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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大客戶

第一章 冰上求婚

誰是大客戶 錦官繡村 3342 2021-01-06 16:26:14

  BJ的冬雪、成都的冬陽、許問真的詩、演藝圈的陽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完美注釋:都說看氣質(zhì),其實看運氣!

  許問真和蘇文娜從陰雨的成都回到BJ,卻恰好趕上了當(dāng)年的第一場大雪。無邊無際的雪花丟棉丟絮、紛紛揚揚、無休無止地灑落大地,用它那簡單純粹卻又執(zhí)著強大的潔白,強力卸載了所有五顏六色、爭奇斗艷,也刪除了所有藏污納垢、雜亂無章。世界在它的統(tǒng)治下,變得簡單、純真、唯美,柔情似水又凜然不可侵犯。

  “什么是領(lǐng)導(dǎo)力,這就叫領(lǐng)導(dǎo)力,不管君子小人,都得在我的力量下蟄伏起來。”許問真得意洋洋地對蘇文娜說。

  因為剛下出租車,蘇文娜正挽著他胳膊往家走,看他一頭一臉很快落滿了雪花,幫他拍了拍,嘴里笑著說:“什么領(lǐng)導(dǎo)力,到春天不是全化了。”

  許問真把她抱起來,在空中搖了搖,像晃動一根樹枝,她身上的積雪便紛紛掉落下來,然后把她輕輕放下來。她跟上他的腳步,咯咯笑著,卻聽他辯解說:“化了有什么呀?明年再來唄,我在冬天美麗過,不與春風(fēng)強爭色!”

  蘇文娜一下站住了腳:“說得真好,這算第八首吧?!闭f完要拿手機記下來,許問真趕緊勸住了:“這首不算,我給你的詩,必須是完完整整的,才配得上你?!眲偤眠M(jìn)了電梯廳,許問真見四下無人,輕輕吻了她一下。

  她的心便像雪花落在濕地上,融化了,嘴里咯咯笑著說:“小心有監(jiān)控,快回去吧,還要趕到學(xué)校陪閨女吃午飯吶!”

  許問真這才拖著行李箱大步向電梯走去,邊走邊說:“監(jiān)控怕什么呀!我自己的女人?!?p>  午飯倒是簡單快捷,他們趕到學(xué)校的時候剛好是吃飯時間,閨女便邀請他們在學(xué)校食堂一起吃。蘇文娜覺得不錯,正好可以體驗一下學(xué)校的伙食質(zhì)量,就跟著閨女直接去了食堂,許問真只好也跟著去了。

  女兒顯得很興奮,雖然以前也來北方看過雪,但第一次住在北方,與一場大雪朝夕相處卻還是第一次;加上大學(xué)生活第一年,既新鮮又好奇,因此有說不完的話題。

  趁著蘇文娜排隊取餐的功夫,許問真小聲問:“最近跟媽媽聯(lián)系過嗎?她怎么樣?”

  閨女的思路一下被拉回來,愣了一下,隨即開心地笑了:“她很好啊,每周都給我打電話,她也快結(jié)婚了吧,上次打電話還說要重新布置一下房子,開始新生活,說要留一間房給我,問我喜歡什么風(fēng)格。”

  許問真心里長出了一口氣,覺得無比放松,就接著問:“那個叔叔對她好嗎?”

  “挺好的,我們在成都一起吃火鍋的時候,叔叔一直盯著她看,就像你看蘇阿姨一樣?!伴|女撇了撇嘴,又說:”不好又能怎么樣,你要打抱不平嗎?“

  許問真長嘆了一口氣說:“如果她被人欺負(fù),我該出手肯定還是要出手的。“然后他笑了:”好在,這一切都不需要了?!?p>  閨女也老練地嘆了一口氣:“我也不用為你們操心了?!?p>  許問真不禁哈哈大笑,恰好蘇文娜取餐回來,他們又開始聊女兒的飲食起居,學(xué)習(xí)規(guī)劃。

