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變數(shù)？”
鬼鶞被他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的一愣，旋即笑道:“你不會想用那幫神棍的套路來忽悠我吧！那你真是想多了?！?p>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鄙瞎嬴櫜患辈辉?，似乎是在與他促膝長談，“這其一便是不可預(yù)知，不可控制的變數(shù)，人就是因為這一點才能立于萬物之首，你控制不了任何人，哪怕是你的兒子！”
嗤
鐵器入肉之聲清脆悅耳，鬼鶞盯著上官鴻，牙呲欲裂。
“別以為我殺不了你！”鬼鶞拔出長劍再次刺入上官鴻身體，“不用試圖激怒我，在你跪著求我之前，我每天都會來看望你的?！?p> 他抽回長劍，將血漿甩在上官鴻臉上。
后者吐出一口鮮血，顫抖著聲音笑道:“老鬼，那你就期待變數(shù)到來時自己有把握活下去吧，別像你那不爭氣的兒子似的落得個死無全尸的下場！”
“在那之前你先拼命活下去吧！”鬼鶞頭也不回的冷笑到。
“是嗎？我倒是挺享受這種感覺的！呵呵?！?p> —————————————
兩個月后。
宗主府那道陳舊的大門被人推開，吱嘎吱嘎的老舊陳腐聲回蕩在大殿中。
“有什么事嗎？”鬼鶞望向來者，眼中波瀾不驚。
來人是那多日不見的鬼道人，自從上官鴻被擒后，接連兩個月不見其人，現(xiàn)在突然登門，說不差異是騙人的，但鬼鶞似乎明白些什么，眼珠滴溜一轉(zhuǎn)，沒說什么。
“宗主?！惫淼廊斯笆肿鲚嫞钌钜欢Y，“我這次來是想請示宗主，請容許我歸田返鄉(xiāng)！”
鬼鶞嘆了口氣，問道:“為何？”
有些事情他還是心知肚明的，當初鬼道人上門投奔時他便覺得不對勁，現(xiàn)在突然要走，他心中已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鬼道人攤開雙手，雙手手心各有一處裂痕，看起來不深，但傷口處隱約可見一絲宛如石頭似的碎屑。
“或許是命數(shù)吧?！惫淼廊碎L嘆一聲，“我輩推演天道，一字一句皆是讖語，在外人看來或許是滿口胡言的神棍，但對命理的理解確實要比尋常修行者更為透徹?！?p> 他頓了頓，收起雙手又說:“似我們這般人本該秉從師祖教誨，算人不算己，但如今這種情況，每個人都有一些私心，或者說恐慌才更貼切，宗主，有些話我本來不應(yīng)該說，但若是只字不提我心難安，恕我直言，此次所做之事委實有些不對，其他人暫且不說，難道宗主你還不知道嗎？”
鬼道人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口中輕念口訣，片刻后吐出一口濁氣，重新說道:“這將會是史無前例的重大災(zāi)難，縱使我等修行之人本就逆天而行，不信天命，但有些時候，天命當真不可違背，我已時日無多，返鄉(xiāng)也算落葉歸根，能留個全尸也說不定，鬼宗主，你我有緣后世相見！”
說完，鬼道人轉(zhuǎn)身離去，剩下獨自一人坐在殿上的鬼鶞。
“天命嗎？”他搖頭一笑，凡是與天命扯上關(guān)系的人有多少是能善終的？欠了債那就要盡快還完，還不起就拿命賠上，試問多少人命夠與天命相比？
鬼鶞搖搖晃晃的站起身，鬼道人說的足夠委婉了，但到了他這境界怎么可能會什么都不知道呢？只是他不點破而已，既然躲不了那就硬著頭皮上，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他從座椅底下拿出一面銅鏡，銅鏡表明光華流轉(zhuǎn)，片刻后映出一人。
“老狐貍，近來可好??？”鬼鶞看著銅鏡中的人笑到。
那人看著鬼鶞半天沒有說話，良久開口道:“老鬼，你這算什么？”
“百年不見的老友，你說我這算是什么？”鬼鶞笑道:“知道你厲害，但聽你這語氣似乎也沒辦法啊，哈哈哈，老狐貍看來你也有不中用的時候啊，哈哈哈！”
對面那人似乎有些有些生氣，他厲聲質(zhì)問道:“老鬼，你他媽是想干什么，如果想來場轟轟烈烈告別那就從你那鬼地方出來，讓老子先打你一頓，別躲在鏡子后面跟個婆娘一樣！”
“我還要出去讓你打？老狐貍，是你腦子壞了還是我腦子壞了，不跟你扯犢子了，最近無聊死了，好不容易找到個玩具起碼得讓我玩?zhèn)€夠吧，老狐貍，，，呵，如果你還有良心，那就叫我一聲大哥聽聽，不叫的話那我可就走了，今天手癢，去看看我那玩具想我沒有。”鬼鶞擺擺手，看向銅鏡中的人的眼神有些飄忽。
“鬼大哥？你他媽什么時候這么不要臉了，我叫你一聲鬼大哥你就很開心嗎？我告訴你，不可能！”那人罵罵咧咧的離開，銅鏡中的畫面突然中斷。
鬼鶞仰天大笑，“活了一千多年，還是第一次聽你叫大哥呢！哈哈哈?。?！”
他起身走出門外，慢悠悠的走到牢房前，這兩個月以來，上官鴻非但沒有服軟，反而越來越嘴硬，每次不嘲諷他兩句都不算一天。
“老鬼，站在門外干什么，不敢進來了嗎？”上官鴻的聲音中帶著弄弄鄙夷，隔著鐵門傳入鬼鶞耳中。
推門而入，地上的血液還沒有完全干透，踩在上面有些粘稠，鬼鶞居高臨下看著上官鴻，后者依舊靠坐在墻邊，邪笑著一臉不屑。
從被困的那刻起，上官鴻便在不斷摸索各種大道，他身上此刻共有三中沒有掌握的大道，一個是仟墨璃那根蘊含虛無之道的玉笛，一個是困住他的蘊含道統(tǒng)的捆仙索，還有就是那兩個鐵鉤。
其中最令他頭疼的就是這根捆仙索了，這似乎是書上從未有過記載的大道之力，相較于各有特性的大道，這個捆仙索蘊含的屬實有些特殊。
一個字。
玄
這是某種被人摸索出來的特殊大道，道之道。
能夠兼容各種大道，又獨立于各種大道之間的道，就好比是分割文字的標點符號，立于文字之間，又不會顯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