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西北稱王
李道興抬眼看她,很詫異她這么剛烈的人,居然有過這種想法。
“你知道是什么讓我下定決心離開你么?”高茵問。
“是什么?”李道興心里有些不安。
“是為了孩子!”
“既是為了孩子,不更應叫他們父母雙全么?”李道興。
“不,有時候,有父親還不如沒有!”
李道興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他對孩子做了什么,讓高茵如此不滿。
“我的女兒只能對著你恭恭敬敬地行禮,喊一聲‘父親’,安氏的女兒卻能抱著你撒嬌,一口一個‘爹爹’,要這要那;
我的兒子見著你就躲,安氏的兒子,卻能騎在你肩上撒野...”
小孩子怕生,對這個一年只見幾天的人,實在親近不起來。
“你知道我看著這些,有多難受么?”高茵頓了頓,問:“你這些年,沒少花時間與安氏的兩個孩兒玩耍吧?”
這是事實,李道興沒法否認,只囁嚅著:“京城太遠...”
高茵承認,“是啊,京城太遠,所以你把所有的父子親情都給了安氏的兩個孩子...”
“沒有!漪兒和汕兒在我心里更重要!”李道興急急表態(tài)。
高茵卻是半點不信的,“還記得安氏入府第二天發(fā)生了什么么?”
看李道興一臉茫然的樣子,就知道這種小事,他根本沒放在心上。
“安氏那小女兒坐在地上哭,又只有漪兒在場...”高茵提醒,“你把那小女娃抱起來哄,卻對著漪兒言辭犀利...”
高茵說得很客氣,其實李道興算是把李漪臭罵了一頓。
“不問一言一語,就認定了是漪兒欺負她?這就是你說的,漪兒在你心里更重要?”諷刺十足。
一個是一年說不到兩句話的長女,一個是自己看著出生,親手抱大的小女兒,李道興的心自然是偏的。
“不說漪兒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沒動過,被你訓完了有多委屈?!备咭鸬脑挘痪渚淝迷诹死畹琅d的心頭。
“就算是漪兒真的欺負她又怎么樣?我的漪兒還是個九歲的孩子!安氏母子的出現,會讓她心情不好又有什么不對!”
李道興開始反思,“我會改!我給漪兒道歉!”
這古代,一個父親能做出對兒女道歉的事,是很不容易的。
高茵卻搖了搖頭,“沒用了,李道興?!?p> 這么多年,她還是第一次這么連名帶姓地稱呼李道興。
“我們回不去了!你和安氏好好過日子吧,把和離書簽了,不要再給京城百姓平添談資了?!?p> 高茵說完就進府了。
李道興看著她遠離的背影,和慢慢關上的府門,眼睛里閃過一絲水光,他心里有什么東西轟然倒塌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
他的妻子,是真的不要他了。
李道興了解高茵,她說若不簽了和離書,會鬧去府衙,就一定會做到。
他不想彼此間最后留下的,是對簿公堂的難堪,到底還是簽了和離書,連著高茵的嫁妝,一起送去了高府。
第二天高茵就把兩個孩子的戶籍落在了娘家。這件事辦得隱秘,但還是被人扒出來了。
這一場和離又成了街頭巷尾熱議的話題。
這回風向竟然倒向了李道興。因為他那一天一夜的跪地求原諒。
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李道興深情不悔,是高茵太小題大做,善妒不能容人。
這可把凌楓氣壞了,這男權社會的破三觀!
她當即把小白多年的珍藏翻出來,挑挑揀揀,選了幾本古言大女主文給翰墨軒送去,讓他們印出來賣。
秦時自是縱容她胡來,翰墨軒的掌柜先是苦瓜臉接了這活兒,后來卻整日眉開眼笑的。
古代的話本子字數過十萬的都少見,這動輒百萬字的網文,能印上十幾本,翰墨軒當連載來賣,居然賺了不少錢。
這是后話了,此時的定王府里,還在進行著這場和離的話題。
“李道興這人自視甚高?!鼻貢r評價道,“他能在高府門前跪這么久,足見他對高茵是真心的。”
“看來,這個安氏是他的‘另有隱情’了?”凌楓。
這是他們之前的推測,李道興不是個好色的,這兩個女人應該有一個是娶來有用的。
古人結盟通常都拿兒女婚姻來做媒介。李道興有一個盟友,他們在密謀著什么事,可能跟他私鑄兵器有關...
一個個猜想從腦海里掠過。
秦時把秦三喊來,問南陽王府的動靜。
秦三說,李道興日日醉酒,安氏還好好地在南陽王府過日子,最近心情還不錯,兩個孩子也無憂無慮的。
“這個安氏絕對有問題!”凌楓說。
連她都能看出來,逼走了自己放在心坎上的妻子,李道興都沒動她半根手指頭,足以證明這人身份不一般。
至少李道興動不得她。
南陽王府通過安氏到底和什么人結盟了?
“連南陽王世子都毫無動靜,孫子孫女都不要了,他們這是和高家結了死仇啊。安氏背后的人,分量比戶部尚書還重!”秦時看得更多些。
他對安氏的身份越來越好奇了。
戶部管著朝廷的錢袋子,絕對的實權人物,正二品大員,比這分量還高的,整個大唐都數不出來幾個。
秦三叫底下人著重盯了安氏好些日子,終于有了進展。
安氏寫了一封信送去了雍州武威郡,武威是雍州治所。
用凌楓的話解釋,就是雍州若算個省的話,武威就是省會城市。
這封信是一封求助信,請求助她奪得李道興正室的身份。
凌楓指著那封抄錄過來的信,抬首的“阿爹”兩個字,說:“不是被李道興救的孤女么?還真有家人啊?!?p> 這位“阿爹”大概就是那位他們一直想找出來的人了。
“信被送去了哪里?”秦時問。
“雍州牧于庸的府里,于庸的心腹管事親手接過的信?!鼻厝卮?。
雍州牧是雍州最高的行政長官,地方大員,從二品。
大唐的州府治理,一般是州牧理政事,都督掌軍事,加上監(jiān)察的刺史,三人互相掣肘。
從二品的地方大員,就算能在雍州只手遮天,也不該比得上正二品戶部尚書才是。
除非,這個人有別的用處...
秦時的心里涌現出一個不得了的猜測。
“州牧、刺史...雍州三方權力,李道興已占其二!且雍州有西北軍駐防,都督一職形同虛設!而西北軍,李銘正打算交給他!”
也就是說,政事、軍事、監(jiān)察官,都握在了李道興手里。
“李道興打算割裂雍州,自立為西北王!”秦時驚天之語,“不,這不是李道興一個人的事,應該說南陽王府打算西北稱王!”
南陽王府不想再靠著諂媚皇帝換爵位的傳承,他們要效仿定王府,成為實權王府!
西北那么大一局棋,雍州刺史的位子應當只是其一。
其二是那些大大小小落馬的官員,補上去的也是南陽王府的人吧?
若果真如此,這位安氏的存在,確實比戶部尚書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