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看著吃飯,陸成也不嫌尷尬,前世身為外科醫(yī)生,莫說是被人盯著吃飯了,就是旁邊在做胃腸道的手術(shù),該對付也對付下去,
食不言,寢不語。
趙柔和婉兒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很能耐得住性子,特別是看著陸成把飯菜基本上都吃完,臉上的會心之色更加濃了。
好不容易等到陸成放下筷子,婉兒就主動地上前來收拾了,就只是把碗筷都重新放進了食盒里。
趙柔這才問:“師兄吃飽了吧?”
陸成點了點頭,說:“這都快三碗飯了,肚子都有些撐了,謝謝師妹。”
這應該算愛心午餐了,口感比平日里還要美味幾分,飯也更加軟糯可口。
趙柔臉上頓時露出滿意之色,而后才又道:“過兩日父親都不在醫(yī)堂里,所以我得去幫忙看著,否則周師兄他們幾個忙不過來?!?p> 陸成神色微微一閃:“師父又出門了?”
“嗯,”趙柔點了點頭,而后寬慰說:“不過這次父親并未出縣城,只是近幾日都不會回來?!?p> “父親也不與我深說,只說和黃御醫(yī)有關(guān)。”
“好像是受了很重的傷,大限不久,特來這柳縣拜訪一位故人?!?p> 陸成內(nèi)心閃動,但神色不變地道:“那應該受傷挺重的,不過師父這次出去也不會有什么危險,還得辛苦師妹要在醫(yī)堂里多照料一二了?!?p> 若是以往,自己倒是可以和趙柔輪流換著來,但如今自己已經(jīng)進了書院,倒是不太合適再回去。
否則若不是在于夫子的眼皮子底下,那靈元宗的人破釜沉舟,冒死為難,陸成可沒有絕對地自保之力。
說罷,婉兒那邊收拾好了,趙柔就與她一起走了出去,說:“師兄,你且先午休一下吧,我和婉兒就先回去了,門口的侍衛(wèi)都是可信的人,我把鑰匙都放在他那里,早出晚歸,他會慢慢熟知公子的作息,不會耽擱師兄出門去讀書的?!?p> 說完就和婉兒款款離去。
陸成也沒多想,那黃御醫(yī)聽聞身份尊貴,而且實力高深,他都受了不治之癥,恐怕也不是自己能夠有能力搞得定的。
倒是越是如此,陸成反倒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傷勢了,能夠讓有修為的人就到了大限。
再回到書院,又不可避免地招惹了一波羨慕和嫉妒的眼神與目光。
陸成臉皮賊厚,神色一點波動沒有,就安安靜靜地坐到了上課的雅間內(nèi)。
其他人也見了夫子快來授課了,于是也都各自歸了座位。
夫子親自給授課,這種機會可不可多得,但如今于夫子新收了陸成這個弟子,而且這個弟子從未進過書院進行系統(tǒng)的學習,他教一個人是教,索性新開了一門課,學《禮記》。
其他的課程,則是大多由教習擔任,于夫子只會在私下里給陸成講解一些陸成不太懂的地方,然后賜下一些好書。
比如一些真言的第一拓本之類的。
不過臨近課時的時候,一位姓林的教習走了進來,只稍微解釋了兩句說于夫子今日臨時有事,把授課的任務轉(zhuǎn)交給了他,然后就開始授課講解了。
眾人也不覺得奇怪,書院里的夫子多在暗閣里掛了名,甚至一些夫子的親傳弟子也會在暗閣中接一些任務賺取銀子。
這不是什么罕見的事情。
只有陸成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因為前幾天于夫子有事外出時,都給他打了個招呼,這一次卻是一點暗示都沒有就走了,肯定不是什么小事情。
但是天塌下來自然有高個子頂著,在這里老老實實地讀書、聽課,增加那腦中墨點的積累,這是一件很香的事情。
而且經(jīng)過十日的讀書與聽課,陸成發(fā)現(xiàn)了這么一個規(guī)律。
自己看書,墨點增加得最慢,可能與自己理解的速度比較慢有關(guān)。
然后就是聽普通教習的授課,增加的速度會快上將近一倍,聽于夫子授課的墨點增加速度,更是可以達到恐怖的四倍。
但是就是教習授課的時間與于夫子授課的時間都實在有限,所以累積起來,平日里自行看書的時間累積更多,所以還算是墨點的最大來源。
初次之外,陸成發(fā)現(xiàn),這里的四書五經(jīng),可能與前世有一些不同,但是具體哪里不同,他也記不得,陸成前世是個規(guī)矩的理科生,雖然文學也不差,但是更多的是讀詩詞與唐朝之后的文章。
特別是明朝的一些學識和主張,才是陸成感興趣的。
所以記憶住的經(jīng)典和詩詞并不少,只是,陸成如今還不得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存在過這些詩詞,反正到目前為止,暫時還沒有看到一首熟悉的。
這就讓陸成有些心神大動起來,
真言乃大多來自原創(chuàng)詩詞文章,就不知道這個世界不存在的詩詞文章算不算原創(chuàng)。
而且,真言必須有所悟,有所感,才能夠真正地合乎規(guī)則,融于道法,甚至逆轉(zhuǎn)道法,
否則你沒有類似的感悟,人家有了,可能你作的詩詞文章就是別人的嫁衣,陸成再怎么想咸魚也做不出這樣大方的事情。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讀萬卷書是基礎(chǔ),知規(guī)矩,知世間事。
行萬里路,就是印證。
否則一句夸人,詞窮便只有臥槽。
罵人就只有神獸草泥馬。
雖然本真,但肯定是達不到那種真言的層次的。
放下思緒,陸成認真聽講起來,然后看著那墨點不停地灌入,也是極為心滿意足,按照這個速度,恐怕不過三個月的功夫,就能再次積滿,然后不知道能不能再多出一個字來。
像水字這樣的好東西,自然是多多益善,陸成絕不會嫌多的。
就是有一個問題,讓陸成略有些苦惱,他并沒有于夫子所說的那種圣宮自成的感覺,陸成懷疑,是不是自己根本就沒有進入到于夫子所說的那總未叩圣門先成宮的境界,或是,自己已經(jīng)到了那一地步,但是自己現(xiàn)在描述不出來。
就比如這水字,按照于夫子對于儒修相關(guān)的描述,陸成初步判定。
肯定是類似于真言,乃至于高出真言的文字。
君子四藝、文房四寶、詩畫詞文。
詩畫詞文,乃是文宮里面最高等的存在。
而那可以強行控制水的能力,也是第二境界的強者都奢望的言出法隨的能力。
如此一來,墨點自然是多多益善得好。
課后,陸成并未直接離開書院,而是又上山走到了于夫子的院子外,叩響了院門。
不過并未如以往一樣,院門自開,而是聽到了一句聲音:“須言,你且趕來縣城的盧府之中?!?p> 話畢,就沒再有多余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