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連敗
周秀走上前去,站到演武臺邊緣,運起勁力,高聲道:“兒郎們!列隊!”
聲音猶如穿金裂石,傳遍了巨大的校場。
正在訓(xùn)練的每一位兵卒,聽到命令,立刻停止手中動作,宛如雁群一般,井然有序的來到演武臺前,排列成多路縱隊。
其中涇渭分明的分成了三個兵團,一是手持戈矛的步戰(zhàn)團,二是背著弓箭的遠(yuǎn)射團,三是跨馬握槊的騎兵團。
吳忠介紹道:“縣衛(wèi)軍共有兵卒兩千人,其中步兵一千人,弓箭兵六百人,騎兵四百人。”
錢玳神色淡定的點點頭。
就在這時,下方兵團之前,有一人越眾而出,朗聲道:“啟稟周守備,列隊完畢。”
“這是縣衛(wèi)軍主將張西村,明勁巔峰修為,擅長使用雙鞭。此人是周守備舊部,從鎮(zhèn)北軍里出來的?!眳侵遗d致大起,開口道。
“好!張西村,吳鏜,賀野,吳鎦,出列上臺!”周秀喝道。
臺下三個兵團中,再次走出三位身材壯碩的披甲男子,四人縱身一躍,落到演武臺上。
周秀目光凌厲的看向四人,沉聲道:“你們之前不是對錢青衛(wèi)不服氣嗎,好,今日,本守備把錢青衛(wèi)請來了,接下來,你們便一一與錢青衛(wèi)較量一番,量一量自己幾斤幾兩,有沒有不服氣的資格!”
言罷,周秀遞給張西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此時,錢玳忽然走上前,笑道:“周守備,不用這么麻煩,讓他們一起上就好?!?p> 此話一出,周守備面色不變,心里卻高呼狂妄,同時也不禁生出一絲暗喜。
張西村、吳鏜與賀野三人頓時大怒,看向錢玳的眼睛好似要噴出火來。
唯有吳鎦眼神復(fù)雜,自從聽聞錢玳晉升明勁后期,他便產(chǎn)生一種自嘆弗如的感覺。
誰能料到從前還是煉體境的少年,短短時日,便一舉將自己超越?而想到自己在明勁中期滯留已久,更是有股深深地?zé)o力感。
錢玳的話語清晰傳到臺下每一個兵卒耳中,引起一片嘩然。
“縱然他是玄衣衛(wèi),也不該小瞧我縣衛(wèi)軍!”
“不錯,縣衛(wèi)軍不容旁人看扁!”
“周守備,答應(yīng)他!”
某個大膽的兵卒突然高叫,引發(fā)所有人吶喊:“應(yīng)戰(zhàn)!應(yīng)戰(zhàn)!”
周秀故作難色,對錢玳道:“錢青衛(wèi),你看……”
“周守備應(yīng)允便好,錢某近日剛剛突破明勁巔峰,還未出手實戰(zhàn)過,正好借此時機,檢驗一下自身?!卞X玳不緊不慢道。
“什么!明勁巔峰?”周秀面露驚色,滿心不敢置信,他從未聽過,突破境界有這般迅速的。
這時,張西村上前一步道:“周守備,錢青衛(wèi)是明勁巔峰,末將也是明勁巔峰,還有三位副將從旁相助,我們沒什么好怕的!”
說完,張西村轉(zhuǎn)首看向錢玳,目中滿是冷傲之色。
周秀面色沉凝,暗忖:“我并未親眼見過錢玳出手,實力恐怕在同境界之中不容小覷,但縱然如此,肯定也難以匹敵幾人聯(lián)手?!?p> 心中大定之下,周秀說道:“好,既然如此,那么你們便在這演武臺上交手吧?!?p> 言罷,縱身躍到臺下。
趙倉和吳忠見此,也是不再駐留,來到臺下。
所有的目光,全部匯聚到前方的演武臺上。
一時間,錢玳幾人成為焦點。
很快,張西村四人邁出腳步,將錢玳圍在中心,分別占據(jù)四個方位。
吳鎦雖然是四人中修為最低的明勁中期,卻也沒有言說退出,這讓錢玳不由得高看一眼。
四人朝錢玳抱拳道:“縣衛(wèi)軍主將張西村,副將吳鏜,副將賀野,副將吳鎦,請錢青衛(wèi)賜教!”
錢玳同樣抱拳一一回禮,這是作為正式場合武者間的禮儀。
“上!”
