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沸騰的聲音仍在持續(xù),棠汐無暇多想,目光定定注視著那道身影,用力地推搡人群朝擂臺方向擠過去。
過程是艱難的,甚至有好幾次差點(diǎn)被絆倒踩成肉餅,但比之內(nèi)心的狂喜,一切都顯得微不足道。
“陸放!”
“放放!”
女孩一邊跑一邊喊,可對方像是毫無意識一般,過去整整十來分鐘依舊爛泥似的躺在原地動也不動。
棠汐焦急萬分,想著那小子該不會被揍殘了吧。
晃神間便見兩個黑衣壯漢跳上擂臺,面無表情地?fù)破鸬厣系年懛?,然后一左一右架著人離開了現(xiàn)場。
應(yīng)該是官方的工作人員,他們要把陸放帶到哪兒去,是要給他治療嗎?
棠汐不疑有他,連忙調(diào)轉(zhuǎn)方向跟了上去。
前面兩人的步子很大,她幾乎是靠一路小跑才能勉強(qiáng)跟上,眨眼間轉(zhuǎn)過一道拱門,越往里光線越是昏暗,直至最后走完一段長長的通道,似乎像進(jìn)入了某個地下室。
棠汐躲在門外,小心翼翼地伸出點(diǎn)腦袋往里面偷偷望去。
砰的一聲,陸放被兩個壯漢粗暴的扔了出去,他血青的側(cè)臉緊緊貼著潮濕的地板上,似有似無的呼吸仿若瀕臨死亡的麋鹿。
這番架勢哪是給人醫(yī)治,分明就是傷口撒鹽讓人痛不欲生嘛!
女孩看得心驚肉跳,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幾經(jīng)強(qiáng)忍才按捺住想要跳出去救人的沖動。
當(dāng)英雄前,得要先搬救兵。
搬誰……
腦子陷入搏斗,一會兒是四叔傅易成,一會兒是薄情寡義的霍修聿。
最后眼睛一閉,撥通了傅易成的電話。
額。
不在服務(wù)區(qū)?
艸
這鬼地方居然沒信號!
“臭小子,今天輸了比賽,害老子砸進(jìn)去的八百萬打了水漂,你說,這么多錢,你拿什么還!”
陰狠的低嗓男音在地下室里幽幽響起,棠汐此時才注意到前面角落里竟然還坐著一個人。
那人慢慢起身走到陸放面前,锃亮的大頭皮靴毫不留情地一腳踩在少年高高腫起的臉上。
“請……請再給我一次機(jī)會,我一定會把拳王奪回來!”陸放氣若游絲的開口乞求,聲音仿若飄蕩在地獄里的孤魂,一字一句令門外的棠汐異常難受。
這……真是她認(rèn)識的那個桀驁不馴的勇敢少年嗎?
以前被一群野狍子追著打,就算快被打死也沒聽到過他一聲求饒。
如今的樣子,這短短幾個月里,他該是受了多少苦。
棠汐閉了閉眼,心里思索著接下來的營救計劃,可就在這時,那人竟然亮出了一把刀,示意兩個黑衣壯漢摁住陸放的一只手。
“白紙黑字你小子也是按了手印的,既然輸了錢,那老子就只能論規(guī)矩辦事?!?p> 昏暗里刀尖刺目的白光劃過棠汐的眼睛,她瞳孔緊縮,那瞬間身體不受控制地沖了進(jìn)去。
“你們別動他!”
女孩尖銳的聲音落地,地下室即刻陷入詭異般的沉寂。
那人動作一滯,刀片堪堪停在距離陸放那只手的上方一毫米處。
好險。
棠汐冷汗都嚇了出來。
她咽了咽口水,試圖安撫一幫壞人,“叔叔們,現(xiàn)在可是法治社會,咱別一言不合就動刀子啊。”
“那個,他欠你們多少錢?我來還,我來還?!?p> 這樣的地方本就隱秘,突然冒出個小丫頭,著實(shí)令三人吃了猛驚。
拿刀的男人瞇了瞇眼,危險的問道:“你是什么人,怎么進(jìn)來的!”
如果她說她就這么大搖大擺進(jìn)來的,會不會很傷人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