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后,臉色有些難看的國師來了。
林安與徐符、玉寒仙子、韓鐵四人本來還以為正式的入門通知來了,但見此情形心中咔噔了一下。
果然,國師發(fā)布了一個棲霞山弟子三年必須完成一次的任務(wù)。
“魏國世俗界的那個邪修,你們都知道吧?三個月內(nèi)將之鏟除,否則任務(wù)失敗,逐出棲霞山。諸位好自為之吧。”
端木皓月最后撇了玉寒仙子一眼,不高興地拂袖離去。
本來這任務(wù)應(yīng)該是三年內(nèi)完成就可以了,但現(xiàn)在提前到了現(xiàn)在,這不是刁難又是什么?
林安思索片刻之后,看向玉寒仙子的目光不善起來。
這才意識到,自己三人是被玉寒仙子牽連了。
而徐符也是老油條了,在江湖中摸爬滾打多年,也緊接著意識到了不對,望著玉寒仙子目光微冷。
臉龐黝黑,面上憨笑的韓鐵,心思卻是三人之中最靈活的一個。
他在國師最后看了一眼玉寒仙子的幽怨眼神中,他就將事情猜的七七八八了,但就是沒有表露出來。
‘李師叔嘛?今日的恩賜,我玉寒仙子一定會加倍奉還回去的?!?p> 玉寒仙子冷哼一聲,
“大家還是快想想如何找出那名邪修,并且將之除去吧,否則試煉不通過,你們都會失去棲霞山弟子的身份。”
她說的很不客氣,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林安也知道棲霞山是不可能放棄一位二品資質(zhì)的天才,但他們試煉失敗,還真的會被逐出棲霞山。
“媽的,玉寒仙子,跟你在一起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p> 徐符氣得跳腳,指著玉寒仙子的鼻子就大罵出口,就連老好人韓鐵都露出了不悅的神情。
“說得倒輕巧,你是沒有絲毫壓力,那邪修來無影去無蹤,實力也不知深淺,甚至還是否在魏國東部都不知道。
也許他就混在我們散修之中,進入了棲霞山修行也不一定呢!”
林安一肚子怨氣,
“我們真是被你坑慘了!”
林安對于自己任務(wù)失敗,是否會被逐出仙門,他估計不會,但不敢去打這個賭。
玉寒仙子輕輕揚了揚雪白下頜,
“那是你們的事,修仙界實力為尊,本就這么殘酷,弱小就要被人欺負,你們有心思抱怨,還不如想想如何強大起來欺負別人?!?p> 林安三人很受不了她這番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眾人就此不歡而散,各自回去各自的住所。
第二天,眾人氣消得差不多了,玉寒仙子才牽頭將三人邀了過來。
以她的驕傲自然不會忍受任務(wù)失敗,然后被棲霞山可憐收回山門,是以其實她對于這次任務(wù)的上心程度,絲毫不比林安三人差。
四人初步達成一致,一起出了棲霞山山門,用了十天時間穿過了莽莽群山,來到了魏國境內(nèi)。
林安慶幸這里經(jīng)常有修仙者出沒,強大的妖獸都被清空了,眾人才能安全路過莽莽群山,在用了十來天時間來到了魏國都城。
韓鐵提議各發(fā)動各自世俗的人脈,先尋找邪修的蹤跡,然后一起絞殺之,得到眾人的認可,并且四人還聯(lián)名寫了一封信,遞給了魏國國主,讓他調(diào)動情報力量配合搜查。
林安與眾人分離之后,直接在都城之中修行閉關(guān)起來,他有感覺就快要突破練氣第五層了。
相隔兩條街的徐符也根本沒有發(fā)動什么力量尋找邪修,直接買一堆材料躲在了密室之中畫符。
相比于他們兩人,韓鐵與玉寒仙子就積極很多了,派出了不少人手,甚至玉寒仙子還藝高人膽大,親身前往各處探查。
林安很懷疑這樣的大張旗鼓,會不會嚇跑邪修,但也沒有好辦法,甚至還要他們兩人擋在前頭承擔(dān)風(fēng)險呢。
韓鐵正在一間酒樓的包間之中,一口一口地喝茶酒。
豈是韓鐵根本沒有去尋找邪修,調(diào)動人手只是做個樣子。
他臉上的憨厚笑容不見,不時轉(zhuǎn)動著酒杯,望著琥珀色的酒水眼中陰晴不定,
“真是倒霉透頂了,偏偏是這個任務(wù),我該怎么做,如何安然度過此劫?”
