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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莫問人歸處

第757章 逼問

穿越之莫問人歸處 某紫不吃香菜 2019 2023-01-11 23:55:54

  是夜,方紫嵐悄悄翻入了蘇州府,雖然不是第一次,但明顯這一回守衛(wèi)更加森嚴。

  或許是上一回程之硯有意放了她和紅泰進來,又或許是,程之硯被她白日里帶銀甲軍鬧的那一出,嚇得不輕。

  方紫嵐這樣想著,快步走到了程之硯的書房前,在看到站在書架之前那道頎長的身影時,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程之硯望著滿墻的文書,卻沒有任何動作,絲毫沒有倉皇翻找,毀滅證據(jù)的意思,反倒透著說不出的平靜。

  “程大人?!狈阶蠉固智昧饲么皺簦牭铰曧懗讨幉]有回頭,只是淡聲道:“世子夫人,你已經(jīng)拿到了證據(jù),又回來做什么?”

  “程大人說的是這封書信?”方紫嵐拿出早前那封左先生的親筆書信,隨手晃了晃,“我很好奇,程大人究竟知不知道,這里面寫了什么?”

  程之硯終于回了頭,皺眉道:“世子夫人此言何意?”

  “我記得程大人曾說過,你入蘇州府十二年,自問兢兢業(yè)業(yè),無愧于心。所行之事,無一不是為了太平?!狈阶蠉苟ǘǖ乜粗矍暗娜?,“是嗎?”

  “是。”程之硯沒什么猶豫,方紫嵐把書信一擲,扔在了他身前的桌案上,“敢問程大人,設(shè)計慫恿流民,糾纏困住沈?qū)④姡缕浞稚矸πg(shù),大京數(shù)城淪陷,百姓流離失所,也是為了——太平?”

  她一句說得比一句重,直到最后太平二字,更是近乎逼問。

  “下官……”程之硯張了張口,過了好一會兒,才吞下了所有的辯駁之言,只是不輕不重地應(yīng)了一聲,“是?!?p>  方紫嵐神情凜冽,“程大人,我沒有想到,你竟是這般自欺欺人?!?p>  “下官究竟是不是自欺欺人,世子夫人難道不清楚嗎?”程之硯猛地一拂衣袖,厲聲道:“當(dāng)年的東南之地是什么模樣,世子夫人應(yīng)是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一仗打不起?!?p>  方紫嵐面沉如水,“打不起,大京的百姓便該任由汨羅人魚肉嗎?”

  程之硯下意識地辯駁道:“汨羅人想要的不過是城池金銀,只要給了他們,便能保更多百姓安枕無憂……”

  “不過是城池金銀?保更多百姓安枕無憂?”方紫嵐冷笑出聲,“程之硯,你身為一府主事,就是這么想的?”

  程之硯神情一滯,方紫嵐譏誚道:“也就是戰(zhàn)火沒有燒到蘇州府,如若不然,程大人怕不是要率領(lǐng)百姓獻降了?”

  “世子夫人,彼時你戰(zhàn)得起,那是陛下舉大京之力?!背讨幟C聲道:“否則……”

  “否則什么?”方紫嵐寒聲打斷了程之硯的話,“陛下為何要舉大京之力,你不明白嗎?即便打不起,那一仗也必須打?!?p>  “你們這些短視的魯莽武人,此舉與竭澤而漁有何異?”程之硯憤聲道:“若不是你們非戰(zhàn)不可,東南之地如何會落到今日千瘡百孔的局面?小不忍則亂大謀……”

  “程之硯,這便是你勾結(jié)左先生的原因?”方紫嵐怒不可遏,程之硯頷首道:“是,至少左先生提出的法子可行?!?p>  “可行?”方紫嵐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對你而言是可行,對汨羅而言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對慕容清而言,便是一本萬利,你不明白嗎?”

  她說到激動處,不住地咳嗽了幾聲,“向汨羅進貢,便是弱大京之力以強汨羅,更不要說再偷偷多兩成給忠正王府,以酬左先生斡旋之勞。”

  她頓了一頓,冷聲道;“且不說汨羅人巴不得大京進貢,用不著他姓左的斡旋,就說那兩成之利,可供慕容清把銀甲軍養(yǎng)成什么模樣,你想象不到嗎?程之硯,你沒有上過戰(zhàn)場不會打仗,我不與你多言??蛇@最起碼的賬,你也算不清嗎?”

  聞言程之硯呆若木雞,后脊直冒冷汗,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

  “若說短視,你這才是真正的短視。”方紫嵐冷哼一聲,“誰曾想大京將士在前浴血奮戰(zhàn),而你們這些人,想的卻是如何在他們背后捅刀?!?p>  “下官不是……”程之硯連忙否認,卻被方紫嵐截住了話頭,“程之硯,這些年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當(dāng)真無愧于心嗎?午夜夢回之時,難道從未有那么一兩件事,二三個人……”

  “你住口!”程之硯用盡全身力氣吼了出來,整個人踉蹌了幾步,撞到了身后書架,架上文書撲簌簌掉落而下,砸得他一個激靈,卻是從未有過的清醒。

  當(dāng)真,無愧于心嗎?

  “程之硯,你若還有心?!狈阶蠉箍粗躲兜某讨帲蛔忠痪涞溃骸昂笕臻_堂,便將一切公之于眾?!?p>  “可是……”程之硯欲掙扎,卻聽方紫嵐道:“沒有可是。粉飾的太平遮不住千瘡百孔,若是不清創(chuàng),傷口永遠不會好。”

  她說罷便轉(zhuǎn)身離開了,并沒有拿走那封左先生的親筆書信。哪怕她知道,這是控告程之硯最有力的證據(jù),卻依然留了下來。

  也許,只是想最后給程之硯一次機會。他們這些人自己站出來,總比她這個“已死”的先越國公的證詞,要有用的多。

  思及此,方紫嵐把證詞收好,起身走到了窗前,看向無邊黑夜,又是一宿難眠。

  直到次日清晨,方紫嵐才睡著不久,便聽外面一陣嘈雜之聲——

  “裴大人,世子夫人病了,誰都不見!”阿宛擋在院門前,沖一旁宛若門神的孟庭揚道:“孟將軍,勞煩送裴大人出去。”

  然而不待孟庭揚動作,裴瀟澤便揚聲道:“世子夫人,我此來是為謝你的救命之恩……”

  “裴大人,你這是做什么?”阿宛徹底惱了,孟庭揚也按住了裴瀟澤,似乎下一刻就會把他給丟出去。

  吱呀一聲院門打開,方紫嵐倚在門邊,似笑非笑道:“一大早便擾人清夢,裴大人就是這樣謝我的?”

  未等裴瀟澤開口,方紫嵐又道:“裴大人,你若真想謝我,便做你應(yīng)做之事。這一回,不要再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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