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這個也不錯,年輕,水靈靈的,”蜘蛛用狼牙棒撥了撥她的手背,“哨爺,她醒了,在這裝死呢,你看她手還抖個不停呢……哈哈哈……”
面前,蜘蛛那張麻雀小眼的臉頓時在她眼前放大無數(shù)倍。
葉芊蕪心如擂鼓,指尖幾乎不受使喚地顫抖個不停,表面上卻閉目裝死。
她牙關(guān)緊咬,手中已緊緊握住了靈柩釘,只待蜘蛛一近身,便刺他個猝不及防。
正當葉芊蕪欲傾注全身之力一刺之際,那叫淵哥的男子卻忽然冷冷開口,“趕緊著吧。警衛(wèi)隊馬上就要過來,你們拿了珠寶還留在這里找死嗎?”
黑哨正在旁吞云吐霧,聞言眉頭一皺。
他漫不經(jīng)心地掐滅了煙,嘴里陰陽怪氣,“行,聽你淵哥的。蜘蛛,漂亮的都帶走,剩下的一律咔嚓?!?p> **
葉芊蕪和另外幾個婦人被押上了一輛卡車車廂,車廂顛簸得很厲害,像是在芭茅鎮(zhèn)熱帶密林深處前行著。
偌大的車廂里堆滿了木箱子,許多熠熠生輝的珠寶都從箱子里溢出來了……看樣子都是拍賣會上珠寶玉器。
車上歪歪斜斜地靠著黑哨、蜘蛛等人,都靠在珠寶箱子上抱臂打盹兒。
那七八個貴婦人都在啜泣著,也不敢大聲喊叫。
葉芊蕪聞著滿嘴的汽油味兒,心知這伙江洋大盜的睡眠都極淺,看起來睡著,只要稍有異動,就立即會被驚醒。
正當葉芊蕪苦思冥想逃跑的機會時,身邊的一個婦人忽然拿手肘撞了撞她。
葉芊蕪以為她是害怕極了,驀然回過頭去,卻發(fā)現(xiàn)那婦人波浪般的長發(fā)下,居然是一張俊朗的男人臉。
葉芊蕪一恍惚。
這……是阿爾隊長?
她不久前就是把淵哥錯當成了阿爾,才被偷襲淪落至此,現(xiàn)在著實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為什么又和阿爾長得那么像?
她見葉芊蕪傻了,飛速扯了扯假發(fā),隨即以手語示意葉芊蕪不要出聲。
葉芊蕪滿肚子的疑惑,好在她也懂得手語,便輕輕比劃了回去。
阿爾不敢摘下假發(fā),也不敢稍出動靜,只是以手語告訴葉芊蕪他在忙亂之中扮成女人的模樣,這才跟著這伙江洋大盜上了車,就是為了搭救這一車的夫人們。
葉芊蕪稍稍松了一口氣,想偷偷移動過去離他更近些,猛然聽見“咔嚓”一聲傾向,居然是蜘蛛的鞋子踩住了她的衣服。
阿爾也被驚得不輕,這一下弄得動靜不小,蜘蛛頓時睜開眼來。
“小樣兒,干什么?!”
蜘蛛大怒著,雙眼圓瞪,巴掌瞬間就朝她臉上落下。
只一瞬間的功夫,葉芊蕪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竭力回憶剛才侏儒法師那貫穿旁人靈魂的伎倆,一時間,蜘蛛居然半彎著要不動了。
黑哨也被驚醒,見蜘蛛愣在當場,狠狠踹了他一腳,“怎么了?你小子大喊大叫地要死???”
他這還沒說完,淵哥已感不妙,從車廂的另一角三步并作兩步地躥了過來——葉芊蕪不等他過來,便推了面前的蜘蛛一把,手里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咔?!?p> 蜘蛛如拍賣會上著了魔的客人一般,眼里泛起邪性的暗光,張口就要咬面前的黑哨。
黑哨始料未及,毫無防備,若非及時趕來的淵哥一推,險些被咬中了脖子。
“你小子瘋了!”
他暴怒著掏出了燧發(fā)槍,就要爆了蜘蛛的頭,淵哥急忙一攔,子彈斜斜打穿了車廂。
葉芊蕪全力伸展傀儡術(shù)——這是她剛才在和侏儒法師交手的電火驚石之間,再次運用快速學習而得。
就在剛才,她趁著裝睡的空隙,已經(jīng)在心里反復演練了逃跑計劃的每一個細節(jié)。
耳邊,只有她才能聽見的提示音響起:
【快速學習】次數(shù)已用盡。
淵哥看出是葉芊蕪在操縱,寒涼的目光就朝葉芊蕪射來。葉芊蕪躲無可躲便也不多,炯炯的雙眼徑直也盯上了淵哥。
然而操控術(shù)并未想象那么順利……只是那么一瞬間,葉芊蕪能感到這是一個自控力強大的人,甚至已經(jīng)到了可怕的地步,傀儡術(shù)用在他的身上竟像有一種無形的巨大阻礙,斷斷續(xù)續(xù)地無法施展。
他兇狠的眼神仿佛來自深淵的惡意……
阿爾見葉芊蕪一驚動手,再不猶豫,丟下假發(fā)抬腳就對著淵哥一踹。淵哥頓時被警衛(wèi)隊長踢得雙鼻飛血,重重地砸在了旁邊黑哨的身上。
卡車被車上幾個人的折騰弄得劇烈顫抖,前方開車的螺絲探出腦袋,大聲朝后罵道:“哥們幾個,咱輕點搖行不行?這車要還開呢……”
車廂里空間本就狹小,幾個貴婦人見狀更是嚇得魂飛魄散,一時間跟沒頭蒼蠅似地亂躥。
蜘蛛紅著眼睛,撲上去就對他的兩個老大一同亂咬。
“傀儡術(shù)的時間不長,趁這個當口,快!”
葉芊蕪低喝一聲,阿爾便打開了車廂門栓,兩人剛要跳下,猛然身后子彈嗖嗖掃射。
淵哥已經(jīng)一巴掌掄暈了蜘蛛,眼睛里迸發(fā)出惡毒的目光,掏出燧發(fā)槍朝他們兩人打來。
此時不跳車更待何時,葉芊蕪和阿爾隊長的手緊緊一拉,就地滾入了旁邊的熱帶植物群中。
兩人下墜之勢不減,跌跌撞撞地碰到了好幾塊鋒利的碎石,直摔了山坡底下一處小溪流附近才停了下來。
此時只聽山坡上那幾個大盜暴怒的狂吼,以及對天射擊的砰砰聲。
兩人都摔得不輕,遍體鱗傷,這時候如果那群大盜追上來定然是有死無生……葉芊蕪強忍著周身的劇痛,示意阿爾千萬不要出聲。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很快傳來,黑哨對著呼叫機嘴里大罵著什么,那意思好像是叫人手過來幫忙。
密密麻麻的熱帶植物遮擋下,葉芊蕪看見阿爾隊長責怪的神色,那意思好像是怪她不該跳車,破壞了他們警備隊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