸困難的同時身體也無法動彈了,冷汗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
“這次恐怕真的麻煩了,想跑都沒地方跑,這狗日的世道!”
林懷山心中升起這個念頭,站在大堂中央的黑袍女子卻是輕笑了一聲,滿是譏諷和淡漠。
似乎根本沒有將四名先天武人的圍殺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