  回家的路上,雪越發(fā)下得大了,云層壓得很低,能見度很差,反倒是地面因為雪光反射,顯得很亮。蘇文娜一路提醒許問真小心、慢點。

  經(jīng)過一家露天滑冰場,看見漫天雪花飛舞的世界里,興高采烈的人們在冰面上快樂地追逐。許問真突然興致勃勃地問她:“會滑冰嗎?“

  “BJ長大的,誰不會滑一點,不過今天也沒穿運動服???“蘇文娜有點猶豫。

  “沒關(guān)系的,此情、此景,正好有此意,滑就是了。改天真要一身裝備的過來,可能又沒這個興致了?!八呎f,已經(jīng)把車靠邊了。

  蘇文娜被他帶起了興致,就跟著一起租了冰刀、頭盔,又戴了自己的手套,就進(jìn)場開始熱身。

  許問真在北方上的大學(xué),冬天的體育課基本就是滑冰,還要考試,基礎(chǔ)比較好,因此摔了幾跤后,迅速找回了感覺,開始帶著蘇文娜慢慢適應(yīng)。

  蘇文娜雖然大學(xué)也上過滑冰課,但體育老師顯然對女生放了一馬,因此她的水平基本停留在不摔跤的級別,她愿意下場,主要還是被許問真帶起了興致,因此幾圈過后,她便放棄了,坐在場邊休息,看著他滑。

  許問真自己就放開了,滑了幾圈就徹底找回了感覺,便彎下腰,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jǐn)[動控制節(jié)奏,雙腳交替蹬冰,滑行。

  蘇文娜坐在場邊,傻呵呵地看著他,眼神一直跟著他轉(zhuǎn)圈,他已經(jīng)越來越熟練,滑得越來越快,逐漸融入內(nèi)圈速滑的行列了。她微笑著看他的動作越來越協(xié)調(diào),越來越瀟灑,尤其彎道的時候,身體先壓在左腳,冰刀稍微外傾,然后右腳跨過左腳,用內(nèi)側(cè)刀刃吃住冰面,重心迅速轉(zhuǎn)移到右腳,左腳抽出,交替重復(fù),上身保持不動,只是右胳膊配合雙腳的交替有節(jié)奏地擺動。任何運動,只要動作準(zhǔn)確、到位、協(xié)調(diào),就會展現(xiàn)出極致的瀟灑和美感。

  蘇文娜坐在橢圓型滑道的彎道處,愉快地看著他滑得越來越投入,想象著自己和他聯(lián)袂滑行是什么感覺。卻見他從遠(yuǎn)處的彎道漂亮地轉(zhuǎn)過彎,加速滑向自己這邊的彎道,入彎的時候卻沒有使用彎道技術(shù),而是直直向自己沖了過來。她知道他不會撞向自己,卻也搞不懂他要干什么,開始有點擔(dān)心他撞倒自己了。

  眼看只剩五六米的距離了,蘇文娜確定他是失控了,就做好準(zhǔn)備迎接沖撞,心里迅速安慰自己一下:兩個人摔倒在雪地里應(yīng)該問題不大。

  許問真卻在此時迅速扭腰,用腰部力量帶著雙腳的冰刀九十度轉(zhuǎn)動,整個人變成右側(cè)向著蘇文娜。雙腳的冰刀從在冰面滑行變成在冰面刮行,巨大的摩檫力使他在一米的距離內(nèi)停了下來,冰刀刮行鏟出的冰屑在蘇文娜面前呈現(xiàn)出一道冰幕,有的便落在了她臉上。

  她終于放下心來,落在臉上的冰屑瞬間融化,涼絲絲的非常舒服。她咯咯笑著接過他遞過來的外套,抱在自己懷里,嗔怪著叮囑他:“老胳膊老腿兒了,當(dāng)心摔壞了?!?p>  他邀請她一起,她笑著擺擺手,示意他自己滑。他便右腿一蹬滑了開去,卻扭頭盯著她看。她剛剛運動過,臉上泛著紅暈,嘴里呼出絲絲熱氣,撲簌簌的雪花在她身邊無聲落下,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像一朵雪中盛開的桃花。

