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致敬畫家,烏合麒麟先生,他是我們所有藝術(shù)創(chuàng)作者的榜樣。
“喂!”
“啊,誰!
“是我啦,趕快起來阿瑞,霍比叔叔們馬上就要出發(fā)了?!鄙倌暾f道。
“嗯?哈羅啊,就不能讓我再睡會兒么?!?p> 哈羅沒有理會,而是跑到馬車旁喊道:“你要是再不走,我們可都要走了!”
樹林里,一伙商隊正從威斯利亞返回,他們的馬車上空空如也,而背袋里卻滿滿當當,像這樣從村子去城里趕集的商隊不在少數(shù),這也是許多村子的主要收入來源,可現(xiàn)在村里商人們滿載而歸的笑容已經(jīng)不常見了,如今的主基調(diào)卻是急迫的腳步與憂心忡忡。
“霍比叔叔,我們,為什么就,只休息,三個小時啊?!卑⑷鹈院膯柕?。
“行了小阿瑞,現(xiàn)在這片林子里鬧土匪,不趕緊趕路,你難道就想一輩子睡這里嗎。”
阿瑞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然后說道“這里有什么不好么,有花有鳥,還有蝴蝶,多好呀。”
“咚!”
木棍敲頭的悶響與疼痛讓阿瑞從幻想中醒了過來。
“你干嘛打我呀哈羅,疼死了!”
“不打你讓你接著做白日夢呀,你沒聽到霍比叔叔剛剛說什么嗎,土匪,你就不怕土匪把你抓了賣了?”
可阿瑞并不把哈羅的話放在眼里,扭過頭傲氣地說:“跑都跑不過我,還是擔心你自己被抓吧,略!”說完,阿瑞朝哈羅做了個鬼臉便逃走了。
“嘿!我今天非抓到你不可,別跑!”
兩個孩子的嬉鬧讓商隊的大人們露出了久違的微笑,也讓這片森林聽到了他們自己喜愛的笑聲。
白鴿穿過樹叢低空飛行著,無意間擦到了阿瑞的臉上,這才讓他停下了歡脫的腳步,他摸了摸臉無意間抬頭看了看天。
“天上的云怎么飛的這么快呀?”
正當阿瑞看著天空時,后面的哈羅才緩緩趕到。
“呼,呼,呼,抓,抓到你了,你怎么不跑了。”
“哈羅,你看,天上的云飛的好快啊?!?p> 說完哈羅也看了看天上。
“是啊,真快,要是我們有這么快就不用擔心土匪了呀?!?p> 云層的掠影掩蓋了樹林,就像那巨大的幕布遮擋了后臺人員一樣,掩蓋了“他們”。
“刷!”
正當商隊趕路的時候,樹林里面竄出了一根又一根的長槍,齊刷刷地指向了村民。
家養(yǎng)的馱馬看到這些根閃閃發(fā)光的鐵片,由內(nèi)心恐懼而發(fā),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
一名士官從草叢中走了出來,隨后,這些手拿長槍的士兵也亮出了他們反光的鎧甲。
“隊長,這些可都是平民啊?!币慌缘母惫儋N在那名士官的耳邊小聲說道。
而那士官卻一臉不屑,毫不掩飾的說:“平民怎么了,他們經(jīng)過了這片林子還沒事,就肯定是那幫土匪的共犯,都給我看嚴點,別讓他們跑了!”
“可上頭說……”
還沒等副官說完,那士官便握拳抬手讓副官閉嘴。
“隊長,隊長!”
遠處跑來了一名士兵,而他手里正拎著兩個少年。
“隊長,在不遠處發(fā)現(xiàn)的。”
士兵放下了手里的孩子,而那兩個孩子也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干的不錯,這倆小孩,一定是給土匪報信的,嘖,我倒是有個想法,咱們隊里不還有兩個新兵蛋子嗎,過來?!?p> 說完,那兩個新兵小跑著,來到了士官的面前。
“隊長。”
“隊長?!?p> “沒見過血吧,我可是從尸體堆里,一步一步爬到今天這個位子上來的,刀是個好東西啊,想讓一個人活還是死,或者是痛不欲生,都可以由你來決定,見了血才能給國家當兵,才能為國王效命!”
說罷,士官抽出隨身的配劍對準了哈羅的脖子。
“你要干什么!”霍比焦急的喊著,但隨后的沖鋒,卻被士兵攔下。
而前面的士官,正半身蹲下揪著哈羅的頭發(fā),將利劍架在了他的咽喉。
“放開我,壞蛋,放開我!”
盡管哈羅怎么掙脫也無法跟一名“大人”角力。
“放開他,狗娘養(yǎng)的,你放開哈羅!”后面的阿瑞聲嘶力竭的喊著,可他的手腳卻跟哈羅一樣,被強壯的士兵所束縛。
“你這小孩兒可真是沒教養(yǎng),就當長個記性吧?!?p> 說完,士官竟向后揮劍,劍尖刷的一下劃開了阿瑞的喉嚨。
“咳——咳,咳呵……”
滾燙的鮮血從那道口子里涌出,切斷了空氣與聲帶的鏈接,而那士官卻無動于衷,只是動了動手示意剩下的士兵,執(zhí)行命令。
“混蛋!老子他媽今天跟你拼了!”
“操!狗日的!”
羔羊們發(fā)出了最后的吶喊,可這些手無寸鐵的食草動物,怎能斗得過那些武裝到牙齒的士兵,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里,這些士兵出色地完成了這次的任務(wù)。
“武器在你們自己手里,沒看到我剛剛的命令嗎?”士官對著兩名新兵說道。
“啊——!”
