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李存續(xù)點頭，“姨娘一直都是這樣的，你也別往心里去?！?p> 沒想到她這個哥哥還安慰起自己來，李娥笑笑，“我沒事，哥也不要傷心?！?p> “我就是，想看她一眼，沒別的什么?！?p> 李存續(xù)雖然這樣說，但李娥卻能聽出他話中的失落。
“哥還想著小時候的事？”李娥問他。
李存續(xù)一愣，“你也記得？”
李娥搖頭，“我聽鄭媽媽講的?！?p> 李存續(xù)比她大兩歲，那時候她還太小，李存續(xù)或許記得一些，她是一點兒印象都沒了。
“那時候，姨娘很疼我們的，也時時帶我們?nèi)ス浼校措s?！赣H也不像現(xiàn)在這樣，冷冷淡淡的?！?p> 前世她和這個哥哥關(guān)系并不親密，所以這話還是第一次聽他說來。
“你也覺得咱們家發(fā)生過什么事？”李娥詫然。
李存續(xù)悄悄朝周圍看了一遍，才點點頭，“我想找姨娘問清楚?！?p> “恐怕姨娘不會說的?！崩疃鸬?，“要不這事我想辦法查一下，哥先別驚動別人，有些事操之過急，未必是好事?！?p> 李存續(xù)看著眼前站得筆直的李娥，忽然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同了，是不是這些年真的關(guān)心她太少，所以自己其實一點兒都不了解她。
“哥，你在想什么？”
聽到李娥喊他，李存續(xù)才從恍惚中回過神，想了想，道：“有什么消息立即告訴我?！?p> “嗯，我曉得?！?p>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后，李存續(xù)就出府了，李娥先回到柳云居。
“媽媽，你知道一個叫‘靜丹’的人嗎？“
鄭媽媽一愣，想起了以前的事，“她從前是姨娘身邊的大丫鬟，也不知犯了什么錯，被罰去雜院干粗活兒，后來姨娘又把她要了回去，這些年一直跟在身邊伺候?！?p> “她也是姨娘從傅家?guī)н^來的？”
鄭媽媽點頭，“傅家雖然沒落了，但奴婢幾個都是從小跟來李府服侍姨娘的?！?p> 李娥又問了些事，就讓人去主院通稟了一聲，帶著若蘭出了府。
馬車直奔佟記繡莊。
佟繡娘讓人領(lǐng)著她們?nèi)チ顺菛|找郭貴。
郭貴穿著一件鴉青對襟深衣，腰間別著一把短匕，行走間干凈利落，看到來人也不拘泥。
“秋雙，今兒什么風(fēng)把你給吹來了?！彼蟛阶哌^來。
秋雙笑著，“帶一位貴人來買些東西?！?p> 郭貴一聽這話中透著的身份，立馬收斂了一些，讓人招呼著進(jìn)來坐。
“這位是李三小姐。”秋雙簡單介紹了一下。
“原來是知府大人府上的千金。”郭貴讓人奉上好茶。
李娥客氣地道：“郭大哥不必客氣，今日我來是想問問，郭大哥這兒是否有成色淺淡一些的南洋珍珠?！?p> 聞言，郭貴道：“有是有，不過昨日已經(jīng)被人買走了，三小姐想要，得等到下一批了。”
“這樣啊，”李娥又問，“那郭大哥這兒還有南洋珠嗎？”
“還有幾粒皮色不錯的金珠，不過也是有瑕疵的。”
“郭大哥想出多少一粒？”
郭貴爽快道：“二十兩，不議價?！?p> ……
從里面出來，秋雙先行回了佟記，李娥主仆兩人往徐家去。
“小姐，二十兩銀子一粒呢，您哪去弄那么多錢？”
若蘭一臉愁悶，小姐又不是不清楚自己的情況。
這些年手頭上一共也沒有多少銀子，她實在想不通，小姐為何要一口氣答應(yīng)買下全部的金珠。
那郭貴該不會使了什么妖術(shù)吧？
李娥不以為意，“錢呢，是想辦法才賺得到的?！?p> “可是那不是小數(shù)目啊?！?p> 若蘭一想想就肉疼。
李娥道：“傻丫頭，我都沒急，你急什么，快走吧，別磨蹭了?！?p> 兩人說話間到了徐府門前，門房看到李娥遞過來的印章，神情立即變得恭敬又肅穆。
“我來找謝源哥哥的，不知他是否還在府上？”李娥問。
門房道：“五爺還沒走，姑娘先去花廳坐坐，小的讓人去通傳一聲?！?p> 李娥點頭，很快有人過來領(lǐng)著她們進(jìn)去。
還是昨天的那個花廳。
等了一會兒，謝源就出現(xiàn)了。
“源哥哥。”大老遠(yuǎn)，李娥就朝他招手。
謝源走過去，臉上帶著淡淡的溫潤。
“素素，”他輕輕喊了一聲。
李娥愣了一下，隨即就笑了，“我也沒想到你還沒走，就想著過來碰碰運氣，反正也來了城東?！?p> 郭貴的住處在福州府的東門，恰巧徐家也在附近。
“你，找我有什么事？”
李娥點點頭，“源哥哥，我想和你做一樁生意?！?p> 這話倒是令謝源怔了好半天，“你想做什么？”
“最近南洋來了一批金珠，你也曉得，上至皇室貴胄、下到各地名門世家，這幾年都極其推崇東海過來的白珠，比起中源所產(chǎn)出的珍珠，東海珍珠個兒雖小，但勝在皮光上乘高貴，勛貴世家都爭相購買用作配飾，以至于白珠的價格節(jié)節(jié)攀升，而如今海商帶回了南洋金珠，這金色的珍珠，我相信很快就會取代白珠。
源哥哥，我想和你一起做這樁生意?！?p> “你想讓我買下金珠，再等價高時拋售?！?p>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勁。
李娥道：“實不相瞞，我現(xiàn)在拿不出這么多銀子，但源哥哥，你要相信我，很快，不出一個月，金珠就會在福州家喻戶曉?！?p> 謝源回頭吩咐：“云生，你去賬房支幾張銀票出來。“
云生領(lǐng)命，退下去辦事。
這下李娥傻眼了，就這樣？不用再問問？
“源哥哥，你放心，到時賺取的銀子，我一分不拿，就給我?guī)琢Ｄ涎蠼鹬榫统??！?p> “好?！爸x源回答的簡潔。
李娥張張嘴，把還想說的話都咽進(jìn)了肚子里。
云生沒一會兒就取來銀票，李娥收好后，吞吞吐吐地看了看謝源。
謝源看出她還有事，就先開了口：“但說無妨。”
李娥躊躇道：“我想問源哥哥借幾個人。”
謝源皺眉，李娥連忙道明意圖，“我想查些事，是關(guān)于我姨娘的，還有我父親的一些事?！?p> 至于什么事，現(xiàn)在也不好明說。
謝源道：“我并非不答應(yīng)你，只是你一個女子去做這些事，恐怕會有危險。”
即便她什么都沒說，謝源就已經(jīng)想到了一些可能發(fā)生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