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那棵銀杏樹……

　?。ㄒ唬?p>　　如果我是那棵銀杏樹

　　秋蹲在我的腳下

　　硬要給我作幅丹青

　　稀疏的人兒

　　我望著他們消失在雨中的背影

　　好不寂寞，“寂寞是什么？”

　　旁邊的老燈發(fā)出一聲嘆息

　　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地上漆黑的鐵桿

　　一個(gè)玻璃罩子里深白的燈管

　　我也不知道，我回他，好像

　　我的聲音只是埋進(jìn)了雨聲里

　　還有那風(fēng)，讓我心跳不已

　　我不知道他聽沒聽到

　?。ǘ?p>　　雪打過來，打在我的身上

　　沒有人抬頭看我，他們

　　走的比雪還急，那雪

　　誓要埋了這虛空的，她們整天亂叫

　　我笑了，心想著，你們埋不了我！

　　我的身旁依是盞燈？他的頭頂

　　雪爬得老高，到了晚上

　　他頂著雪買力的工作，我問他

　　為何這么買力，他沒有理我

　　他似乎已經(jīng)不能說話了

　　雪開始攻占他的嘴巴，亂叫了一夜

　　亂叫了一夜，我手臂折了，他也終于休息了

　?。ㄈ?p>　　春風(fēng)終是吹向我，我定是

　　不勝歡喜，又難免有些嗔怪

　　太陽老遠(yuǎn)地向我招手

　　我回以憨實(shí)的微笑

　　底下行著的人偶有看我的

　　眼波瞬移的輕快，靈巧

　　我低下頭，問腳邊嘻笑的花草——

　　怎么那么歡心？她們回我

　　帶著笑聲回我，為何要買來悲傷？

　　為何又要買那不快？

　　我沒有回答，任由風(fēng)來吹打

　?。ㄋ模?p>　　雨打過來，打在我的身上

　　骨頭斷裂的聲響，散了一地

　　太陽仍是沒有獲得月亮的芳心

　　開始更加瘋狂地追求，花們最是驚恐

　　也許是因?yàn)檫@個(gè)原故，底下的人

　　戴著墨鏡逃走，雨更加的悲傷

　　老燈呢，我擠出一個(gè)笑

　　來問他，我是什么？

　　他學(xué)著電工嘆息的樣子回我

　　“你不就是一顆樹么”

　　浸在燈光里的詩人

　　拾起一片銀杏葉，夾在手里

　　口里念叨——“好一把火！”

　　2020年12月29日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