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日常
“你去廳里,我衣服在外面掛著呢。”
被攆走某靈很不爽,但還是乖乖去了廳,并且在廳與臥室之間揮手擋了簾子。
“半個月過去了,你連外面果子都沒有摘一個給我,別人供奉那么積極,你就不會學著點嗎?也太傻了吧!”
某靈難以置信。
“我不是你信徒,給你供奉,那是欺詐?!卑怖枵婧闷婀┓钸@套他到底是從哪里學來的:“我不是說了我留下來就給你講故事嗎?”
“可是你也沒有給我講故事啊?!?p> “你不來,我也沒法講?!?p> “我在睡覺當然不會來?!蹦踌`覺得她就是強詞奪理:“而且你只要講我就能聽到!”
“睡覺也能聽?”
“當然!”
回答的就很自豪。
安黎都不知道他的情感是怎么這么豐富的,情緒波動真是頻繁:“在人類的認知里,只要你不在我身邊,我就無法將聲音傳達給你?!?p> “胡說,你明明知道傳音?!?p> 這是剛見面的時候他讀心讀到安黎推斷時知道的。
“你……難道不知道沒有修為是無法做到傳音的?我雖然練了人類武術(shù)的內(nèi)力也可以做到類似,但是那必須發(fā)出聲音傳達出去,聲音可以傳播很遠,但那樣這里的人都能聽見,你覺得那樣也沒關(guān)系?”
不僅這些人會覺得安黎是個傻子,還會覺得居然聽故事的某靈也是傻子。
這不行。
某靈作出了判斷,然后不說話了。
反正這話題到中途就變成兩個人的強詞奪理了,爭的很沒有水平,安黎就算說服他了心情也頗為復雜。她穿好衣服出去后就看見某靈站在桌前滿臉不愉快。
“還在生氣?”
某靈不理。
“話說回來,你半個月都在睡覺?”
“嗯?!被貞?yīng)后他打量起安黎:“你修煉半個月居然修為都沒有漲,偷懶了吧?”
安黎在他旁邊坐下,并給他也移了個椅子過去示意他坐下,但他沒坐。
“我有傷在身,經(jīng)脈受損不易練?!?p> “那你也別像個老大爺一樣坐著了,跟我來。”
……居然還知道老大爺……
某靈要帶她去的是遠處山上,中途因為嫌棄安黎太慢就直接帶著到了山腰處的一顆紅色樹下,這樹的葉子都是圓狀呈血紅色,生長在山腰樹端卻已經(jīng)生長到山頂,極為壯觀。還沒等她愣完,某靈就直接摘樹葉化丹給她:“能助你,吃了。”
安黎也沒有猶豫,就著吃了,但吃完也沒啥感覺:“嗯?”
“一個時辰后,你所有筋脈都會被重塑一遍,跟我來?!?p> “……”
盡管死了很多次對疼痛麻木了,但她總覺得沒那么簡單。
果然,接下來就聽見某靈說道:“這旁邊有處山洞你住下,至少每天重塑一次,半月之后,你差不多就能開始修煉了,而且修煉起來會比常人快很多,你靈根不錯,應(yīng)該效果更顯著?!?p> “……”
簡而言之,每天死一次,得死半個月。
呵,活著真難。
見她沒有反應(yīng),某靈又說:“我會和你一起住下,為了監(jiān)督你?!?p> “……如果你沒有這么幸災(zāi)樂禍的笑,我恐怕就真信了你是為了監(jiān)督?!?p> 某靈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這么明顯嗎?”
“你竟然真的在幸災(zāi)樂禍?!”
意識到自己被騙了的某靈:“……”總覺得這女人時傻時不傻的,他也沒看出個規(guī)律:“就幸災(zāi)樂禍,你能怎么樣?”
安黎竟無言以對。
空氣回復寧靜。
就連到了能供人休息的石洞,兩人都沒說話,直到經(jīng)脈重塑結(jié)束,某靈看著一臉疲憊,滿身是汗的安黎:“真的重塑了?”
安黎冷笑:“沒看到我痛苦的嘶喊,失望了?”
“這不可能,你肯定偷懶了?!蹦踌`探了絲靈力試探,事實證明,確實重塑過了。
他不是沒帶人來過,來過的人現(xiàn)在都還在這林子里住著呢,那幾人的慘叫聲可是導致半個月這山里沒有一只飛禽走獸,無一例外。當時他就是在山外聽聽,也沒實際看,但那慘叫,嘖嘖,就挺悅耳的。
某靈還在納悶,但安黎已經(jīng)暈過去了。
若非熱度和心跳還在,就這蒼白的臉色,和死人沒區(qū)別,某靈一邊嫌棄地把她扶好在床上,一邊低估:“看來不是不痛,只是沒有把自己弄得狼狽而已啊,真沒意思?!?p> 就算如此,他還是不膩的守了半個月,就想著萬一哪天這人沒忍住呢,可誰知安黎到最后連暈都不暈了,就讓某靈覺得很無聊,結(jié)束那天,他不滿極了:“給我講你說的故事,講到我聽煩為止?!?p> 因此,下山的時間又延遲了。
安黎給他講的都是自己生活的家鄉(xiāng)的故事,有現(xiàn)實的,有看過的小說電影漫畫或電視劇的,某靈越聽越覺得有意思,他是不用睡覺的,因此也不許安黎睡覺,經(jīng)常導致安黎講著講著就睡著了。這樣會打斷故事的節(jié)奏,很不爽,幾次下來,某靈總算放過她:“還是回去吧,以后我找你聽。”
講故事這幾天安黎都沒有睡好,于是回家后立即倒頭就睡,最后連什么時候某靈來了都不知道,反正等她醒來,就看見某靈趴桌子上畫畫,也不知他是從哪里弄來的筆墨。
靠近看,之間他畫的是那棵紅色的樹,但背景卻不是山,而是一片漆黑的霧,整幅畫顯得極其詭異沉悶。
“為何是黑色的霧?”
某靈沒有停筆:“對等的成全是白色,自我犧牲的成全是黑色,世間一切對等,沒有什么可以逃離規(guī)制,若一方不遵,一方不究,即生黑霧,融合靈氣即產(chǎn)魔氣,很容易滋養(yǎng)魔物。植物是最容易生黑霧的,因為它們總是在奉獻,卻鮮少人為之回饋。我用它為你重塑經(jīng)脈,自然需要回報,而這樹無需我灌溉,所以我為其作畫,形其容,表其意,將之流傳于人間,也是報答。”
傻孩子突然認真讓安黎一時有些愕然,也明白為什么他很講究報答了:“可用在我身,卻是你報答?”
“是我?guī)闳サ?,自然是我來回報?!彼诋嬇灶}字結(jié)束便一揮袖,讓這幅畫飄走了:“今日風向能將它送到更遠到地方。”然后像剛剛什么也沒有發(fā)生,恢復最開始的傻樣,興趣濃厚地說道:“你睡著之后我琢磨了一下,故事都很有趣,那產(chǎn)出這些故事的世界不是更有趣么?所以今天就給我講講你那個世界的事情吧?!?p> 安黎自然給他講了,而在言語中,又生出些懷念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