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空的眼中,世界只是一個渺小的沙盤。
天叢云在空中平穩(wěn)地飛行著,鄭連城透過從內(nèi)部看去透明的車門俯瞰著腳下堵得水泄不通的車流,與從這個高度看去渺小如蟻族的人群。
“頭一次坐懸浮車吧?”稚名未央望著鄭連城的臉,洋洋得意。
“是啊?!编嵾B城十分坦誠“你一定在中川軍工的職介很高吧,有這樣的待遇。”
“問多了對你沒好處”稚名未央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好奇心害死貓?!?p> 鄭連城苦笑,無法辯駁,只得無聊地望向窗外。
由于懸浮車普遍造價極為昂貴的原因,飛行于天際之上的車輛自然也很少,也不會出現(xiàn)在地面堵塞的情況。
車輛很快到達(dá)市容干凈整潔的港區(qū),高大堅挺的幾座吊橋如摩天大樓一般顯眼,它們是東京港不可或缺的一道風(fēng)景線。
東京港作為世界上第四繁華的海港,白天來往的船只絡(luò)繹不絕。即便到了黑夜,這里也是不法分子們走私的一條便利的路線。
鄭連城又一次回想起夏目康城跌入東京港冰冷海水中的那一瞬間,不禁涌起一陣不快。
懸浮車在一片看上去極為華貴的海景住宅區(qū)邊停了下來,稚名未央在腦海中下達(dá)命令,蝴蝶門應(yīng)聲升起。
“地址應(yīng)該給你了吧?”她淡淡地說“去吧,把我要的文件拿回來?!?p> “就這么簡單?”鄭連城再度確認(rèn)。
“就這么簡單,跑腿的活兒。我會在這里等你的?!敝擅囱氩荒蜔┑財[了擺手“好了,還不快走?”
鄭連城嘆了口氣,走出車外。他順著一個個門牌號摸去,終于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那是一座揉捏了現(xiàn)代風(fēng)格與幾何美學(xué)的巨大宅邸,就連白色的大門,也都使用著最為尖端科技,仿佛是在“無意”中炫耀著財富一般。
鄭連城仿佛觀測這巨大的宅邸,隨后嘆了口氣,正欲走上前摁下門鈴。
“笨蛋!不要摁門鈴!”腦海中稚名未央的視訊突然亮起,嚇得鄭連城一跳。
“你在用后臺軟件監(jiān)視我?!”鄭連城一下子意識到了什么,十分憤怒。
“那我當(dāng)然是對你不放心啊。”稚名未央滿不在乎地說。
“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人權(quán)?”鄭連城沒好氣地說。
“三等劣質(zhì)公民沒有人權(quán)?!敝擅囱腩H為不屑“好了,不要貧嘴??傊?,不要摁門鈴,我覺得我已經(jīng)暗示得很清楚了?!?p> “你哪里暗示我了,大姐?!编嵾B城哭笑不得“你跟我說是個跑腿的活兒?!?p>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那我找你來做什么?!敝擅囱朐谝曈嵵蟹藗€白眼“總之,需要你發(fā)揮一點想象力。
文件在位于主臥電腦中的本地硬盤里。盡量不要和里面的安保人員起沖突,他們是來自于政府安保機(jī)關(guān)的成員,我怕你打不過?!?p> 鄭連城在心里狠罵稚名未央狡猾,后者立刻十分不滿地說“我怎么就狡猾了?我明明跟你如實交代了。”
鄭連城越想越氣,但是不便再辯解了。他于是問道“小姐,既然要我偷政府人員的文件,總要告訴我這房子的主人是誰吧?”
“是一位政要哦。”稚名未央含糊不清地交代“他掌控了一份對中川軍工上層不利的文件,上層派我來處理,我就派你來處理了。”
事情一下子變得棘手起來了,鄭連城咬牙切齒地想。
“要小心哦?!敝擅囱肓夹牟话驳匕矒岬馈耙坏┥矸荼┞痘鹌雌饋?,我可不一定能保下你?!?p> “我知道了?!绷季?,鄭連城嘆了口氣“手術(shù)已經(jīng)安排好了,是吧?!狈凑蛔鍪中g(shù)一樣是會死的,那么不如搏一搏。
“安排好了哦,你這邊任務(wù)完成,那邊我就把預(yù)約金交付?!?p> “好。”鄭連城點了點頭,觀察四周。
光在大門前安插的,就足足有4枚攝像頭。他從兜里掏出一條口香糖,將使用過后的口香糖紙往不高的墻內(nèi)扔去。
“啪”,口香糖紙在飛過墻的一瞬間,便被高壓電瞬間烤焦,這印證了鄭連城的想法。
這墻看似不高,但實際上安放著不知道有多少米高的無形電網(wǎng),只是粗暴地妄圖翻墻進(jìn)去看起來是不可能的了。
他后退兩步,望向街道兩側(cè)。此時,一位正在送快遞的年輕小伙吸引了鄭連城的注意力。
嗯,對不住啦,兄弟。鄭連城暗暗地想。
“喂喂,你要做什么?”稚名未央一邊在車內(nèi)啃著爆米花喝著香檳監(jiān)視著鄭連城,一邊問道。
鄭連城沒有理他,快步地向快遞小伙跑去??爝f小伙還未察覺回頭呢,鄭連城一肘子便將他撂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他將快遞小伙拖入路旁的樹叢,扒下了他的衣服并將其換上。隨后拿起他方才想要運送的包裹回到檢察官的宅邸門前。
他摁下了門鈴。
隨后退后兩步,謹(jǐn)慎地用義眼分析觀察起了攝像頭的運行范圍。
果不其然,不過半秒后,攝像頭便開始轉(zhuǎn)動起來。鄭連城通過它們轉(zhuǎn)動的幅度與軌跡,計算著它們可以覆蓋的范圍,意圖找到它們無法覆蓋的死角區(qū)域。
“是誰?”放在門上的對講機(jī)中傳來一位男子的聲音。
“你好,中和快遞?!编嵾B城左手捧著包裝好的包裹,右手假裝擦了擦額頭的汗,露出陽光的笑容。
“哦?藤原那家伙呢?”對講機(jī)另一頭的男子狐疑地說。
“他因病需要休息,我為他代班?!?p> “好吧,把包裹放在門外吧?!彪m然語氣聽起來依然不是很信任,但男子說道。
“不需要我送入門內(nèi)嗎?”
“不需要?!蹦凶颖涞卣f,掛下電話。
“笨蛋,怎么會讓你這么容易就進(jìn)去啊。”稚名未央咀嚼著爆米花,吐槽道。
“本來也沒想就這樣進(jìn)去啊?!编嵾B城撤出攝像頭覆蓋的范圍,隨后嘗試著按照方才已經(jīng)計算完畢的死角區(qū)域緩緩地再度向大門摸去。
“哦哦,蠻能干的嘛?!敝擅囱胭澷p道“可這么做是為了什么?”
鄭連城如貓一般,敏捷地躲閃騰挪,躲避著攝像頭能夠覆蓋的區(qū)域。
在到達(dá)門前時,他一個滑步躲過了左側(cè)攝像頭的掃描,溜進(jìn)了位于大門下的死角處。
他從左臂下拔出插線口,隨后深吸兩口氣,猛地在地上一躍而起,隨后左手抓到了固定攝像頭的支架。
支架因為鄭連城的重量搖擺了一下,但是畢竟使用的是高質(zhì)量高科技的材料,所以并沒有出現(xiàn)被他徹底拽下來的情況。
鄭連城咬緊牙關(guān),右手將左臂下拉出的插頭插進(jìn)了攝像頭的插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