  他不忍回頭,癡癡地盯著她看,直到聽見她一聲驚呼,才轉(zhuǎn)過頭看前面,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一個小姑娘不小心滑入了速滑道,正好擋在他前面,為了不撞上小姑娘,他硬生生一個轉(zhuǎn)彎避開了,卻瞬間亂了節(jié)奏,失去平衡,像一堵墻似的迎面摔了下去。

  蘇文娜一聲驚呼,眼睜睜地看著他重重摔倒在地,正要上前查看,卻看見他已經(jīng)自己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和冰碴,又滑遠(yuǎn)了,這才放心地笑了:小哥身體素質(zhì)不錯??!

  看著他遠(yuǎn)去,她又盯著遠(yuǎn)方的彎道出彎處,等著他的身影再次出現(xiàn)。

  很快,他從彎道出來了,開始加速滑向自己這一側(cè),快到彎道的時候,他不再加速了,而是站直身子,踩著冰刀,像駕著祥云,直直向自己飄了過來。因為踩著冰刀,身形更加高大,修身的長褲和高領(lǐng)毛衣顯得身材修長帥氣、有型有致。

  他越來越近,神態(tài)安詳堅定,目光溫暖柔和,一如既往地看著自己。

  她癡癡地看著他,蒼茫的天空變成了無邊的灰色幕布,無聲的雪花變成了隨風(fēng)飄飛的柳絮,喧囂的世界在無邊的幕布逐漸隱去,只剩下他一幀、一幀向自己靠近。

  她仿佛又回到那年四月,那個柳絮飄飛的清晨。

  他右腳刀尖輕輕鉤住冰面,慢慢停在她面前;她坐在長凳上,微笑著仰頭看他;他突然單膝下跪,把她雙手捧在手心,直勾勾地看著他,柔聲說:“蘇文娜,愿意嫁給我嗎?”

  她猝不及防,卻期待已久,眼里噙滿了淚水,使勁點了點頭,微笑著說:“我愿意。”

  他捧起她的臉,輕輕吻了一下,在她耳邊輕聲說:“明天去買戒指?!?p>  扭頭看見周圍的人好奇地看著他們,許問真迅速低下頭,假裝幫她系鞋帶,嘴里還抱怨說:“鞋帶松了你哭什么呀,眼淚都蹭我臉上了?!?p>  蘇文娜咯咯笑著說:“誰哭了,風(fēng)吹的?!?p>  他幫她把外套放在長凳上,拉著她的手,不由分說帶著她慢慢向前滑去,她不再推辭,隨著他的節(jié)奏一起滑行。

  他問她:“還記得我們第一次握手嗎?”

  她甜蜜地回憶起那晚的情景:那晚雖然沒下雪,他卻說了一句:“風(fēng)大如狂,雪大如掌”,她在朦朦朧朧中,抓住他的手比較大小,引得周圍的同事都奇怪地圍觀他們。此刻聽他舊事重提,她有點不好意思,就笑著說:“不記得了,不記得了,你也不許記得了?!?p>  他笑了,轉(zhuǎn)頭看著她,溫暖地笑著,嘴里慢慢吟道:

  “掌同紋,血同溫

  齒同白,發(fā)同青

  生同行,歸同根

  少不相識,心同結(jié)

  晝不同晴,夜同黑

  身不同老,鬢同雪?!?p>  她便又癡了,怔怔地看著他,這是他給自己的求婚誓詞了,好浪漫??!

  她幸福地微笑著,跟他四目對望,然后轉(zhuǎn)過臉,看著前方,伸出右手,輕輕去抓身邊的雪花,嘴里也輕輕說到:“So do I”

  一句話說得他們都哈哈大笑,他便輕輕靠向她,摟著她的腰,帶著她慢慢向前滑去。

  回到車上,他發(fā)動汽車正要起步,突然又停住了,然后嚴(yán)肅地看著她說:“翠花,我應(yīng)該去拜訪一下你的父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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