張西村大喝一聲,將懸掛腰間的兩柄黑色鐵鞭抽出,腳掌一踩地,便縱身而起,飛身朝錢玳揮打而來。
他得了周秀眼神暗示,定要狠狠打壓一番錢玳,縱然無法殺掉,也要令其重傷,是以出手毫不留情,極為狠辣。
其他三人見此,也是使出各自兵器,向錢玳沖來。
吳鏜使一把斬馬刀,賀野善用長槍,吳鎦用雌雄雙劍,各有各的本領(lǐng)長項。
面對四人圍攻,錢玳臉色從容,也沒有拔刀,足尖點地,整個人便凌空而起。
他在半空中來了一個漂亮的鷂子翻身,目標(biāo)明確的翻落到吳鎦背后,隨意一掌,拍中吳鎦后背。
躍在半空的吳鎦,只覺得背后傳來一股無可抗拒的巨力,身體不受控制,瞬間朝臺下飛去。
即將落地的一剎那,吳鎦急忙一個團身翻滾,若不然,恐怕難免摔得難看。
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知道這是錢玳照顧他一場,畢竟錢玳連勁力都未使用,臉色不變的走到吳忠身后。
吳忠瞪了一眼自家二兒子,不過也并未說什么,繼續(xù)看向臺上。
只見錢玳宛如化作一條靈蛇,身形敏捷靈活,在三人的包圍下左拐右轉(zhuǎn),而且轉(zhuǎn)變銜接十分圓潤。
三人的攻擊還沒有落到錢玳身上,便被他閃避了過去,一時間,張西村三人都產(chǎn)生一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他們不擅長步法,根本碰不到錢玳的衣角。
張西村越打越怒,面色鐵青,賀野與吳鏜也是臉上不好看,感到自己被玩弄戲耍。
畢竟臺下數(shù)千人看著,這般連對手打都打不到,實在丟人。
不過錢玳倒是沒有這種想法,他只是在測試將玉環(huán)步與玄螭游云步融合后的效果。
這門武松自創(chuàng)的步法,雖說并不高明,甚至有些粗糙,但其中理念極好。
錢玳耗費一百功德,將玉環(huán)步與玄螭游云步融合,果然讓玄螭游云步多出一種變化,能夠在閃轉(zhuǎn)之間圓潤自如,讓對手看似碰到,實則未碰到。
不久,錢玳熟稔了步法,出其不意的打出兩拳,分別命中賀野與吳鏜。
二人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便感覺自己被一股大力打中,紛紛如同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般,倒飛出去。
眼下,光是錢玳表面上的實力,無論是吳鏜還是賀野,都不是錢玳一合之?dāng)场?p> 短短時間內(nèi),臺上眨眼間便只剩下張西村一人,這不得不讓二千兵卒大失所望。
張西村面色一緊,握著雙鞭的手心沁出汗水,同為明勁巔峰,便是他,也無法如此輕松的擊敗另外三人的聯(lián)手。
錢玳看著場中唯一留下的張西村,微微一笑,他依舊沒有拔刀,赤手空拳的向張西村打去。
張西村面露喜色,竟然還不拔刀,這般托大,正好嘗嘗我雙鞭的滋味!
他揮舞雙鞭,劃破空氣,產(chǎn)生絲絲鳴響,直直打向錢玳的雙拳。
嘭!
拳頭和鐵鞭碰撞,發(fā)出一道沉悶聲響,空氣被擠壓,產(chǎn)生一圈氣流向四面八方席卷。
錢玳很清晰的感覺到,一股奇異的勁力順著鐵鞭打在自己身上。
這勁力仿佛一柄重錘,讓錢玳感覺自己被沉重?fù)粼伊艘幌?,渾身酥麻?p> 不過如今他勁力遍布全身,不到一息時間,這股勁力產(chǎn)生的效果就被化解開來。
張西村更加不好受。
拳鞭接觸的一剎那,他還沒什么感覺,可就在下一刻,便感覺到有一股詭異的勁力突兀出現(xiàn)在體內(nèi),那勁力毫無預(yù)兆的驟然炸開,血肉內(nèi)臟頓時產(chǎn)生一種即將被撕裂的劇痛。
張西村全力運轉(zhuǎn)勁力抵抗,雖然終于將對方的勁力消磨,但自己卻受了不小的內(nèi)傷。
可他卻不知,這震岳勁,錢玳只催發(fā)了四成效果而已。
接下來,兩人開始不斷纏斗。
張西村陷入苦戰(zhàn),他的錘擊勁似乎根本沒有對錢玳造成傷害,反而自己在不斷承受著對方詭異勁力的打擊。
錢玳則在不斷體驗著對方勁力的效果,在可控范圍內(nèi),錢玳發(fā)覺對方的勁力對于提高肉身強度,有著不錯的作用。
此消彼長之下,張西村漸漸不支,錢玳就像一座巍峨的山岳,讓他不可撼動。
很快,當(dāng)張西村已是強弩之末,錢玳覺得,已經(jīng)沒有必要繼續(xù)借用他的勁力鍛煉下去。
他飛起左腳,將張西村的兩柄鐵鞭踢飛,順著勢頭,再飛起右腳,踢中張西村的胸膛。
如此錢玳橫在空中,雙腳連環(huán)踢出,也不發(fā)出震岳勁,只是用純粹的腿力不斷踢踹,張西村毫無還手之力,最后被錢玳一腳踢落演武臺。
至此,縣衛(wèi)軍四人戰(zhàn)一人,以失敗告終。
全場鴉雀無聲,偌大的校場上一時針落可聞。
周秀臉色難看,冷哼一聲,縱身躍到演武臺上。
“周秀,你意欲何為!”趙倉高聲厲喝。
“趙玄衣放心,我會將境界壓制在明勁巔峰,好好領(lǐng)教一下錢青衛(wèi)的手段?!敝苄阋膊换仡^去看趙倉,聲音平靜的回道。
周秀明白,今天若是不能壓下錢玳的氣焰,面子丟了倒是小事,讓縣衛(wèi)軍的士氣低迷,那是大事!
趙倉冷冷喝道:“周秀,你好自為之!”
周秀笑道:“趙玄衣放心,周某至多是挫挫錢青衛(wèi)的銳氣,小小年紀(jì),鋒芒畢露可不是什么好事?!?p> 趙倉面色陰沉,眼中射出冷光,右臉上那一條猙獰傷疤更讓趙倉顯得可怕,仿佛一頭隨時可以暴起的巨熊。
一旁的老將吳忠,連忙低聲勸道:“趙玄衣息怒,周守備絕不會做什么出格之事,更何況有你這位無漏巔峰的強者在場,他絕不敢興風(fēng)作浪?!?p> 聞言,趙倉微微頷首,臉上的陰沉消失不見,竟掛上了一副和煦的笑容。
吳忠見此,心頭一顫,這才是笑面熊的真面目,笑得越溫煦,暗中蓄積的力量越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