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禾做夢也沒想到,昨天會一爪子撓傷了宋秋冉那線雕般完美的天鵝頸。
都怪自己酒量一流差,還想酒后說真話。
所以,今天任憑宋秋冉怎么千方百計地蹂躪她,她都不敢哼它一哼。
惹不起,躲得起。
沈春禾的腦中正思慮著對策呢,電腦前坐著的男醫(yī)生,好巧不巧地遞給她一份病歷。
“妹子,這份病歷,麻煩你給主任簽個字?!?p> 沈春禾顫抖著,接過病歷。
她今天,注定要好死不死地,死在宋秋冉的手里。
“不就是交個病歷嗎,怕什么?!”
沈春禾緊張地咬住下唇,攥緊拳頭給自己壯了壯膽,但挪向主任辦公室的腳步,卻動也沒動。
“啪嗒?!?p> 主任辦公室的門似乎沒合上,小風(fēng)那么輕輕一吹——
誒?開了。
沈春禾轉(zhuǎn)身就要溜,背后遠遠地響起一聲呼喚:
“跑哪兒去?”
三十多度的天氣,沈春禾感受到了什么叫做:
“寒風(fēng)侵肌,冰冷刺骨”。
沈春禾的腳,抬起,又落下,掙扎了半天,向后轉(zhuǎn)了一個圈。
她緩步走向辦公室門前,緊閉雙眼,長嘆了一口氣,儼然一副英勇就義,視死如歸。
推開門,從宋秋冉敞開的襯衫領(lǐng)口,泄露出的無限春光,一覽無余。
沈春禾見此情形,大腦根本沒有反應(yīng),順手就把主任辦公室的門給帶上了。
結(jié)果里面那人的聲音,怒氣更盛了:
“沈春禾!給你三秒鐘……”
“嘿嘿,小的來了!”
話沒說完,沈春禾就點著頭哈著腰,狗腿地推門進來——
而宋秋冉的領(lǐng)口依舊大開。
沈春禾眼疾手快地又把門給帶上。
“你再把門關(guān)上給我試試?!?p> 平靜到?jīng)]有任何起伏的語氣。
但沈春禾十分清楚,這是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寧靜。
“哈哈,主任——您找我哈?”
如果沈春禾的跟前此時有面鏡子,一定能將沈春禾那滿臉堆笑的諂媚樣兒盡收眼底。
“嗯?!?p> 宋秋冉只微微抬起下巴,沈春禾這才注意到,桌子上放了一包剛開封的棉簽和一瓶碘伏。
“請吧——”
宋秋冉似乎故意拉長了尾音,微微垂下眼,雙手抱臂。
末了,還不忘又扯了扯自己的衣領(lǐng),露出那兩道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痂的傷口。
沈春禾咬緊牙關(guān),握緊拳頭,向前踏了一步,剛想發(fā)作,但轉(zhuǎn)念一想:
自己連身上穿著的,都是宋魔頭洗縮水的連帽衫,再說了,人家那印子也的確是她沈春禾撓的不是?
不就消個毒嘛,也算是合情合理了吧。
沈春禾長呼了一口氣,終于下定決心,要直面宋魔頭的刁難。
沈春禾顫顫巍巍地抽出一根棉簽,開始在宋秋冉細長的傷口上,來回涂擦。
宋秋冉一巴掌打開沈春禾正在消毒的手:
“外科醫(yī)生第一步,消毒都不會,你在搞什么東西?!”
宋秋冉“騰”地站起來,搶過沈春禾裝著剩下那些面前的包裝袋,對著反光的玻璃窗,自己動起手來。
沈春禾習(xí)慣性地咬緊下嘴唇,低垂著頭,捏著衣角,反復(fù)揉搓。
宋秋冉雖然手上還在消毒,那張得理不饒人的嘴,依舊叭叭叭個不停。
“螺旋式消毒,螺旋式!最最基本的操作都不會嗎?這以后還怎么敢讓你們一起跟手術(shù)?”
沈春禾的腦袋埋得更低了,這么低級的錯誤,她錯得,真的毫無辯解之言。
弄好傷口的宋秋冉,把用過的棉簽放到小心地裝好,仔仔細細地洗過一遍手,又擠了點手消劑消毒雙手,扣上扣子,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再把棉簽扔到了處置室的黃色醫(yī)療垃圾桶里。
對了,從處置室回來,宋秋冉還不忘再洗了一遍手,消了一遍毒。
一個外科醫(yī)生的吹毛求疵和萬年老潔癖,在宋秋冉這貨身上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見愁眉苦臉的流浪貓,也不知道頂兩句嘴,就杵在那里,半天打不出一個屁來。
宋秋冉緩緩踱步到沈春禾面前,沈春禾一抬頭,那雙閃著銀銀淚光的眼睛,又讓宋秋冉一個躲閃不及。
宋秋冉又是一個沒忍住,伸手拉了拉她連帽衫上一個長一個短的抽繩:
“知道嗎?血債淚償,天經(jīng)地義~”
一顆虎皮蛋
Ps:老宋頭今日的所作所為,他日定會后悔得涕泗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