“有了,既然如此,我就來一招移花接木吧。”
韓鐵飲下一杯酒,思索著人選,片刻之后,眼中精光一閃,
“鶴道人,你跟我爭斗了這么多年,也該結(jié)束了?!?p> .......
似乎林安越想突破,卻越難捕捉到那那線靈光,練氣二層之上的修行,需要感悟一些玄奧的東西,它們可以從功法之中尋覓。
但林安越是強自修行,就越很難修行,腦海中甚至開始浮現(xiàn)玉寒仙子傲人的身影,讓他無法靜下心來修行。
這讓林安隱隱感覺有些不對,有種走火入魔的征兆,難道這就是練氣四層之上的修行嗎?
如此艱難且兇險,怕也是強大修士如此稀少的原因了,修行了八年的二品靈根玉寒仙子,也不過是練氣四層罷了。
林安想到此點之后,漸漸放空了心神,緩了緩修行,心境也漸漸好轉(zhuǎn)起來。
一周之后,林安受到了韓鐵傳來的消息,說找到了邪修的蹤跡,一起商議滅邪,林安被迫出關(guān),見到了闊別一周的玉寒仙子三人。
令林安有些驚異地是,韓鐵此時受了點傷,身上綁了幾條繃帶,他心中有了不好的感覺。
韓鐵擺了擺手,說自己只是受了點輕傷,徐符隱晦地表達不信。
沒受傷?那你走幾步?
韓鐵就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在大殿中走了幾步,甚至還重重地跺了幾腳。
眾人稍微安心,要是韓鐵都受傷了,那就根本不用西行求仙了,四人趁早就此散伙了事。
不過,韓鐵依舊說出了一個令在場三人都為之色變的消息,那個邪修乃是一位花甲之年的老道人,功力深厚已經(jīng)是練氣六層的存在了。
“鶴道人,他不是前年歸隱不出了嗎?”
徐符驚疑不定,但也被這個消息嚇得不輕,對方在魏國的散修一脈頗有名望,嚴格來說是他們的前輩,實力也十分強勁。
韓鐵猜測可能是鶴道人不想死,于是修煉邪法,采集精血欲要延壽。
眾人覺得有理,玉寒仙子更是一臉煞氣,言稱這種人渣就該一劍劈死。
林安詫異不已,原來殺夫證道的玉寒仙子也有覺得別人殘忍的時候,他還以為她會把鶴道人引為知己呢。
看來壞人也傾向于跟好人交朋友,而不是喜歡跟壞人打交道。
玉寒仙子星眸一橫,見林安與徐符有些心生退意,俏臉含煞,
“你們?nèi)羰桥R陣脫逃,本仙子完成任務(wù)回返仙門之后定然原原本本上報仙門,你們就一輩子別想拜入棲霞山了?!?p> “玉寒仙子,你狠!”
林安罵了一句,他很想拔劍在此女身上射幾個窟窿。
徐符雙眼也幾欲噴薄兇光。
“此事也并非不可行,我有一件法器黑鐵棍,完全有信心與鶴道人短時間硬拼,若是我們四人聯(lián)手,勝算可有九成?!?p> 韓鐵見氣氛不對,趕緊打圓場,說著他還從口袋中掏出一根手指長短的細小棍子,黑芒一閃間棍子變粗變長,化作了手臂粗細,一丈來長。
忽大忽小,跟金箍棒一樣。
林安望去嘖嘖稱奇,看樣子它能變很大的樣子。
“我有法器緞帶一條,可以束縛他的身形幾息時間,或許可以對他實施必殺?!?p> 玉寒仙子輕輕頷首,玉手在腰間一拂,直接將束縛纖腰的一條淺色腰帶抽了出來。
那緞帶看來絲滑柔軟,韌性十足。
林安朝她的腰間看去,發(fā)現(xiàn)沒有衣裙脫落的跡象,不由得有些失望。
“我會畫降雨符,還有火球符?!?p> 徐符弱弱開口,林安無語不已,降雨符你也好意思說出來,想淹死鶴道人嗎。
“那次對付沖入村莊的火甲牛的符紙?!?p> 玉寒仙子目光冷冷的瞥了眼徐符,后者一個哆嗦,對玉寒仙子有些敬畏,連忙補救道,
“我還有一張符,名曰畫地為牢,即便是練氣六層的強者,也有把握困原地一盞茶時間,任我們攻擊。不過我怕罩不中他,需要你們創(chuàng)造機會?!?p> 林安松了口氣,他就怕鶴道人避強擊弱,各個擊破,那讓他就坐蠟了。
不過此時面對三人灼灼的目光,林安也是尷尬不已,似乎這里就他最沒用了,他一沒符箓,二沒法器,簡直窮得叮當作響。
他儲物袋中的一車銀子,本來以為能在修仙界過著沒羞沒臊的生活,結(jié)果銀子沒點鳥用。
人家修仙者根本不用銀子。
林安只好維持著練氣二層的人設(shè),嘴角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我有一門不錯的劍術(shù),或許關(guān)鍵時刻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p> 三人還算滿意地點點頭,緊接下來的時間眾人商量了一些細節(jié)問題,然后就去謀劃此次行動了。
這件事事關(guān)四人能否拜入仙門,四人都重視不已。
三天之后,魏國東部,一片森林之中。
兩道人影一追一逃,極速奔行著,前面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黑臉漢子,像只黑瞎子一般笨拙地繞過大樹,踏碎樹杈與荊棘,左沖右突,顯得十分驚險與狼狽。
“韓道友,別跑啊,你不是氣勢洶洶地要來殺我嗎?怎么,事到臨頭就跑了?”
