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文洲被眼前這兩只小狐貍笑逗得前俯后仰:“對啊,就是我……有那么稀奇嗎?哈哈哈哈……”
初夏在旁邊也是一驚,師傅的名號這么響亮?路上隨便撿的一只狐貍都知道他?望著這從不顯山露水的老狐貍,心里不由得又多了一份敬意。
上次聽他們說著,師傅已經(jīng)活了幾百年,那時初夏就篤定了一定要從師傅手里學(xué)點真本事,雖然他看上去總是一副浪蕩公子的模樣,嘴里的話也是真真假假,摸不透哪一句是玩笑,那一句又是真心。
但既然名號這么響亮,必然不會是言而無信之輩了!
“所以說啦!”云生面上有些自豪,從小到大,只要把師傅的名諱搬出來,那是百試百靈,不管對方是什么來頭,都要畢恭畢敬地禮讓三分。他雖然自小也聽了不少師傅的英勇傳奇,但他總覺得那是師傅自己在自夸,畢竟平日里也沒個正經(jīng),誰知道是真是假。
不過看著微微也是一副凌頂膜拜的神情,便故意裝作毫不在意地口吻說道:“有師傅在,你還怕什么,而且……我的身手也很厲害的好嗎!”
微微哼了一聲,繼續(xù)送給云生一個大大的白眼。轉(zhuǎn)過身從桌上一躍而起,跳到了文洲的大腿上。
剛剛還噙滿淚光的眸子,就因為一個赤狐的名號,已經(jīng)被漫天的崇拜掩蓋了。
她興奮地?fù)u著尾巴,心里怯怯地想著,幾日的朝夕相處下來,這赤狐看上去其實是個很隨和的狐貍啊,絲毫不像老虎哥哥它們說的那般威嚴(yán)。
像云生說的,若是有這赤狐相伴,那些個獵靈人倒真的不算什么!隨即又毫不客氣地撒起了嬌:“哇……原來你就是我們狐族的戰(zhàn)神??!”
“你……”看著眼前這個使勁朝師傅拋媚眼的狐貍崽子,云生的雞皮疙瘩又憑空掉了一地:“你……你能不能正常一點!難怪那些人族總是說我們狐妖最擅長這些妖媚之術(shù),果然了,一個毛都沒長齊的狐貍崽子也敢跟我?guī)煾等鰸姟币贿呎f著一邊惡心地抓耳撓腮。
文洲也是毫不客氣地用三根手指拎起了微微,輕輕放在地上。
玩笑歸玩笑,該交代的事情還是不能忘了,這翼族遷徙不是小事,萬萬不能掉以輕心,自己還指望著討點功勞,去到翼族族長那里也好辦事。
收起了剛才的笑意,文洲轉(zhuǎn)過來對著初夏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雖然我肯定會保護(hù)著你們幾個,但是為了安全起見,你們切莫草率地與旁人起沖突,特別是你,初夏!你一定要心中有數(shù)!”
說完定了定,又補(bǔ)了一句:“不管遇到什么危險,一定要記得,第一時間便叫我跟云生幫忙!千萬不要與他走散……”
初夏應(yīng)聲點頭,攥緊的拳頭藏在衣袖里,手心都滲出了細(xì)密的汗珠。那天夜里的種種還縈繞在腦子里,這一次一定要控制自己,不能貿(mào)然逞威風(fēng)了!
“那我呢……那我呢?”微微半仰著身子,抬著前腿一臉的期待!小尾巴在身后擺得起勁,剛剛還對進(jìn)林子這個事情怕得要命,這會兒已經(jīng)全都拋到九霄云外了。
小爪子藏在腳底的肉墊里,眼睛眨巴眨巴望著文洲,活脫脫就是一副,望著偶像留著滿嘴哈喇子的模樣。
“不是說好了帶你去找你的老虎哥哥嗎?”云生搶過話頭,一屁股坐在文洲身邊,伸出食指叩了叩微微的小腦袋,心里想著你這小毛孩子,難不成還賴上我們不想走了?
微微沒有理他,雖是很想念老虎哥哥,但好不容易見到了自己狐族的戰(zhàn)神,哪里舍得這么快分開,如今還真的有些左右為難了……
另一邊!
皇城內(nèi)依舊熱鬧非凡,穿過喧囂的街道,叫賣聲此起彼伏,穿著細(xì)軟的年輕婦人們挽著手在鬧市里閑逛,達(dá)官顯貴束著長發(fā)高聲攀談,客棧里大多有唱著小曲兒的伶人,咿咿呀呀的唱腔更是顯得這城里人聲鼎沸。
皇城畢竟是首都,自然是比其他城池繁華許多。
當(dāng)然,獵靈人也早早聚集在此,這幾日皇城里的武行格外熱鬧,里外都擠滿了買弓弩飛箭的獵靈人,出來采買的雖然大多都是小廝,但哪怕小廝都比普通農(nóng)戶要囂張許多,駕著馬車在路上飛馳,根本不會在意是否撞到行人。
一個周身黑衣的男子,身形瘦高,眉頭緊蹙。悄然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似乎對外界的熱鬧充耳不聞。
他的目的地就在眼前,只見他麻利的轉(zhuǎn)進(jìn)了一條暗巷,往里走了一陣,又是七拐八繞地周旋了許久,似乎對著羊腸小道十分熟悉。他在一處不起眼的小門旁停了下來,輕叩門環(huán),那門便開出了一條僅供一人穿行的縫隙,黑衣人快速隱入。
這便是二皇子在皇城的府邸,不過這黑衣人每次只能走這犄角旮旯里的側(cè)門。
二皇子腰間的隱玉瞬間發(fā)出一陣低沉的轟鳴,像是鈍器撞擊,聲音聽上去極其微弱,只有貼了身才能感覺到。這聲響,便是那隱玉察覺到有妖在靠近!
堇祥側(cè)目望去,那黑衣人已悄然站立在廳堂左側(cè),速度極快又毫無聲響。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從側(cè)門來到內(nèi)堂,而且這府中之人均未察覺,若不是這隱玉的轟鳴,堇祥也是不可能知曉的,這黑衣人的實力果然非同小可。
“來得倒是及時!”堇祥似乎已經(jīng)等了半響,桌上的茶都沒了熱氣,他望著眼前面無表情的黑衣人,邪魅一笑。
這黑衣也是二皇子得力的心腹之一倉楊,與楚然不同,倉楊是妖。多年前他與人族達(dá)成協(xié)議,如今已經(jīng)歸順在二皇子麾下,繼續(xù)打點著妖獸們上供祭品的事宜。
正因為自己也是妖獸的身份,且擅于潛藏跟蹤,所以這段時間又有了一個新的任務(wù)——盯著初夏一行人的行蹤。
“二皇子恕罪,剛剛路上有些耽擱!”倉楊低頭行了個禮,垂下的眼眸里都透著墨玉般的寒光,他對這二皇子素來也沒有什么好感。
“我又沒怪你,你不用在意……到前面來坐!”二皇子朝著身旁的下人使了個眼色,那小廝馬上心領(lǐng)神會,從一旁遞了個蒲團(tuán)過去,黑衣人朝著小廝微微搖頭,并沒有接過來,而是雙腿屈膝,席地坐了下來。
堇祥此時坐在矮座上,雖與他一樣是盤腿而坐,卻因為墊了個蒲團(tuán),高出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