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思考過后得出結(jié)論,是他過分了,沈嬌并沒有做錯什么,她也沒有逼他娶她。
唯一錯就錯在他要求高了,他一個瘸子確實沒資格要求沈嬌什么。
是他錯了。
林牧不想承認自己有錯,但他確實錯了。
林牧拋開這個問題不再去想,順其自然,他算是欠了沈嬌一條命,我不殺伯仁,伯仁確因我而死,沈嬌雖沒死,但他欠她的。
想通之后林牧轉(zhuǎn)動輪椅,想從林銘房間出去,但林銘房間的門檻實在有些高,以他正常的力道是出不去的,他用力一拉輪椅以一個輕巧的力度往上傾斜,輪椅很輕松地便跨過了那道還算高的門檻。
他內(nèi)力不低,但他不想讓家里的人知道,林牧想讓家里的人保持最純真的生活狀態(tài),不想讓他們操心。
眼看著太陽漸漸西下,林牧打算出去,趁著日頭還高,還能趕到好友家。
輪椅在林牧內(nèi)力的幫助下竟是沒發(fā)出什么聲音,很快,林牧便消失在大門外。
太陽漸漸變紅,紅霞布滿天空,照映著漫天的粉色,說不出的絕美。
就在沈嬌和林母坐在院子里擇菜的時候,院子里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沖開,一個全身濕透約莫十歲的男孩慌忙地跑進來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林娘!”
男孩停下大口大口的呼氣,他猛地大吸一口氣道:“林娘,快到城外的翠湖,林銘,林銘掉下去了。”
“你說什么?”林母猛的站起來,手上的青菜掉落在地。
林母驚慌的看著男孩,臉色瞬間變白。
“林娘您快去看看?。 蹦泻⒔辜钡卦谠囟迥_,似乎跺腳能消除他的急燥一般。
“娘,你先別慌,我們?nèi)タ纯?。”沈嬌?zhèn)定的扶住林母。
“二狗,快!快帶路。”林母哆嗦著手指向二狗,抬腳便往外走去。
二狗轉(zhuǎn)身跑在前面,而沈嬌和林母大步疾走,跟在后面,很快走出了胡同,繞過幾條街道便到了城門口。
翠湖離城門不遠,她們很快便趕到了翠湖邊,湖邊圍了幾個人,都是在此打魚的農(nóng)夫,旁邊還有幾個小孩子。
而林銘則躺在湖邊的草地上不省人事,面色發(fā)紫,完全就是溺水的癥狀,沒人敢上前去,小孩子哭的哭,怕的怕,全都站的遠遠的。
沈嬌看到時也驚了一身冷汗,但不容她想太多林母已經(jīng)撲了上去,她跟在林母旁邊站在林銘腳邊。
林母光顧著哭,完全忘了給落水的林銘施救,或者在場的人都不會施救。
不容沈嬌過多思考,她繞到林銘的另一邊跪下馬上給他做了心肺復(fù)蘇,她人本就瘦弱,沒按幾下便滿頭大汗,她不停地按壓著見林銘還是沒有反應(yīng),她氣喘吁吁地停下。
沒一會,她突然做出了一個讓人瞠目結(jié)舌的舉動,她低下頭準備給林銘渡氣。
就在她嘴唇快要觸碰到林銘時,林母攔下了她:“嬌嬌你這是干嘛?”
“娘,我這是準備給他渡氣,這是一種急救手法,只有這樣才能有希望救回林銘?!?p> 林母也聽不懂她說的是什么,但她聽懂了后面那句話,可以救回林銘。
“你教娘,娘來做?!?p> “好”沈嬌說著抬起林銘的下巴捏住他的鼻子“娘,快給林銘吹一口氣!”
林母照做,沈嬌又松開手按了幾下:“娘,我按三下您便吹一大口氣,明白了嗎?”
林母點點頭,很快,兩人便配合得默契,大概做了十幾分鐘的樣子,林銘醒來了。
林銘吐了一大口水咳了幾聲,慢慢恢復(fù)了呼吸,但還是沒有醒來。
沈嬌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來得及!
