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人間崩潰實錄
很多時候，人在面對這種超出自己概念的狀況時思維常常會跟不上自己的行為，但葉央不是。
她是行動跟不上自己過于跳躍扭曲的思維。
以普遍理性而論，在她本身沒有抽風(fēng)的時候就已經(jīng)接受力強大，成為對于異常狀況應(yīng)對良好的神秘學(xué)精通女子高中生——在抽風(fēng)的條件下鬼知道她能干出什么……
好吧，現(xiàn)在周燁可能已經(jīng)知道了。
因為現(xiàn)在的葉央，明顯，很不正常……
不如說，已經(jīng)開始放棄維持自己平時那道名為理智的線，直接開始想到哪做到哪，而且對于所做行為的后果沒有任何考量。
所謂的銹色蔓延上皮膚的邊邊角角，眼瞳最深處逐漸綻放出金色的光芒，葉央此時只覺得自己十分快樂，暢快到無法比擬，只覺得渾身壓抑的各種情感通通得到了釋放，身體都輕盈了不少。
所謂腦子壞掉了也好，精神病復(fù)發(fā)也罷，又或者是什么亂七八糟的老爺爺傳功任督二脈打通……
那都無所謂。
自己很開心，非常開心，不知道為什么會這么開心，但是就是很快樂，就像是一直背負的什么東西忽然得到了解放，唰唰的，一點都沒有啦！
各種感覺被調(diào)整到自己最習(xí)慣的狀態(tài)，渾渾噩噩的靈感此刻也整裝以待，準(zhǔn)備隨時跟隨葉央一起沖向瘋狂的最高潮，葉央的嘴角越咧越大，直至彎曲成一個保持久了臉部會抽筋的狀態(tài)，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夠表達她自己此時此刻無與倫比的快樂。
然后葉央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媽的再叫?。 彼纳裆で?，眼瞳中所謂理智的光芒已經(jīng)完全蒸發(fā)，只留下了更為殘忍的猙獰。
要是她曾經(jīng)病院的醫(yī)生或者護士看見現(xiàn)在她臉上的這幅表情，可能已經(jīng)在拉鈴了——不然你以為她報告上那不專業(yè)的“無社會危害性”是怎么來的？
水色的光芒在腳底蔓延，而銹色的痕跡順著皮膚逐漸蔓延到她手中緊握的刀刃上，就像是濺上了曾經(jīng)的血跡長久沒有清洗一樣，把目前的狀況變得更加不妙。
周燁注意到，她腳底下的水色波紋范圍越來越大，直至將自己也給籠罩進去……
靈能值……在回復(fù)？
而且速度相當(dāng)可觀？
黑色的方塊再次在身邊具現(xiàn)，周燁仰頭看向躍入夜空的葉央，華麗無比的藝術(shù)品匕首此刻已然蒙上更為晦暗的銹色，直直地向他們后方的紅衣女鬼捅去，而葉央瘋狂的笑聲和女鬼的嘶吼纏繞在一起，讓這個本就不再平靜的夜晚變得更加魔幻與撲朔迷離……
她要干嘛？
漆黑的方塊在周燁的指揮下恰到好處地墊在葉央下落的路徑上，而她也毫不猶豫地接受了這塊明顯不那么牢靠的墊腳石——再次一躍而起！
“周燁，你很會嘛！”她嘴角的攢著的笑意不減，而周燁看見她手里拎著的東西時，人都麻了；他開始思考自己配合這貨到底是不是一件正確的事情……
她是怎么把那個女鬼的頭給割下來的，這又不是玩具這貨不怕的嗎？！
葉央沒有在意周燁距離崩潰邊緣只剩一點的表情，她只是拎著手里依然在嘶吼試圖咬她一口的女鬼，然后狠狠地落在所謂的嬰兒車上，把所謂給予兒童最好呵護的優(yōu)質(zhì)產(chǎn)品一口氣給踹個粉碎！
而后，那個已經(jīng)不成型的座椅被她用另外一只手拎了起來，原先在手里的“兇器”此刻已經(jīng)不知所蹤……
周燁可能理解她要干什么了，但這種理解讓他覺得自己可能在往精神病前進的路上邁進了一大步……
果不其然，下一秒，葉央直接狠狠地把女鬼的頭和那個座椅懟到了一起，一邊玩命地死按，一邊獰笑著表達自己對于這種鬼東西的不滿——
“怎么了？不是很能追我們嘛，不是要打電話嘛！來啊，繼續(xù)??！”
銹色順著手腕直接覆蓋住了頭和寶寶車殘骸，葉央團著手里這一大坨東西，忽然扭頭看向周燁，臉上笑意和之前意外染上去的血色混合在一起，簡直讓人分不清誰……才是所謂的怪異。
“！”周燁被她嚇了一跳，“你干嘛？”
葉央舔了舔嘴唇，略微的咸澀感混合著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她的眼睛瞇了起來，笑得就像是個愉悅到極致剛剛滿足完個人奇怪需求的變態(tài)，“啊啊……周燁我只是在想一個問題……”
“你所謂能力的描述，分割，構(gòu)造，存在……”她笑的更歡了，“是不是可以把某種東西籠罩進去呢？”
“然后分割，撕裂……又或者是拼湊？”葉央夠了勾手指，示意他把方塊湊過來，“來，在我面前具現(xiàn)一個?！?p> “媽的你是嫌我們面前這些東西還不夠重口嗎？”周燁感覺有些理解不能，他的思維已經(jīng)有些運轉(zhuǎn)不過來了——用于面對眼前這些狀況。
“試試嘛，最開始也是你說的試試，反正不會更糟不是嗎？”葉央聳了聳肩，歪了歪頭，手上戒指中鑲嵌的那顆昏黃的眼瞳也見鬼的眨了眨，仿佛在贊同葉央那更見鬼的提議。
“行……”周燁也自暴自棄地贊同了葉央的行為，確實不會更糟了，反正該作的死一個都不落下的做完了，那么也不差現(xiàn)在這點。
而且說實話，要不是面前場景的沖擊力確實過于強烈，不然葉央這么做其實還讓他覺得挺爽的——畢竟之前他們兩個確實過得太憋屈了。
漆黑的方塊從眼前浮現(xiàn)，葉央好奇地戳了戳，隨后把那坨不可描述之物給放了上去。
說實話，感覺像是在戳凝固的空氣……這話怎么越聽越怪？
“來，構(gòu)建你的方塊，把這東西包進去?！?p> 周燁麻木地把那坨東西包進了自己的漆黑方塊之中，隨后葉央做了個把手合攏的動作，周燁明白她的意思——壓縮。
方塊也越來越小，直至成為了一個方糖大小，周燁的靈能值也近乎所剩無幾了……
而后葉央直接捏住了那個可疑的小方塊，露出了一個危險的笑容。
周燁感覺大事可能不妙了，于是連忙喊道：“臥槽葉央，那東西不能吃??！”
“誰說要給我自己吃了？”她依然笑得很開心，要是忽略掉她手上的動作或許能讓大家更開心……
因為周燁看見，葉央拿著自己的小方塊，小步快跑，然后用平生罕見的單身十七年手速給它一股腦地塞進了女鬼的喉管里，然后再次回頭看向周燁，雙手握拳，然后張開。
她的意思是……周燁只覺得自己更心累了，跟她揮了揮手，表示自己了解了。
“擴大，釋放。”
隨后女鬼的身子就像煙花一樣爆開，而頭和嬰兒車殘骸也被一齊淹沒在女鬼身體扭曲爆炸的氣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