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恩典
熊恬與馮醫(yī)官相識多年,早看出不對勁來,正待阻止,可兒子話先一步出口,已是來不及了。
好在馮醫(yī)官老成持重,曉得貴胄之家內(nèi)里的門道,話音里半明半昧,道:“是有的,只是方子特殊,待下官回太醫(yī)院研究之后,再親自送到府上?!?p> 就是不說中的是什么毒。
熊恬松了一口氣,不想女賓之中的蕭蘅卻忽然起身。
她行到屏風(fēng)之前,俯身叩拜帝后,姿態(tài)端莊有禮,恭聲道:“陛下,娘娘,臣女斗膽為熊公子和自己求一個恩典?!?p> 景春帝眉頭一皺,道:“什么恩典?”
“如此盛宴,竟有賊人暗害熊府的小公子,又制造誤會,引得熊府懷疑蕭府的愛女,熊尚書和父親乃朝中大員,陛下臂膀,臣女以為賊人之心頗不可測,還望陛下明察秋毫,將這賊人揪出來,還熊公子與臣女一個公道。”
蕭蘅聲音不大,可聲如泉水,潺潺動聽。
景春帝這才正眼看了眼蕭蘅。
她跪在堂下,可身姿挺秀,目光深邃又沉靜,那副模樣,令景春帝都不由生出幾分贊賞。
這話一出口,原本是皇帝岳丈和寵臣家鬧出來的笑話,轉(zhuǎn)頭變成了賊人蓄意暗害挑撥,一方面解了景春帝的圍,另一方面……
可熊傲卻不答應(yīng),他靠著母親硬撐起身子,指著蕭蘅道:“你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明明、明明就是你推我下水的,你還攀誣旁人!”
蕭蘅看向熊傲,一雙漆黑的眸子亮如星辰,語氣卻十分嫌棄:“熊傲,你這么蠢,怎么在戶部當(dāng)?shù)牟???p> “不過…既然你這么不服氣,要不這么著吧,今日大家都在,不如咱們當(dāng)面對質(zhì),我來問你,你到底是自己失足落水,還是我推你的呢?”
熊傲道:“自是你推的,我好端端的,怎會失足落水!”
蕭蘅笑了笑,那笑意涼涼的,令熊傲莫名生出幾許心虛。
“那問題來了,我好端端的,干嘛要推你呢?熊傲,當(dāng)時怎么回事,你真的不記得?非要我?guī)湍慊貞浵聠???p> 蕭蘅語氣里赤l(xiāng)uoluo的威脅他聽出來了。
蕭允和蕭澤兩父子有多護(hù)短,他方才親眼見識過,要是被他們知道自己酒后xx,還垂涎蕭蘅的身子,只怕這兩父子就要當(dāng)場表演手撕他這只熊了。
熊傲一張臉漲成了茄子色,半晌囁喏道:“我、我……”
一聲輕咳響起,屏風(fēng)之后,長公主起身。
她緩緩行至殿前,拱手對景春帝行禮,道:“陛下,老身上了年紀(jì),精神不濟(jì),就不聽陛下斷案了,不過此事既然牽扯蘅兒,”長公主看向自己親弟弟,道,“陛下不必徇私,還當(dāng)秉公辦理,若不能還熊氏公道,我心難安?!?p> 這話說是還熊氏公道,實則是逼著景春帝查清事實。
熊氏一家子污糟事,怎能讓他們就這么不了了之,平白累了蘅兒清白。
說完正事,長公主躬身道:“老身告退?!?p> 景春帝忙道:“長姐勞累了一天,天色已晚,早些回去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