眼淚從沈嬌眼中滑落而下,她癱坐在地上,她已經(jīng)提不起一絲力氣,這具身體還沒恢復(fù),現(xiàn)在更是虛弱不堪。
沈嬌很怕,她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事情,還好她還記得胸外按壓的方式,還好!還好救回來了。
林母坐在地上抱著林銘的頭,臉上的眼淚都沒有停過,顫抖的手輕撥著他貼在臉上的濕發(fā)。
圍觀的人漸漸聚攏,被嚇哭的小孩也已經(jīng)停止了哭泣,一個個好奇得瞪大了眼睛擠進來。
而二狗剛好將林父喊過來,他快速的擠到前面,看到哭泣中的沈嬌與林母以為大事不妙,一屁股癱在了地上,眼神毫無焦距的望向林銘,哇哇大哭起來。
林父趕來時嚇了一跳,他蹲在林母旁邊,沒敢觸碰林銘,他心跳如擂鼓般響起,聲音啞在喉嚨,一句話都沒擠出來,堂堂一個七尺男兒眼淚啪嗒啪嗒地直往下掉。
人群中有人出聲了:“二狗,你哭什么,人都活過來了你哭喪訥?”
此話一出人群中居然有人輕笑了兩聲,小孩子們捂著嘴巴偷笑起來。
而二狗張著嘴巴準備嚎呢,聽到這句話張著大嘴不知該哭還是不該哭,樣子格外滑稽。最后他閉上嘴巴撓了撓后腦勺尷尬地看著林母。
“對!對不起?。 倍穼χ帜傅狼?。
林母朝他點點頭沒說話,看向剛擦完眼淚的林父。
林父和二狗認為的是一樣的,他也以為…,他尷尬的看向林銘:“孩他娘,我先將林銘帶回家吧!”
“好?!绷帜篙p輕將林銘交給了林父,生怕磕到碰到了他,林父接過林銘,大力一把將他抱起,林母才抬起沾滿泥水的手擦了擦眼淚。
林父抱起林銘一步一步往城內(nèi)走去,沈嬌扶著林母默默地跟在后面。
人群也跟著散去,不知何時,天空中的紅霞已然不見,換上幾顆若隱若現(xiàn)的星星。
湖邊的草地上再看不見一絲水漬,湖邊靜謐地出奇,蟲鳴四起,仿佛方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
到家后林父照顧林銘,而林母則燒火煮水,沈嬌在院子里整理著下午的青菜。
旁邊的青石水槽里放著二狗提回來的幾條青魚。
林母無心做飯,煮好熱水后便去照顧林銘,沈嬌主動承擔(dān)起了做飯的責(zé)任。
沈嬌正處理著魚的時候,不知何時林父已經(jīng)將林牧推進了院子。
林牧見沈嬌處理魚的時候有也訝然,她竟然愿意做這種臟活,但他只是看了一眼,沒開口同沈嬌講話。
倒是林父出聲了:“嬌嬌,辛苦你了?!?p> 沈嬌抬起頭向林父笑了笑:“沒事的爹,你們?nèi)フ疹櫤昧帚?,剩下的事我來做?!鄙驄烧f完低下頭繼續(xù)處理大青魚。
林父推著林牧進了林銘的房間,林母已經(jīng)將林銘整理好,正給林銘蓋上被子,狹小的空間一下子便擠滿了人。
“娘,林銘醒了嗎?”林牧輕聲問道。
“哥,你回來了?!绷帚懕犻_眼睛虛弱的喚了一聲。
“林銘,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告訴哥。”林牧挪動輪椅靠近林銘。
“我會的,哥,你不用太擔(dān)心?!绷帚懽旖枪戳斯?。
“你先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好嗎?”林牧難得用哄孩子的語氣去跟林銘講話。
林銘開心的嘞開嘴角,哥哥終于不再對他那么嚴厲了,他好開心。
“好了,我們先出去吧!讓林牧在這陪著林銘?!绷帜付似鹚璞惚銓⒘指竿屏顺鋈ァ?p> 這邊沈嬌的魚也已經(jīng)處理好了,她想給林銘煮鍋魚湯,但怎么都不會將火生起來。
正當(dāng)她和柴火較勁時,林母進來了,她一進來便瞧見滿臉滿手是灰的沈嬌,看著格外滑稽,林母輕笑:“你呀,不會做就等母親再做,看看你,都成小花貓了?!?p> “娘,你們已經(jīng)夠辛苦了,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您幫我生火,我給林銘煮個魚湯。”沈嬌俏皮的向林母笑了笑。
很快火便燒著了,沈嬌將洗干凈的鍋倒上少許油,鍋熱后將魚放進去兩面煎過,待魚煎好沈嬌將生命之水倒了進去,同時放進去幾大片姜片,這是給林銘祛寒的。
悶了不多久,沈嬌見魚差不多了,轉(zhuǎn)頭往屋外扯了幾顆蔥,洗凈后切成蔥花,待魚舀出來后在上面撒上一點蔥花。
沈嬌給林銘盛了一大碗,在他那碗多放了一點蔥花,往他房間端了去,以前小時候聽外婆說蔥可以預(yù)防和減輕感冒,沈嬌便聽了去。