一名新兵大喊著,將手中的利劍刺進了哈羅的胸膛,隨后毫不猶豫地抽出了劍,將劍塞進了劍鞘。
而另一名新兵跪在了地上,雙手捂住了嘴巴,想要將污穢的東西咽下去。
那些竄動的云終究匯聚在了一起,將太陽遮了起來,這樣就沒有其他“人”看得到這場屠殺了。
“隊長,咱們這么做,怎么跟上頭交代呀?!?p> “我都懷疑你是怎么混到副官這個位置的,把衣服扒了再把臉給劃了,誰能分清他們是村民還是土匪呀?!?p> “原來是這樣,不愧是隊長,高,實在是高,這樣我們既拿了剿匪的公款,還能少遭幾天罪,剩下的路費足夠兄弟們在城里歡樂幾天了。”
“跟著我多學學,早晚有一天,咱們可就是上面的人了,去!都收拾一下,把他們的衣服都給扒了,再在臉上劃幾道,前面就是艾弗罕村了,到那里將這些“土匪”示眾,咱們就可以回城里快活了!”
“轟隆隆隆!”
隨著一道閃電的出現(xiàn),那烏云之間,也動情地落下了一場大雨,澆在了士兵身上,尸體上,樹枝上,它在大聲呵斥,它在切身痛哭,想要讓每一滴雨水都給那些“土匪”增加一份重量,讓他們不得前行,但這些,都還是沒能阻止他們的步伐。
“嘩啦——”
酒館的木門被一個旅行者推開,他在門口跺了跺腳上的泥土,抖了抖身上的雨水便把兜帽掀開,露出那惹人的金發(fā)。
“呼~老板,有沒有酒,暖暖身子?!眲?chuàng)凡走到吧臺前顫抖著要了杯酒,隨后拿起杯子一飲而盡。
“客官從哪兒來呀?”老板熟練地跟他眼前的客人套著近乎。
“啊,威克多?!?p> “那邊的林子現(xiàn)在太平了吧,我聽說那只飛龍已經(jīng)被討伐了?”
“嗯,沒錯。”說罷,創(chuàng)凡從自己的腰包中拿出了工會給予的飛龍勛章,向老板展示了一番。
“我去,您就是擊敗飛龍的英雄?”
聽到這句話創(chuàng)凡立刻反駁道:“沒沒沒,我只是在那次討伐行動中出了點兒力,真正擊敗飛龍的,是威里的王牌冒險隊,風砂?!?p> “呵呵,那你也很厲害啦,對了,客人這是要往哪里走???”
“呃,再往前走,是不是有一個城市叫威斯利亞呀,想去那邊看看?!?p> “呦,那您可得小心點兒,那邊的林子最近一直在鬧土匪,附近村子都不怎么敢進城了,就連威斯利亞都派兵過來剿匪啦。”
“霍,這土匪有這么厲害嗎?!?p> 但就在這時,外面的嘈雜聲吸引了酒館里所有人的注意。
“有士兵來了!”
所有人都離開了酒館,跑上前觀摩,一般來說村子里來兵,不是過來抓人,就是過來收稅,而這個月的賦稅已經(jīng)交過了,村民們也不知道他們過來是干什么。
見到此番景象的創(chuàng)凡,自然是要上前瞧瞧熱鬧,但這次,可不是什么玩笑。
村民們滿是疑惑的站在村口,但發(fā)現(xiàn),等待著他們的卻是在那烙在車輪上的尸體。
士官騎著馱馬,帶領(lǐng)著后面的士兵,他們舉著綁在柱子上的車輪不斷前進,而那車輪上面,一具具冰冷的尸體,正被捆成大字,不甘地仰望著烏云。
士官在馬上揮手,命令那些士兵把這車輪插在了地上,隨后又上前幾步大聲說道:“看到了沒有,這就是違抗威斯利亞的代價!這些土匪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但今天,他們的惡行會被天上的母神看到,自然會被懲罰!”
可村民們根本沒有在聽士官所說的,他們冒著大雨,紛紛盯著木車輪,有的眼睛里盈滿了淚珠,有的則充滿憤恨。
“媽媽,上面的是爸爸么?他怎么睡在輪子上面啊?!比巳呵芭诺暮⑼苫蟮膯栔砼缘哪赣H,而母親卻泣不成聲,強忍著淚水俯身蹲下,抱著自己的孩子,低下頭流著淚,附近的村民也同情地看著那對母子,但卻默不作聲。
“那,那是阿瑞和哈羅!”
后面的少年面目猙獰著想要上前去給那騎馬的一拳,但下一秒便被村民們給攔下,大家都知道那輪子上綁的并不是土匪,但大家也都清楚如果還手,自己也會成為那輪子上面的“裝飾”。憤怒,恐懼,沖突著人們的內(nèi)心,但那士兵手中的長槍,卻給了眾人幾乎一致的答案。
在所有輪子都插在地上后,士官領(lǐng)著手下的士兵從容而去,留下的只有無力的人群和痛苦的“雨水”。
創(chuàng)凡一直在人群中看著,他也明白那些士兵做了什么,可他也無能為力,人死不能復生,官兵招惹不起,他收起那枚飛龍勛章默默地回到了酒館。
“母神門莎?。∧窃谔焐峡粗?,為什么吝嗇的只給他們懲罰,不給那些士兵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呢!您,難道,不愛我們了么……”
村民跪在泥濘的土地上,仰望著他們?yōu)橹\的母神,可天上,除了雨水便什么也沒有了,哪怕只是出點響呢。
……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