身后的一位鶴發(fā)童顏的老者面色紅潤,手中拖著一個小山模型,一個跨步就十多米遠,閑庭信步吊在了韓鐵身后,欲要消磨對方的體力與法力,然后一擊必殺。
前方的韓鐵秉持著言多必失的原則,一言不發(fā),悶頭趕路,沿著目標地點而去,時不時氣喘吁吁出聲。
聽到韓鐵粗獷的喘氣聲,鶴道人愈發(fā)的開心了,陡然間他臉色一喜,發(fā)現(xiàn)前方的韓鐵竟然倏地停住了身形,然后猛沖了回來,這顯然是法力不濟,要行險一搏了。
“以為抱著一腔血勇就可以翻盤嗎,可笑!”
鶴道人冷笑一聲,手掌一拋,掐動法訣,小山模型頓時大放光芒,化作了一座一丈大小的土黃色山體,朝著韓鐵砸了過去。
韓鐵伸手一拉,拉出了長長的黑鐵棍,幽黑光芒綻放的同時,猛然朝著山體一棍劈了下去,硬生生被山體連人帶棍推出了十多米遠,額頭汗珠嘩啦啦落下,顯然接住這一擊消耗頗大。
“哈哈~去死……咦?”
鶴道人大笑,抬手一抓,將土黃色山體遙遙抓起,就要將韓鐵砸死當場,但陡然間雙手雙腳都被后方?jīng)_出的一條淺色緞帶纏住了,緞帶絲滑柔美,卻堅韌十足,將他捆住,慌忙間他動作不了。
“好機會,林道友快動手!”
韓鐵臉色一喜,大聲喊道,林安不用他提醒,已經(jīng)三道青元劍芒飛了出去,成品字型朝鶴道人絞殺而去。
“韓道友,你竟然喊了幫手,無恥之尤!”
鶴道人大聲怒罵,憤怒不已,但感受到了背后傳來的殺機,顧不得其他,像是眼睛長在了背后一樣,猛然雙腳跺地,一躍而起,縱身朝著品字的中央竄去。
玉寒仙子玉手遙遙一拍,一聲輕斥,“落!”
捆住鶴道人的身子被緞帶扯住,朝下方墜落而去,他目呲欲裂,法力狂涌,雙手一用力將緞帶撐得鼓掌起來,極力想要躲避林安的劍芒。
“噗~”一串鮮血飛出,鶴道人胸口多出了一道血痕。
鶴道人吃痛地落在了地上,雙手一用力將緞帶徹底掙脫開來,殺意森森一回頭,就要找林安與玉寒仙子的麻煩。
但一張符紙在鶴道人身前炸開,爆發(fā)出萬千炫目的黃色粒子,然后粒子風(fēng)將鶴道人包裹,地上像是星火燎原般燃起了一朵火焰,迅速圍繞鶴道人旋轉(zhuǎn)一圈。
最后萬千粒子都附在了鶴道人身體表面之時,地方浮現(xiàn)了一個圓形光臺,而鶴道人正身披黃光,站在光臺之上。
“可惡,畫地為牢,是你徐符!你也要與我作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